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宋程月还是问宋冬尔和周亓的事，那是位高者带着俯视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可言，听着让人觉得不舒服。
宋程月问：“你和周亓怎么回事？”
宋冬尔有提前想好措辞，但是她没有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向宋程月解释。
她心平气和，语气几乎没有波澜起伏：“宋程月，你怎么不去问周亓？”
宋程月：“宋冬尔，你——”
宋程月有些意外宋冬尔的回答，正要质问她是什么意思，通话就被“嘟”地一声掐断了。
宋冬尔不需要拉黑宋程月，因为她知道以宋程月的脾性，肯定不屑被她挂断通话以后还给她再打过来。
说不定宋程月都将她拉黑了，她乐得清静。
宋冬尔给学姐打电话，问学姐到哪了。
陈清甯说：“诶，你这么早就到啦？我就在店里面，我出去接你吧。”
不到两分钟，陈清甯就找到立在店门旁边的宋冬尔。
看到宋冬尔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回神过来毫不违心吹捧：“哟，好久不见，小美人出落成大美人了。”
宋冬尔当作是朋友之间的常规商业互吹，她朝学姐笑了笑，说：“学姐还是那么美艳动人，还那么会开玩笑。”
陈清甯带宋冬尔进去店里，这是咖啡馆和酒馆融合的经营模式，有分布在室外的桌椅区域，室内是两层布局；
只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并不显眼，或许客人看到会以为二楼是老板的私人空间，而非营业空间。
宋冬尔跟着学姐，看到玻璃门上挂着“theday”的木制牌子，走进去以后回头望了一下，牌子背面是“thenight”。
早c晚a，早上是coffee，晚上是alcohol（酒精）。
宋冬尔记得学姐不是酒精爱好者，她猜学姐和这家店的老板是认识的，或者学姐的那位朋友和老板认识。
不然她想不到其他理由学姐约她来这里。
学姐带她上了二楼，宋冬尔更是认定自己的想法。
陈清甯给宋冬尔递了菜单，说：“这里的甜品挺好吃的，要是不好吃，你和学姐说，咱们下次不来这里了。”
宋冬尔笑了，“真神奇，咖啡馆卖甜品就算了，怎么酒馆也开始卖甜品啦？”
她接过学姐递过来的菜单，低头翻阅，突然想到那辆凯洛斯蓝幻影。
店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播放着悠扬的法语曲子，很有慵懒休闲的感觉，给人一种时间流逝速度都变得缓慢的错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学姐的那位朋友就是周亓？
脑里跳出这个念头，宋冬尔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还不如说a市出现第二辆“凯洛斯蓝”幻影的可能性更大。
陈清甯听到宋冬尔的笑声，以为她是紧张，就用温柔的嗓音说：“冬尔，你不用紧张，我那位朋友性格挺随和的，很好说话。”
宋冬尔：“唔，学姐我没有紧张，就是想起些事情而已。”
陈清甯不太把学妹的话当真，觉得还没毕业的小学妹会紧张实在是太正常的事了，就耐着性子安慰几句。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朋友应该快到了。
陈清甯想去楼下，又觉得留宋冬尔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就转头过去看宋冬尔，看到她正盯着菜单纠结。
她说：“可以试试这里的明前龙井小麦，度数最低，是店里点单率最高的酒，算是招牌了吧。”
宋冬尔点头，接受学姐的安利。
陈清甯想以“去楼下拿点蛋糕”的名义忽悠宋冬尔和她下楼，然而宋冬尔还没来得及点头答应，她的那位朋友就到了。
陈清甯觉得有些稀奇，忍不住打趣：“哟，周亓，难得你不踩点到。”
虽然有过“学姐的朋友是周亓”的猜想，但是看到周亓，宋冬尔还是十分意外。
她忍不住想周亓知不知道学姐介绍给他的陪同翻译是她。
她甚至怀疑周亓故意接近她的可能性。
陈清甯为他们介绍对方，周亓一脸温和：“幸会。”
宋冬尔笑得温柔大方：“久仰，周先生。”
陈清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要签的合同是周亓准备的，陈清甯看过电子版的合同，稳妥起见，她还是把周亓带过来的纸质合同看一遍。
倒不是对合同不放心，更不是信不过周亓，而是出于习惯。
因为学姐的介绍，宋冬尔试了这里的明前龙井小麦，是具备德式小麦风格的精酿啤酒，带着淡淡的茶香。
茶与啤酒的碰撞，带来十分神奇的体验，好怪，再喝一口。
陈清甯给她拿了几份甜品过来，但是宋冬尔没有吃，那几块甜品都是完完整整摆在桌面。
对于还没毕业的外语系学生而言，合同上的报酬给得极高，周亓完全按照陈清甯的报价给到宋冬尔的。
陈清甯十分满意，把手上的合同递给宋冬尔。
宋冬尔放下手中的酒杯，接过合同，低头看着合同上的文字。
