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经费
苏诗怡现在特别生气。
晕倒的成员已经被游轮上的医疗团队用担架抬走, 但整场演出的气氛算是全完了。她也没什么兴致继续看，简单地和身边的人打过招呼后就离席。
这是节目录制的既定环节，所以后面的演出还得继续。但吸引台上明星们愿意来到这里的苏诗怡已经离开, 之后出场的艺人嘉宾们, 变得肉眼可见的敷衍。
想表现给她看的金主都不在了, 他们还这么费力做什么，为了那几秒钟的会员篇镜头吗？这个综艺虽然很火，但观众们关注的点肯定不在这些表演上啊。
盛放女团以一己之力, 拉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仇恨——后出场的自然不用说，先出场的也不高兴, 苏诗怡都被气成那样, 怎么可能还有心情想别的啊。
事实的确如此, 苏诗怡坐在医疗室的靠背椅上，迅速结束休假的凯文和露西陪在她身边, 还有女孩们的经纪人朵拉。晕倒的林晶已经醒了，但她宁愿自己一直晕下去。
因为苏诗怡看她们的眼神, 实在是太可怕了。
包括林晶在内, 盛放女团的四个女孩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苏诗怡是她们的老板, 她温柔和善好说话, 但很轻易就能决定她们的未来。
“怎么回事？”苏诗怡压抑下怒气,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几个女孩沉默着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队长沈语薇硬着头皮出来说，在快要开始前, 林晶突然告诉她们换了音源, 让大家配合一起假唱。
彼时女孩们就在舞台侧方, 工作人员催着赶紧上场, 那么多人就在台下等着，摄影机还在拍，她们不敢在此时闹出事情来……
苏诗怡都气笑了:“不敢换音源，倒是敢假唱？是觉得我听不出来，别人听出来了不好意思说，这件事就可以混过去是吧？”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想保住林晶，所以没人吱声，但也有顺水推舟的原因吧？队长，这就是你带的团队，既然是登场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坚持换回正确的伴奏音源？”
这些女孩都不吭声了，被点名的队长沈语薇更是羞愧到抬不起头。苏总对她有恩，将她从字母站的小透明up主带火，再到带进娱乐圈发展，还让她当队长，可是她辜负苏诗怡的期望了。
林晶哇地一声就哭了，说都是她的错，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是她太紧张了，害怕在苏诗怡心里留下坏印象，所以才直接换了版本。
说着说着，她好像又要晕过去了，苏诗怡看着都头痛，直接让护士给她上个呼吸机。
医疗室陷入可怕的寂静，女孩们都不敢再开口说话，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苏诗怡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老实说，苏诗怡也很纠结。闹出这样的事，毫无疑问让她很丢脸，只能庆幸这不是现场直播，而在座的人多少要给她几分面子，这件事应该不会被大范围传播。
“我不会和你们解约。”她这句话给女孩们打下一针强心剂，不过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时，苏诗怡话锋一转，“但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样过去，你们必须要为犯错承担代价。”
惩罚肯定要有，不然这些女孩不会长记性，她不想让自己的宽容被理解为默许，人的胆子都是一点一点被放纵大的。
“说到底，还是我太心急了。”苏诗怡叹息着揉揉眉心，“朵拉，她们后面还有什么通告吗？全部取消掉吧。明天在港口停留的时候，你们就下船，回公司继续练习。”
不用说，她们今天在游轮上的所有镜头都会被剪掉，大热综艺的流量多么珍贵，不会用来捧还在练习室的素人。
经纪人朵拉有几分犹豫:“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北极熊视频的女团选秀综艺……”
“和那边打个招呼，不去了。”苏诗怡一点也不在乎这个，“100个女孩的名额也是有限的，还是留给其他更拼命的选手吧，她们的每一个机会都很珍贵。不像这四个人，连海选都不用参加。”
这话说得就很扎心了，女孩们恨不得将头埋进地板里，又听到苏诗怡接着说:
