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换人风波
林启文早就不满他的态度了，“嘿，我这爆脾气，你他妈的是谁啊？怎么管到我头上来了？”
一不小心，他开始爆粗口。
阮晶晶看向林启文，寒着脸，如同一支傲霜的白梅，“有什么问题大家协商解决，不要爆粗，唱歌这么优雅的一件事，真的被你搞得跟菜市场一样。”
“学霸不想唱歌，就回去看书吧。”
不知哪个女生，在队伍里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
故意被人带节奏，女生群里多了不少议论之声。
阮晶晶却没吭声。
她没有表明态度。
贾高不失时机地提议：“老师，我觉得还是让他走吧，要不然太耽误我们的进度了。”
娄敬马上附议：“就是，学习好了不起啊，让他去看书本吧，书中自有颜如玉，那里有他的知己。”
两个人都说的振振有词，而且似乎也很有道理。
阮晶晶看了眼两人，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她稳了稳神色，眼波夭流，“不要吵吵，谁在吵吵谁就去给我找一个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瞬间没人说话了。
良久，阮晶晶想到了一个主意，清冷的面上终于缓缓浮上一层暖色。
她正待开口，却忽然听到站在第二排的安雯雯在女生堆里大声道：“我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可以让我男朋友过来。”
阮晶晶愣住了。
薛慧被她这粗吼的嗓子吓了一跳，不禁皱着眉头，侧目而视。
细看之下，这位女孩皮肤稍黄，一款修身的燕麦色毛衣，从人缝里，看出她搭配了一条灰色伞裙，小巧的耳上别着一对明亮的珍珠耳钉，远远瞧去，给人温柔知性的感觉，没想到，她却出来挑事了。
听声音，似乎，刚才那一声“学霸不想唱歌”的言论也是她喊出来的。
薛慧暗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阮晶晶放长目光瞧去，眼底霁色难明，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戴黑色边框眼镜的女孩，不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温雅之态。只是她的皮肤天生暗色，跟女生群里那个雪白皮肤的姑娘一比，更显得暗淡无光。
安雯雯是学校文学院的，平时热爱文娱活动，听到合唱团的消息，觉得十分有意义，便第一个报名。
她思想纯正，一心向上，特别容忍不了那些调皮捣蛋的家伙，从老师进来之后，她便发现林启文一直在跟老师作对，所以认为他就是来调皮捣蛋的。
她也认识林启文，毕竟他的玉照也经常出现在学校论坛里，不知道他的人不多。
可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此刻听林启文如此不配合，便觉得与其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放他回去，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贾高听到安雯雯的说法，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喜不自胜道：“你男朋友可以来？”
安雯雯用非常确定的口吻道：“是，他现在就在旁边的教室等我。”
贾高笑了起来，他咧着嘴，嘴角快要扯到耳根了，嚣张至极，也没征求阮晶晶的意见，便直接对安雯雯道：“那就让他来，赶紧的。”
林启文如释重负，潇洒的耸一耸肩，从人群中晃悠悠的走出，迈开长腿，准备走人。
见他从队伍里走出去，薛慧心头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她在口袋里将手捏的紧紧的，恨不得马上踢他两脚。
阮晶晶仍旧没有说话，她像看一场大戏般盯着几个唱戏的人。
可当林启文走到她面前，给她微微一躬的时候，她那原本冰凉的眼神忽的覆上了一层暖意，对即将离开的男孩道：“你先别走。”
林启文已走到几米开外，背着身，头也不回，“还有事？”
“这个时候你还拽个屁！”薛慧心中大骂。
阮晶晶语速极缓，似颗颗玉珠滑落，“来人万一不合适，你还是走不了。”
林启文猛然转身，满脸的不耐烦，“怎么就不合适了，不就唱一歌吗？”
话音刚落，礼堂里跑进来一个人。
白衣黑裤，工工整整，圆圆胖胖，也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跟安雯雯极配，往台上一站，像极了人人竞相投喂的国宝。
那人左右一看，便主动向阮晶晶走过去，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老师好，我是盛强，是来参加合唱团的。”
阮晶晶微微点头，半合眼帘，“你去林启文的位置试一试。”
盛强主动走到林启文空出的位置，立定，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因为盛强身高仅到林启文的肩头，他所在的位置看上去便像人海中的洼地一般。
本来高低有序的节奏被生硬的被打乱了。
“你们看一看，怎么样？”阮晶晶望着自己的两个学生，神情散散的问。
贾高讪讪，继续打肿脸充胖子，“还行。”
阮晶晶语气一沉，“真的还行？”
贾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娄敬留意了下老师眉间的态度，压低声音道：“形象气质上差了半截，况且个子不高，撑不住场。”
