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你是谁的侄女?”
“什么?”
“你不一直说自己是‘侄女’么,我问你是谁的侄女。”
易舒言现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起码黑化值也没有增加的意思,那一番极其诡异的谈话就被银雪暂时忽略了。白衣少女头顶上的兔耳朵抖了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是谁的小侄女,是直女。直女的意思是不喜欢女人,直的不能跟女人有那方面的接触。”银雪嘟囔道,“你怎么听不懂人说话。”
魔界的天很冷,厚重的云层堆积在上方,仿佛要随时来一场倾盆大雨。森寒的风加大了前进的阻碍,易舒言在前方以法器开路,两条秀丽的长眉微微蹙起。
半晌后道:“什么样是可以和女人接触?”
“那自然是弯……你干什么!”
身姿高挑的少女忽而转身回眸,仗着自己手长腿长一下攥住银雪的胳膊向下撇去。她没用多大的力气,起码没让人觉得疼痛,只消刹那,银雪被迫把头偏过去放到了易舒言的肩上。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漫入鼻腔,似乎是某种花的气息,但一时间又无从回想起。
柔软的手掌摁在锁骨与脖颈的交汇处,向下轻轻一推,银雪的力气到易舒言面前根本不够看,再度被迫完成了一个下腰的诡异姿势。直至兔子精双手撑在剑面不住颤抖时,易舒言才长腿一伸把人给捞了起来。
方才头一朝下,目光恰好看到的是底下阴气缭绕的鬼林。拍着光秃秃翅膀的极地寒鸦不时发出一两声可怖的嘶鸣,吓得银雪双腿不住发颤。她的这具身体的修为可算是天界仙子之耻,若是从云端栽到鬼林里,估计不多时就能被一口一口地吞吃干净。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寻常的畏惧,现在她看到那鬼林就连腿都难以站直,只得怯怯缩缩地拽住了易舒言的衣角。女魔头再可怕也是前世,现在两人关系还算和谐,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把她弄死……的吧?
方才做过那奇奇怪怪的动作以后易舒言就没再说话,只一心御剑从魔界出去。直至在看到外面晴朗明媚的天空时,银雪才有了种活过来的感觉。她现在的本体是天宫月兔,天界和魔界自古为敌,因此很不喜欢那里的气息。
易舒言寻了个有泉水覆盖的山头,携着她缓缓落了下来。
山间的一眼小泉还算是干净,只是在这样的季节里水面上还凝着薄薄的一层冰。易舒言掌心跃出火光向下一拍,登时感觉到热度缓缓攀升上来。
此时的银雪乖到与寻常大不相同,话不多说,也不主动黏黏糊糊地凑上去,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伫立在一旁,不像个活蹦乱跳的兔子精,反倒像易舒言儿时养过的那只文雅娴静的猫咪。虽然之前对兔子精的疯言疯语很是厌烦,此时无言沉默了,易舒言倒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回头望向亦步亦趋跟在自己后头的兔子精,只见少女头顶的两只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指尖还不时划过衣襟的暗纹。
相处时日不算太多,但易舒言倒也是第一次看到银雪的话如此之少,像个敲敲打打才能发出声来的闷葫芦。兔子精的耳朵是心情的晴雨表,对旁事漠不关心如易舒言,也能看出来她此时心情不好。
易舒言眉心跳了跳。
她嘴上虽然说得狠,但心里倒也对这个兔子精不是那么讨厌了。一开始的确是在气头上恨不得吃一顿烤兔,可在长生宗为难自己时,银雪却第一个站到了她的身后。
兔子精没什么灵力,甚至如果不是李梅香忌惮着自己让她偷袭成功,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轻易把她给灭杀。而在宗门的天罗地网布下,给出一个可以逃命的豁口以后,银雪却没有任何要逃离的意思,甚至为了给她出气,斩断了李梅香的一根手指。
和魔教教主有所来往,传出去更多就会坐实了自己是魔族后裔的流言,本该是秘密隐瞒着所有人进行。可她不知为何,居然在这短短时日内就对银雪没了什么提防,还愿意为这兔子精朝孟玲瑶要火焰石。
啧。
不过她先前还刻意装作是自己的灵宠,大抵这兔子化形的时候还有些可爱之处,心眼也不算坏,并非是自己一开始所想的大奸大恶之人,因此她才会生出淡淡的一点好感。
思及此,易舒言停下了脚步,难得好心地决定让兔子精心情好些。
火焰石的灵气入体以后,除非有冰寒灵根体质相和,否则多半会导致血脉滚烫引起不适。
而她恰好是极为难得的冰火双灵根,与数百年前陨落的魔尊一样。不过为了防止出现差错,易舒言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此事。此次的双修便是让她体内的火灵根传递些许给银雪,达成中和。
“银雪,”或许是看在她心情低落的份上,易舒言难得用温柔些的语气喊银雪的大名,“过来与我双修。”
易舒言自认为声音已经放缓到极其温柔,甚至看着兔子精向来带有嫌弃或是淡淡敌意的目光也软化了不少。她本来全然是清冷的相貌,此时也多了些微的柔情。而话一出口,却见原本还无精打采的银雪一个激灵,犹豫片刻后,摆出了转身欲逃的架势。
“我是要与你双修,不是害你。”
她的底裤在不知何时已经褪去,黑色的长裙下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腿来。一只脚踩进水里,那长及脚踝的裙摆就漂浮到了上方,黑与白相衬出巨大的分明差异,显得柳腰下的长腿愈发莹润白皙。
伸出去的手十指纤纤,身材窈窕的少女整个人被泉眼涌上来的雾气所萦绕,像是妖娆的美人蛇,无声邀请着一场痛快无底的禁制欢愉。见对方迟迟不肯挪动以后,易舒言眉头一皱,长袖挥开漫天水珠,便化作绕指柔般将人给生生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