第408章 陶张二心
“昨夜就是在此岔路遇到那四人。”
“他们说,顺着那条路走到头,便见一村子。”
……
城外一里岔路口。
刘彦骑驴与骑马的白文君指路,眼望东南一条小路笑谈。
白文君伴望,见朝阳映照青山,炊烟从山中升起,小路上有乡民推车、赶牲口。
“此时便去村子?”
“现在去过早。”
刘彦转望通向码头的道路说:“我听那四人言谈之中,昨夜乃去赌钱,大概就在张氏家中。因此那家不会早起。”八壹中文網
“将午之时再去不迟。”
“先去码头集市看看,或许能遇见那四人。”
“码头集市,也在贤弟所言‘东南方’。”
白文君轻点头,笑道:“哥哥思虑,比卖卜之人还周密。君若用卦,必然无漏。”
“贤弟过誉,这不过是寻常心术。”
说话刘彦折扇点驴头先行,刘平牵马、文君骑马跟他身后。
正如君子所料,此时张家几口都还没起。
后院三间屋,张大夫妻睡一间,小儿子睡一间,另一间躺着小姑子和陶玉新。
张氏小娘子醒得早,起来后独思夜梦,不觉泣涕。
陶玉新听见哭声,问:“娘子何故伤心?”
张氏投入怀中说:“昨夜奴家做场噩梦,能见相公卖了珍珠,便当起员外老爷,在外面置大宅,又娶个大家千金。”
“我抱着你骨肉前去找寻,被恶奴赶了出来,我求你相认,你说不认得我。”
陶玉新笑道:“这不过是梦,娘子何故当真?”
张氏抬头对视说:“虽说是梦,但奴家心里不安。我今年方才十三,便在嫂子引诱下,与相公做了夫妻。”
“你我虽说日日恩爱,但并无夫妻之名,更无媒妁之言!”
“相公若是怜爱我,你便与我起个誓,有朝一日发迹了,把我娶过门,做你陶家正室妻子。”
“你若不答应,我便告上官府,将你等偷盗陶员外珍珠,告知大老爷!”
陶玉新听言,眼眸盯着张氏。
小娘子不怵他,四目相对。
数息后,这公子显笑道:“好,我便与你起个誓。我若负你,就叫我烂屁股,如何?”
张氏捂嘴嬉笑说:“烂屁股能治好,需起个不得治的誓。”
陶玉新眼色生变,不耐烦转头侧躺:“眼下说此事尚早,往后再议。”
张氏不快,纠缠着要他重新立誓,又是推扯又是脚踢,这公子皆不不理会。
小娘子哭着穿上衣裳:“说不负我,却不敢赌誓。我去告诉兄长!”
说话下床出屋,去拍兄嫂房门。
陶玉新转顾思量,连忙穿衣服,心说:“这许是张大与李氏计谋,他们想分一杯羹,故让小姑子试我!”
“我若是答应娶张氏,他们便要讨要聘金,分我珍珠。”
“我若是不答应娶她,他们便要与我说理,讲难听之言羞臊我。”
“此地不宜久留,我当去找阮家兄弟、小五小六!”
与此同时,张大屋内。
小姑子告完状后,哭泣不止,埋怨起嫂子。
“这就是你说哩好人,那等负心。他卖了珍珠发迹起来,定会将我舍弃。”
“我还没出嫁,就当妇人了,以后怕要学你,当个万人妻。”
“我不似你,只求欢畅,我要正经过日子!”
李氏边听边思,斜视小姑子道:“你少说这等话,不是你看上陶相公,情愿与他做夫妻,睡到一处?”
“他再穷也是有门第的,能娶你个乡野丫头?”
“你如何向着他说话,莫非你要背着我哥哥,与他远走高飞?”
张氏抹泪瞪眼,说话与嫂子吵了起来。
张大自个思量,不理会二人,琢磨说:“我妹所虑不无道理。”
“陶兄弟此番盗得珍珠,价值千金。”
“常言道‘见者有份’,我家替他们瞒着官家,卖得钱财也该有我家一份。”
李氏和小姑子听言,各止住争吵,齐看张大。
“你是说,与他讨要分账?”
“他要不给哩?”
妻妹一人一句询问。
张大笑着下床道:“我先好话与他说,他要是还讲交情,晓得规矩人情,当有我家一份。”
“若此贼不肯,便杀了他!”
“夺了珍珠,我一家都去他乡当大户,娘子当富家夫人,小妹做千金小姐,置办个百亩良田,开个青楼赌坊,往后来钱不断!”
“你们意下如何?”
李氏眼目含思,甚是心动。
小姑子不舍得郎君死,说:“不杀他可好?”
李氏瞥视道:“方才你还怪相公负心,现又替他说话。”
“他若讲情义,知道恩义,我两家永世相好,妹子和他长久恩爱。”
“他要是不应,便是负我情义,负你情义。这等负心之人,死不足惜!”
“等我家有了钱,遣七八个媒婆替你说媒,还怕嫁不来好人家?”
“何必死守着他?”
张氏年少,心智未熟,只听三言两语就被说服。
一家人房内商议,不知有个小童在门外偷听。
此童六七岁,乃张大独子,名叫宝儿。
张宝儿眼睛滴溜打转,听完爹妈姑姑说话,转头跑出家。
出门四顾,望村东一座破祠堂,瞧见陶玉新进去,跟着跑过去。
这祠堂原是一家大户修建,如今那家人遭贼屠杀,祠堂荒废无主。
陶玉新和另外四贼商量,将珍珠藏在祠堂神龛内,张氏一家谁也不知。
他进祠堂爬上神龛,从牌位后摸出个小袋子,所盗珍珠尽在袋中,手一搓哗哗作响。
等他把袋系上腰间,转头要下神龛,见张宝儿在祠堂门口笑看自己。
陶玉新问道:“你来作甚?”
宝儿笑嘻嘻说:“相公偷得珍珠,可藏在那上面?”
陶玉新转睛跳下来,走近问:“可是大哥、嫂子叫你来的?”
宝儿只盯他腰间布袋道:“相公给我几个珠子玩,我就不告诉爹爹。你不给我,我爹爹就杀死你。”
陶玉新猛然心颤胆寒,一时思绪杂乱,道:“这话可是你爹爹说的?!”
宝儿笑道:“是哩,我爹说要与你分账,你敢不给,便要杀你。”
陶玉新强定心神,看着宝儿暗自心说:“好个张大,你竟有此歹意,要杀我劫财,我便先叫你断子绝孙!”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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