阮晶晶面色一缓，如金菊绽放，散发着光彩，“那你看怎么办？”
娄敬会意，提高调门儿，对着那片洼地道：“盛强，谢谢你，我还是觉得林启文比较合适。”
说完，他走向林启文，收起了刚才的傲慢之色，“我对刚才的事情说声对不起，我这人说话比较冲，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之前，我希望你能留下。”
娄敬的话听着虽无比诚挚，但话里却带了刺。
什么叫做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之前，希望他还能留下？
是不是将来会有了合适的人选，就会一脚将他踢开？
听了就让人来气。
明显的敷衍之词，一点儿诚心都没有！
林启文沉住气，挂了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又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没做声。
娄敬立在他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被下了逐客令，盛强从人群中讪讪的离开。
走过第一排的时候，他还不忘向自己女朋友那边看过去几眼，可是安雯雯正用力绞着手指，恨恨的咬着后牙槽，根本没有理他。
薛慧伸了伸脖子，似从来没有如此志得意满过，心中幸灾乐祸的对某人道：“看你还能走的成？”
众人的目光随着盛强的离开重又新聚焦到林启文身上。
男孩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娄敬都跟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了，如果自己再不识抬举，就显得自己太没品了。
想到这里，林启文轻轻的“嗯”了一声，缓慢的踱步，决定重回原来的位子。
娄敬终于得到了回答，但是这敷衍潦草的一个字，却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望着林启文的背影，他眼睛里有了一丝恨意。
男孩不慌不忙向队伍里走，男同学之间重义气，似迎接神仙归位般鼓起掌来。
林启文重新站定，等掌声落下，拖着声问道：“那我音高的问题怎么解决？”
阮晶晶看着他，面色平静道：“还是挨个试音吧，根据每个人的音色来定位置最公平，我刚才听了听，有一些同学的音高跟自己所站的位置不相匹配，也需要调一下。”
预感到林启文还有话说，薛慧的耳朵忽的变的超级灵敏，极力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气氛。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没有听到男孩的任何异议之词。
林启文不想再生幺蛾子，没有作声，算是勉强同意了。
“就算为了她吧。”他忍道。
——
队伍蜿蜒到礼堂外，等待着阮晶晶的亲自测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长的队列向前有条不紊的移动着，相应的，大部分人都按照自己的音色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林启文发现了一件比较神奇的事情，那些已归入队伍的人似乎都知道自己的音区，因为那些人跟刚才的站位基本相差无几。
“不会吧？难道只有我故意搞错了？”
林启文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李功成看出来他的顾虑，在他身后提醒着：“不行的话，就听老师的吧，我看她对你挺容忍的，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
林启文知道他说的对，可是自己心里似乎总憋着一股气。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拉到这里，又被莫名其妙的留在这里，还被人莫名其妙的怼了一通。
本来心气就不顺，还摊上这档子事。
他不知道如果继续待下去，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犹豫。
他瞥了眼刚完成试音的薛慧，在心里问了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问题。
“虽然有这个看着极度顺眼，符合我审美的女孩子在这里，但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吧？”
可还没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他便停止了思考。
因为前面还有一个人，马上就是他的试音。
他没时间了。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也要上。
临到他了，林启文迈上一步，笔直的站到阮晶晶面前。
“开始吧。”阮晶晶端坐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启文清了下嗓子，硬着头皮，扯起脖子。
“啊—啊—”
他阴阳顿挫的来了几个不同音阶的转换。
大家哄然大笑，有的甚至在捧着肚子发笑。
歌唱效果不言而喻。
薛慧也在偷笑，眼睛里都是极度快乐的光芒。
贾高抬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果然非同凡响——”阮晶晶幽幽道，似夹杂着调侃的意味，“只是我发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