“之前的管理模式还是太宽松，可能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们以为是理所当然，觉得当爱豆特别简单。凯文，你帮我从韩国请一个专业的练习生训练团队回来，我记得他们国家的练习生是有淘汰机制的，对吧？”
凯文:“是的，以太阳花公司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同时培养更多练习生。之前物色的练习生还有其他备选，需要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吗？”
“可以。”苏诗怡点头，目光在她们几个女孩之间扫过，“幸好盛放女团的各种物料还没开始宣传，某种程度上，我还要谢谢你们将这种事提前在此时发生，这给我的团队省去了很多麻烦。”
沈语薇脸色一白，她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苏诗怡真的在道谢。听苏总的意思，她们也不用以团队形式活动，直接做回练习生？而且，她们回到公司后，还将面临更多的竞争对手……
现实的打击不止于此，苏诗怡在小桌上轻敲几下:
“我记得有一个女团叫hope，和原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她们是很有实力的团，但是很可惜，没能获得这次上船的机会。凯文，你操作一下，将她们签过来吧。”
凯文:“好的，七天内为您解决。”
苏诗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是公司的初代练习生，以前是资源任挑，现在……靠自己争取吧。别哭，也别急着认错，我就是在给你们用努力证明的机会。”
“好自为之，你们团队自己聊一聊，我先走了。”
苏诗怡惩罚过几个女孩后，内心是觉得做到这种程度也就可以了，毕竟是初代练习生嘛，在她心中的意义总是不一样的。
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吧，她决定不插手专业团队对练习生的考核。她们四个要是真的意识到错误，愿意奋发图强，有本事留下就留，考核不过关就被淘汰，她是不会去管的。
但她心中还是很不高兴，迫切需要一个渠道好好发泄出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苏诗怡打开了绿江，开始疯狂投雷。
先从收藏夹的文扫起，鼓励一下这些鸽子精赶紧更新，天天日万，苏诗怡按照每十万字/一百个深水鱼雷的标准一个个扫荡过去，因为她这个号实在是太有名了，所以她的这番大动作很快就掀起了绿江的讨论热潮。
喜报，喜报，爱投雷的富婆她又回来了！
这种字数越多，被砸的深水越多的规律也很快被发现，不足十万字的统一都是十个，而有个作者都写到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了，结果没有被富婆四舍五入，依然是三百个。
大家在感慨富婆好有钱，纷纷做梦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时，也将这位作者狠狠嘲笑了一波，但凡昨晚多打两个标点符号，就不会和五千块擦肩而过了~
一开始，大家还在兴奋地统计富婆今晚要花掉多少钱，等这个数字很快突破十万，再到百万，又不断稳定增长，向千万发起冲击时，众人都震惊了。
富婆，其实你真的是苏诗怡吧，这么不把钱当成钱的花法，和诗怡富婆的画风如此类似！
这时，就有聪明人出来总结，苏诗怡是绿江的最大股东，所以她这波不是在打赏，是在给作者和其他股东发奖金啊……
不过尽管有一部分还是会回到她自己的口袋，加加减减扣除掉那部分，剩下砸出去的钱也是巨款了。
苏·花完一笔巨款·诗怡看到被投雷的作者给自己吹的彩虹屁，感觉舒服了很多。不愧是写小说的，就是会说好听话，她就爱听这些。
她投得越多，作者吹得越好听，她就会继续投，形成她和作者都开心的良性循环。
高高兴兴在绿江花掉一千多万后，苏诗怡的心情总算转好。此时，凯文也给她汇报了两个好消息。
全国连锁的女性健身房进度喜人，已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门店选址，相关配套设施统一向顾氏运动器械品牌购买，那边折扣力度很大，这部分的实际花销要小于预算金额。
苏诗怡想了想:“多出来的资金就不用急着开新店，用来人力资源板块吧。给健身教练多发点工资，让他们别一天天想着套路顾客办卡。”
尽管会员卡确实是健身房的主要盈利来源，但苏诗怡其实是做好亏钱养品牌的准备了，就像顾朗爸爸所说，前期摊子铺得那么大，十年内可能都很难收回成本。
但没关系，她有钱嘛，也不害怕竞争对手。女性健身房成立的初衷就带着公益性质，顺带拉一拉顾氏的品牌好感度，选择收费也只是适当设立门槛，苏诗怡就没奔着赚钱去。谁能抢占她的市场份额，说明做得比她更好，她应该高兴才对。
