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幸有故人来
理想很丰满，结局很悲惨。
面试了一天，令四人失望的是，那些俊男靓女们几乎每个人都是兴冲冲而来，但又意兴阑珊的回去了。
更令人寒心的是，老大、老二、老三的攀高枝的搭讪行动一个都没有成功。
刚开始的时候，薛慧就注意到有些不对。
在前几个人的面谈中，当应聘者从她口里得知，他们不光需要自掏腰包购买摄影器材，还没有盒饭可领，更没有演出的钞票可赚时，那些人的脸色就变的有些难看了。
于是，薛慧及时调整了策略。
在接下来的几个应聘者坐到对面时，她极力将话说的委婉了许多。
可坐在她们对面的都是人精。
在他们得知这部电影的用途仅仅是为了比赛而不是商业公演后，这些人甚至一点儿也不顾任何礼节，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扭头便走了。
beautyfour个个气的要死，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这部电影缺乏一个那些人关心的核心要素——不能出名。
薛慧无法，只能对后来者耐心的做着解释工作，一遍一遍的告诉来人只要演的好，被慧眼识人的伯乐看重，根本不愁没有出名的机会。
尽管她苦口婆心，仍架不住那些人的拂袖而去。
现实是残酷的。
那些真正有钱的，根本看不上她的电影。
那些没钱的，又起不了什么重要的作用。
还有些人，稍微给他们说点具体的工作，便拈轻怕重，摇着头躲开了。
总之，除了几个真正热爱这一行当的学生答应再试试看之外，其他人都溜之大吉了。
一天下来，四人不仅疲惫，也很唏嘘无奈。
到最后，她们连生气的念头都没有了。
——
太阳西斜，光线透窗而入，房间里度满了金辉。
苗王秀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懒懒的道：“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跟我们的预期差的太远了，是不是该想想其他办法了？”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想吗？”柯柯垂头丧气道。
孟淑愤愤的呸了一口，“他妈的，我看这些人都是人精，没有人愿意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这个年代大家都太现实了，没有看得到的利益，根本打动不了别人。”苗王秀摆出一张苦瓜脸道。
薛慧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无精打采道：“看来这件事需要先告一段落了，等咱们凑够了钱再继续向下推动这件事吧。”
柯柯双手抱头，无奈却又尴尬的笑着，“现在我终于体会到，这些俊男靓女没有一个是真傻瓜，只有我，我一个人，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
孟淑也自嘲道：“我也是个大傻瓜，不光轻信了你的鬼话，还对丁光宗爱理不理，恐怕我免不了被分手的命运了。”
柯柯撇撇嘴：“你们根本就没牵手，谈什么分手呢？”
孟淑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生无可恋的靠着椅背，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
苗王秀用小声的叹气做着深刻的总结：“这个社会，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看来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虽然想再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可薛慧的嘴巴里心里都是苦的，她说不出。
——
房间内陷入寂静。
似被封住了嘴巴一般，四人发不出任何声音。
每个人都感觉心灰意懒，又累又无望。
正万念俱灰的时候，门口忽的轻飘飘的闪进一个人来。
她脸上有些许细小但却可爱的小雀斑，茂密的头发散散的扎着一个俏皮的丸子髻。
人未到跟前，脆脆的声音却来了，“雪儿姐姐，我来试镜了。”
薛慧赶紧抬头，面对来人甜甜的笑意，竟一时失神，想了半天，才欢喜道：“钟妹妹来了。”
钟苗苗可爱的笑笑：“雪儿姐姐，你别跟我客气，叫我苗苗就好了。”
苗王秀、孟淑、柯庭芳齐刷刷的看向薛慧，脑门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薛慧赶紧给她们介绍：“这是林启文的表妹，钟苗苗，我跟她认识。”
孟淑凑过来，小声且带善意的提醒：“你何时勾搭上林启文了？不要忘了，目前大家对你的风评可有点不好。”
薛慧瞪她一眼，纠正道：“我跟陈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由了。”
孟淑睁大眼睛看着她。
这还是薛慧第一次明确无误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知为什么，在钟苗苗的面前，薛慧觉得十分有必要作出这样的澄清。
她虽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但是也需要让别人知道。
柯庭芳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颇为同情的道：“患难见真情，雪儿都这样窘迫了，陈猛还见死不救，要是我，我也不会答应他的。”
“你怎么看，老大？”
孟淑转头看着苗王秀。
苗王秀抿抿嘴，又恢复了老学究的气派，作出一副大义凛然貌，“我坚持恋爱自由的原则，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干涉。”
