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来昨天就该更新，但是太累了，好早就睡着了
梦曦被润玉忽然苍白的脸色吓着，伸手扶着他往旁边椅子坐下，随后便紧张地伸手，手背感受着弟弟的眉心温度，担忧道：“脸色忽然这样白，难道是生病了？”
润玉神情一阵恍惚，目光低垂时掠过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数根“丝线”，以为自己是因为与那些妖的契约太过耗费精神，才会忽感不适，遂将刚刚的感觉抛在脑后，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近日忙碌，累到了。”
“既然累到了，就好好休息，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健康重要。”梦曦不疑有他，她并未注意到润玉的手腕处，所以也就没能看见这偶尔露出来、平时都藏于宽大袖摆下的若隐若现的丝线。
润玉沉默片刻，忽然抓住梦曦的袖子，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的她：“姐姐，我还是想回定安王府住一段时间。”
“为何？”梦曦蹙眉，以为他还是不想自己搬出昭和宫，“其实我住不住昭和宫都没关系的。何况，东宫不比昭和宫差。”
润玉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乖顺：“姐姐，我长大了。”
想到自己刚刚心中思虑的东西，理智告诉他不能放纵自己太过依赖姐姐，他们已经长大，不可能再如幼时一般同吃同住、同进同出，他总该习惯此事。
他又一想，两人分开这几年，连面都没见上几次，分隔两地，他也是习惯的，没道理如今只隔着几条街，他却不习惯与梦曦分开住。
种种思绪不过转瞬之间，他笑着朝有些固执的梦曦解释：“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我想回去住一段时间，什么时候住腻了，我就回来。”
“真的只是想去定安王府住一段时间？”梦曦紧蹙的眉梢舒缓些许，她自觉也不能真的阻止润玉回家去。
润玉认真地点头。
“那也行，但过几日吧，好不好？”不等润玉疑惑，梦曦便解释道，“我才刚回来，你就急匆匆要搬去定安王府，旁人该怎么乱想？只怕还以为我讨厌你了呢！”
“姐姐，怎么会呢？本就是我……”
梦曦打断他的话：“我们俩心知肚明，我们姐弟情谊深厚，从未改过，旁人却只会看到我好几年都不在京中。”
“若是我才回来第一日，你便匆匆搬去定安王府，旁人只会以为我讨厌你，所以赶你走。定安王府如今……我怕你现在回去住会受欺负。”
润玉也知道梦曦都是为他着想，最后还是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这样就对了，姐姐先去东宫看看，晚膳我们一起去娘亲那儿吃。”
“嗯。”
傍晚，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皇后开心得不行，白日里时间来不及，有许多事她想问，但顾及着女儿才回来，会比较疲惫，就没问，现下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询问父母兄弟的情况。他们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并不遵循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当晚，梦曦住进东宫，润玉依旧住在昭和宫，此后十几日皆是如此。满京城的人将此事看在眼里，不少心里有鬼的人，见此只能按捺住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梦曦被润玉带着，与昔日同窗一一见过，又去见了当年教导过她的太傅们，处理了一些杂事，在京城的生活才正式步入正轨。
润玉本就决定暂且回定安王府住一段时间，只是因为梦曦的话，才没有立刻行动，十几日过去，他觉得可以走了，便开始收拾一些衣物。
梦曦知道时，也连忙过来帮忙，只是润玉已经提前备好。
看着花厅里堆着的几大口箱子，梦曦又觉得满意又有些不高兴：“既然是回去小住几日，也不必把东西都带回去吧？”
“殿下，您这话说得，若是小公子带的东西少了，您又该不满意了。”
梦曦的确满意润玉把需要的东西都带着，但莫名又觉得要是他把东西全带走，就不会回来了，心里怪别扭的。想了一阵儿，觉得弟弟不会就这么抛弃自己这个姐姐的，她便暂时把这股情绪丢开，等着去见皇帝的润玉回来，然后她送弟弟去定安王府。
等润玉回来时，就看到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等他的梦曦。
“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润玉走上前，坐在梦曦身边。
“这不是知道你今天要去定安王府吗？我亲自把你送到，才安心。”梦曦解释了一下，随即又皱眉看着润玉，“只是去小住几日，又不是不回昭和宫了，你一大早地还要去和父皇说一声，搞得好像你之后不回来住了似的。”
“姐姐，这件事总该和皇伯父说一下的。”
“好吧，都依你。”
弟弟太过乖巧懂事，梦曦也没法说他错，只是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不懂这个道理，或者知道却不愿意做，她作为姐姐只能多疼他一点。
“到了定安王府，可要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去找你。桃悦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告诉姐姐。”
“好。”
“还有，听说定安王妃将温如琛宠得无法无天，是个小霸王，他若是敢来招惹你，你别让着忍着，该如何教训就如何教训。你虽是兄长，但没人规定兄长必定要让着弟弟，知道吗？”