周亓不知道陈清甯是否已经向宋冬尔仔细讲过，但不妨碍他给宋冬尔再说一遍。
他的一位法国朋友要来国内，会在这边要待半个月的时间。
那位朋友的中文不太熟练，他可以为朋友提供翻译服务，但是他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有时间陪伴朋友，所以需要找一位陪同翻译。
周亓看着宋冬尔，语气温和，声音不急不缓：“也不是让你每天都过来，只是在我没空的时候过来帮忙一下就行。”
他说：“或者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提前联系你的。”
合同一般都会明确具体日期、陪同时间，以及报酬。
宋冬尔看到合同上写着，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对方会支付一笔报酬，如果某天需要她陪同，另付报酬。
这不是拿了底薪，只要考勤打卡都能另外拿到加班费嘛。
如果这是周亓和学姐签的合同，宋冬尔不会有丝毫惊讶，但这是周亓和她签的合同，这个报价对她来说太高。
宋冬尔抬起眼睛，望着坐在对面的周亓，有些迟疑开口：“先生，这个价格……”
周亓问：“是觉得太低了吗？”
宋冬尔想了想措辞，小心翼翼问道：“会不会溢价太高了。”
周亓笑了，说：“我听清甯说，你会英德法俄四种语言，虽然还没毕业，但我认为你值得。”
宋冬尔语气带着微微笑意，谦虚地道：“周先生谬赞了。”
学姐是看过合同的，有学姐在，宋冬尔不用担心会被人坑。
她不再犹豫，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周亓又向宋冬尔说了一下他的那位法国朋友的情况，宋冬尔认真地听着，遇到疑惑的地方会向他提问。
陈清甯想去楼下，但是又不好意思留学妹和周亓在这里，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周亓看出陈清甯的异常，问：“清甯，你不是要去找男朋友吗？”
陈清甯回神，下意识望向周亓，“啊？”
宋冬尔同样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学姐的男朋友在这，难怪学姐约他们来这里。
周亓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阿故在楼下等你。”
被周亓这么一说，陈清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只有周亓在这里，她不会觉得怎样，但是有宋冬尔在，她就说不上来觉得有些怪别扭的。
周亓又说：“我也快回去了。”
陈清甯顿时有些了然，原来是周亓要回去了，难怪突然说她要去找男朋友，说辞罢了。
也对，周亓向来不喜欢应酬。
她说：“嗯，我等会儿再去找他。”
宋冬尔不意外他们还有别的安排，她准备和学姐先送周亓离开，然后再自己回学校。
陈清甯倒是想起个事，转头提醒宋冬尔：“冬尔，你是不是还没加周亓的微信？”
何止是没加微信，是直接无视好友申请好吗。
宋冬尔笑着回答：“唔，周先生和赫斯特先生需要联系我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给先生留了手机号码。”
陈清甯想想，好像也是。
外国友人一般不用微信，至于周亓，他向来不喜欢因为些小事加别人微信，到时候完全可以电话联系宋冬尔的。
是她考虑有失妥当。
陈清甯点点头，“也对。”
可是，她怎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算了，不想了。
陈清甯等会是要和男朋友约会，宋冬尔则是回学校。
出于教养的礼貌，周亓问他的朋友陈清甯：“清甯，要不要我顺路送冬尔回去？”
毕竟让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回去不太好。
陈清甯当然是十分乐意，她不放心学妹自己打车回去，周亓愿意送她是再好不过的。
宋冬尔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笑着应下。
……
还是那辆“凯洛斯蓝”的劳斯莱斯幻影，还是那道淡淡的、甜甜的、带着青藤气息的椰奶香味。
上车以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开了空调，温度不低不高，冷气刚刚好。
五分钟过去，还是周亓先主动开口。
他微微侧头，看着宋冬尔姣好的侧脸，语气温和问道：“听说追你的人很多？”
宋冬尔的追求者很多，但是宋冬尔没有给过追求者一个眼神，也不想给追求者机会。
可是她的追求者再多，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非他要追她。
宋冬尔的嘴角有些想要上扬的想法，但是被她压制住了。
她假作思考，然后回答：“唔，好像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