孟淑觉得好奇，问她：“你不年轻吗？”
苗王秀故作严肃道：“我是小孩，我不懂爱情。”
“哈哈——”其他人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笑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苗王秀原本不爱开玩笑，可冷不丁的开一个，效果非常好，大家觉得好玩又好笑。
钟苗苗在一旁乖巧的等着她们笑完，才甜甜笑道：“雪儿姐姐，我想应聘女一号，怎么样？”
说着，她盈盈的转了个身。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的穿着。
她今天穿了裙装，一袭茶歇碎花裙衬的她身材婀娜多姿，一双玛丽珍鞋将她细腻白皙的脚面展露无遗。
钟苗苗轻曳长裙，随随便便的原地一转，便如同一只粉色的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唯美的线条和柔软的身材如一朵娇花，室内随着姑娘身姿的摇曳而暗香浮动。
她那完美的身材似乎是上苍赐予的最完美的礼物，连苗王秀看了都不绝啧啧称赞。
更让人嫉妒的是，她的脸蛋儿也是娇嫩可爱，面上化了淡淡的妆，显得姿容雅致。
“怎么样？还可以吗？”钟苗苗小心翼翼的问，眼中却闪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一支芳香而艳丽的花朵儿，简直完美！”薛慧由衷的赞道。
钟苗苗腼腆的笑了笑，“谢谢雪儿姐姐的夸赞，但是其实我内心知道，谁最适合做女主角。”
“谁？”
钟苗苗指了指薛慧，“当然是你呀。”
薛慧万万没想到她说到了自己，“我？”
“是的。”
薛慧睁大了眼睛。
她给自己的电影选角色，竟然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出演的人。
钟苗苗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是《复活的伎乐天》这本小说的创作者，又是剧本的编剧，所以只有你理解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她的灵魂在你这里。”
薛慧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另外三人觉得钟苗苗说的在理，也齐刷刷看着薛慧，等着她的回复。
半晌之后，薛慧最终抬头，迎上苗苗的目光，坚定道：“谢谢你这么说，可我不适合。”
虽然知道钟苗苗说的不错，自己出演必然可以锁定女一号的灵魂，但是她不想。
薛慧了解自己，她本质上不是想出名的人，也不是爱表现的人，她的理想是想做幕后工作。
光鲜亮丽的背后必然有难以明说的心酸，她只想输出脑力劳动，而不想直接进入乌烟瘴气的名利场。
“我真的不想。”薛慧试图解释，“我只想将我的创意表达出来，并不想参与任何表演。”
钟苗苗见她说的决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是不会出演的，所以我就来了，给你雪中送炭。”
薛慧心里感动，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谢谢！”
苗王秀忽然插话道：“先不要急着高兴，你知道我们的规则吗？”
钟苗苗将腰中普拉达的挎包拉到腹前一横，“我猜你肯定不会跟我签演出合同，也不会给我报酬的，当然了，我也不想签，我也不想要报酬。”
柯庭芳从钟苗苗的行为上大体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欢喜的问：“还有呢？”
钟苗苗嘻嘻一笑，“还有你们的招聘信息说要富家子弟，所以我进行了大胆的猜测，你们是不是需要钱？”
“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薛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钟苗苗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的递过去，“我虽不能全力支持你，但我也会表达一份敬意，这是五千块钱，全部拿去，算是我进剧组的投名状。”
未等薛慧同意，孟淑已忙起身接过来，心中感激，口中却客气道：“这么多？怎么好意思呢——”
“客气——”
说着，钟苗苗的目光又在苗王秀、孟淑、柯柯三人身上看了一圈，“难道你们不想尽快实现雪儿姐姐的梦想吗？”
孟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悠悠道：“其实收下了这笔钱，也不能立即实现她的梦想，毕竟距离资金缺口还有一段距离呢。”
钟苗苗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孟淑言简意赅，“除去摄影器材的钱不算，大家的盒饭和道具的钱还没着落呢。”
钟苗苗低笑两声，“可至少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薛慧眼里闪着希望，心情莫名愉悦的很，“简直是越来越近了，谢谢你！”
不光离梦想越来越近，还会离那个人越来越近。
表妹在此，是不是离表哥也越来越近了呢？
薛慧不禁畅想了起来。
钟苗苗环视了一下其他人，又问：“既然还缺钱，这部戏还拍吗？我还有机会出演女一号吗？”
薛慧握紧拳头，冲钟苗苗挥舞了一下，意志坚定道：“当然能，只不过不是现在。你需要等一段时间，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等的太久！我们会很快准备好的！”
钟苗苗松口气，笑了，“好，雪儿姐姐，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