润玉闻言忍不住一笑：“姐姐，你不也总是让着我吗？怎么教我不要让着弟弟？”
“那能一样吗？我喜欢你才万般疼你让你，你看看我对小二他们，什么时候让过？不还是该罚就罚？那个温如琛若是尊敬你这个大哥，那你待他好也无妨，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可不准忍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润玉听着梦曦的话，心里无端端一跳，但要追寻缘由，却寻不到，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一般，便只能将那股感觉压下。
“我与如琛是亲兄弟，虽从未相处过，但应该不会有矛盾，姐姐别担心了。”
梦曦闻言一愣，看着润玉，险些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看着润玉认真的神情，她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你这擅长忍耐的性格吗？你从小到大都如此，有什么事情都忍着，不哭不闹的。”
她心里知道，他本就不是定安王妃的亲生子，只是她去母留子，用于稳固地位的孩子，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定安王妃会不会嫌弃润玉占了她的儿子的嫡长子位置？但她现在不敢告诉润玉，而且这也不该是她知道的事情，若是可以，这件事最好一辈子不曝光，若是不行，就等润玉再长大一些吧。
“没关系，这不是有姐姐吗？就算我不哭不闹，也有姐姐最疼我，便是没有其他人疼也没关系。”润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一次回定安王府住，他自觉与定安王夫妻的感情只能顺其自然，若是能如梦曦一家四口最好，若是不能，不咸不淡地住在一处也无妨。
他所需要的亲情，早已从梦曦这里获取了足够多，有更多的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甚在意。
两人说话间，东西都已装上马车，梦曦与润玉便不再闲聊，坐上马车，出宫了。
京城繁荣，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各家店铺正开业迎客，偶尔几个小摊贩落在角落，并不妨碍行人出行，也给马车留了足够的空间。
梦曦撩着帘子往外看，目光左右巡视着，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润玉，过几日姐姐要出席荣国公府的宴会，你要不要去？”
“宴会？”
润玉并未如梦曦一般凑到窗前，他坐在马车里，面前点着梦曦带回来的琉璃绣球灯，手中执一本古籍在看，闻言抬头有些惊异地看向梦曦。
“姐姐，你怎么忽然想着参加宴会了？”往日他写信给她，说起自己收到的宴会请柬，她回信时总觉得这些事麻烦，还跟他说能躲就躲，宴会无趣得很，怎么看都不会是才回来就积极参加宴会的样子。
“父皇要我务必参加，直到选出一个让他满意也合我心意的丈夫。”
润玉本要翻页的手顿住，看着梦曦的背影，再开口时声音不觉有些飘忽：“那，姐姐想好要选什么样子的了？”
“不知道，我就还没考虑过成亲这件事，况且选夫又不是挑大白菜，随便从地里捞一棵就可以走。事关终身，恐怕一场宴会定不下来。但是那什么宴会听着就很无聊，你姐姐我又不擅长吟诗作对，想问问你到时候去不去，不然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我也去看看。”
润玉笑着点头，心情却莫名沉郁下来，脸上也不由带出几分，只是梦曦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神色。
“既然皇伯父要求姐姐参加宴会，皇伯父可是心中有人选？”
他两只手指捏着书页，不自觉地用力，声音都有些颤抖，只是马车外各种声音充斥在梦曦耳畔，她没能注意到润玉的变化。
“嗯。你也知道，姐姐这几年在外拼搏，有足够的兵权，再者舅舅他们也是我的后盾，所以父皇挑的都是文臣这边的。比如，丞相的嫡次子周虞，礼部尚书的嫡子韩月，去岁的新科状元文殊，还有几个我没仔细看，记不得名字。”
“润玉，你认识他们吗？我只见过画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长得和画像一样好看。”
“不过父皇应该不会给我选个丑的吧，他也知道我喜欢好看的……”
梦曦絮絮叨叨，街上又十分热闹，所以她没注意到润玉很久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润玉皱眉会想着梦曦提到的这几人，他见过他们，也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以前都没注意过，现在想来，这几个人都很符合梦曦的审美，皇伯父的确是按照梦曦的口味挑的人。
但他光是想象一下梦曦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的场景，心里都很不舒服，再一想到若是梦曦和他们任何一个成了亲，他这个弟弟的位置便要退出一射之地，便万般不乐意。
他低着头，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心态，他对姐姐的占有欲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深。但是，梦曦对他太好，就算是亲姐姐也不一定像她对他这样，他想独占姐姐，似乎也是正常的？
他的朋友太少，不知道别人家的姐弟是不是也这样，弟弟是不是也会不愿意姐姐出嫁。
或许，该多交两个朋友，看看别人是不是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