这个好消息是凯文拿来凑数的，下一个才是真正用来让她高兴的。或者说，转移她的注意力。
“装有人工智能的仿真恐龙？”
苏诗怡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震惊，不知道凯文怎么会说起这个，后来听他解释才知道，这是顾氏旗下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最新成果，可以用在十亿岛的恐龙乐园上。
事情是这样的，顾氏旗下的尖端科技实验室特别多，虽然彼此属于不同分支，都属于一个大部门管理，每年、每季度都要竞争科研经费。
基因科学这边成立恐龙的研究课题，虽然具体事项是保密的，但人情关系在哪里都存在。人工智能的领头人听说了他们获批的大笔天文数字经费，顿时酸得不像话。
凭什么啊，这么扯淡的课题一看就很难成功，三五年内都不要想着出结果，这不明摆着是骗钱吗？！
领头人凭借自己的人脉四处打听，这才知道是苏诗怡有了这种奇思妙想。顾董特别宠这个女儿，为她砸多少钱都愿意，哪怕是这么荒谬的课题，都拨了那么多钱让他们研究。
是顾董亲自决定的，人工智能的领头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背后嘀咕那些人还真的是好运，但他还是很不甘心。同时，才华横溢的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诗怡不是想要恐龙吗，他们就给她做仿真恐龙呗！他们做的是人工智能，模拟恐龙的言行举止和反应，不是比模拟人类简单得多吗？
至于外壳要怎么搞，线路要怎么连接，那是其他实验室的事，他们先把内核做出来再说。领头人越想越兴奋，飞快打了报告上去。
果然，涉及到苏诗怡的事优先级都很高，他们很快也获得了一大笔经费，虽然没有基因科学那么多，但是也够了。
经过这些时间的奋战和努力，人工智能实验室做出了第一个恐龙ai，虽然它被装在只有十厘米高的模型里，但活动、行走、甩尾等动作都很自然了，简直就是一只缩小版的霸王龙。
他们将成果报告交上去，并抄送一份到凯文这里，如果比起遥遥无期还未必可控的基因科学，苏诗怡能接受ai控制的恐龙，那么人工智能实验室就能理直气壮地分走基因科学那边的大笔经费。
反正都是为了哄苏诗怡高兴嘛，这笔钱给那些生物骗子，还不如给他们，人工智能才是yyds！
好嘛，人工智能那边有人脉网，基因科学的也有，他们也火速打了报告上去，表示虽然他们目前没什么成果（……）但这门技术的前景十分广阔，话里话外都是恳请苏诗怡眼光放长远，ai永远比不上真的，活灵活现的恐龙才是最香的！
这里面有多少曲折的吵架内容暂且不提，反正就是一场凶狠的口水骂战，让苏诗怡感慨原来科学家之间也会吵得这么凶，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
但既然官司打到她这里，苏诗怡就得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顾氏那边是看着她的意愿给钱呢。
谨慎考虑过后，苏诗怡告诉凯文:“我觉得恐龙ai蛮好的，它解决了我最担心的安全问题。”
虽然在科幻小说里，人工智能也有暴/动的风险，但这几率比恐龙失控小多了。同时，恐龙ai取得好成果的概率也比基因科学那边高多了。
用真恐龙，那就要和游客拉开很长的安全距离，但是用仿真恐龙，还能让小孩子骑在恐龙头上呢。就算会丧失那么一点真实性，但和安全比起来，这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这里可是玛丽苏世界，她对顾氏集团的科研水平有着充足信心。
“让基因科学在已有的成果上换个方向吧。”苏诗怡很快就做了决定，“经费嘛，嗯……让顾氏负责的部门看着办，那又不是我的钱，让他们决定吧。”
虽然她决定支持人工智能后，基因科学后续的经费能不能到账就很难说，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学术界也不乏辛苦研究的成果被其他人抢先发表或申请专利，全部投资打水漂的故事。
这次他们是被不同赛道的实验室打败了，莫名让苏诗怡想起汽车和马车的故事，有时候打败你的，还真不一定是同行。
这件事确实分散了苏诗怡的注意力，她很快就不再去想那几个女孩的事，而是沉迷于通过语音和视频里的小恐龙进行互动。
小霸王龙的各项动作完全没问题，甚至还能跑起来，让苏诗怡大呼厉害。
她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做个翼龙ai吧，内置飞行器，她要骑着翼龙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