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结束了第一次试炼后，新生便要选至少一门功课主修了，北淼首先排除了阵法符箓和剑道，纠结了整整一天后，想到在试炼中司南离给自己的那颗断续丹，功效神奇，而且在修真界中，丹药不仅值钱，还是一种保命的好东西，便选择了炼丹，却没想到后面骆清影也选择了炼丹。
骆清音在试炼中有所感悟，也获得二级青金羊的内丹，青金羊的内丹温和内敛，又是跟她契合的木属性，对她修炼事半功倍，因此回来后她便直接闭关。
一周后，骆清音出关的时候，替课的李师姐早已在洞府门口等着，见她出来，满脸笑容迎上前。
“清音，恭喜你了。”
骆清音笑着回道：“这几天辛苦师姐了，选课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这次不少弟子都选了灵植课呢，看来清音你平时人格魅力不低啊。”
伸手扬了一下垂到身前的高马尾，骆清音知道她自己性格直白还有些火爆，那些弟子选课八成也不是为了她来，摆摆手道：“我看是灵植最简单，他们怕几个月后的入内门测试选拔不过关才选的吧。”
李师姐也没有否认，轻笑了一声，看来和骆清音有类似想法，两人于是并排往青玉岭走去。
青玉岭位于灵植园后百里远的一处高山，由元婴初期的旭华灵尊管辖，专修灵植一道，岭上高低各处，遍布着大大小小上百块的灵田，长满各种各样的灵植。
有人说，旭华灵尊曾邀请过穆青辛上青玉岭任长老，不过穆青辛性喜自由，婉拒了上岭，只愿意日常去传道，还以每次栽种成熟灵植的一半为代价，要了块荒地，自己开辟出现在的灵植园来。
去往青玉岭的路上，能远远看到灵植园，骆清音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便问了出来。
“李师姐，选灵植课的弟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北淼的？”
李师姐摇摇头，“虽然灵植一道相比其他都要简单，但是我听说北淼是五灵根，她要想成为一个灵植师也是艰难万分的，恐怕放弃了吧。”
“李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修真一途本就不容易，万一人家听到了，幼小的心灵被伤害到了怎么办？”
骆清音义正言辞，丝毫不记得当初自己同样对人家不屑一顾的往事，如今的北淼在骆清音心中的形象和地位顿时拔高了不少。想到那天在山谷中，北淼毫不犹豫飞身替自己挡下青金羊一踹的情形，骆清音告别了一脸疑惑的李师姐，脚步匆匆就往灵植园去了。
……
灵植园。
北淼拿着天极宗炼丹入门指南，回忆着程一白师兄上课所讲内容，结合自己的想法，将指南里拿到时就已存在的笔记完善了一遍。
“北淼！”
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在安静的灵植园响起，北淼手一抖，泛黄的炼丹指南直接飞进了旁边刚浇完水，还湿漉漉的桶中，她连忙捡起来，又擦又抖的，手忙脚乱。
骆清音直接伸手将书拎了过来，嫌弃的“啧”一声后，左手轻轻一点，将干透的指南还给了北淼。
“真不懂，宗门又不是没钱，干嘛老是要给新生用这些老古董。”
北淼同样提出过这样的问题，穆青辛撑着脑袋想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懂，倒是程一白毫不掩饰，直接笑着跟她说解释，那是因为这样做旧的纸质书，可以给新生一种初入修真又与人世衔接的过渡感。
然而，北淼看着上面被不知道多少任新生画的乱七八糟的皱巴纸张，一点都不相信程一白的鬼话，觉得肯定时宗门不舍得花钱，所以回收利用的。
“骆师姐？你怎么来灵植园了？是来找穆大娘的吗？”
看北淼小心翼翼捧着入门指南，跟别人初见破书时又嫌弃又无奈的样子全然不同，骆清音觉得怪有意思的，不禁莞尔道：“我来找你的。”
“找我？”北淼不解。
“上次青金羊的事，多谢你，这是一颗上品聚气丹，你收下吧。”
骆清音神情认真，甚至不等北淼回应，就快速爽利地将一个小瓷药瓶塞到了她怀中。
“这。”受之有愧啊。
北淼双手捧着书，胳膊夹着小瓷瓶，心想试炼第一名也不过是一颗中品聚气丹，骆清音一出手就上品，这颗丹药少说也得几百下品灵石，就算那天自己不挡一下，以她筑基的修为，其实最多也是小伤，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越发觉得骆清音为人实诚。
“这几天我闭关了，刚刚才出来，听说你没选灵植还挺好奇，没想到你选了炼丹。炼丹一道不比其他，更需要资源。”
“嗯。”点点头，北淼猜想着对方应该是想说炼丹不容易，劝自己要慎重，就像这几天遇到的很多人那样，根本就不看好自己。
然而，骆清音却没有如她所想。
“你虽然没选灵植，但是既然修习炼丹，就也离不开需要对灵植的掌握了解。那天在珞珈山，我看你眼光不错，藏书阁里有不少灵植相关的典藏，你有空可以去看看，遇到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她拍了一下北淼的肩膀，扬着灿烂的笑容转身就走，黑色的高马尾在脑后甩出一道弧线，北淼都还没说什么，她脚下步影叠叠，人已走出了几里外。
……
第一周的入门纯理论知识过后，便会开始教授一些简单基础的操作，让各道弟子动手跟着试试。
丹堂内，正中间的朱褐色大桌上，摆着十九株形状细长，上段布满灰蒙星星点点小花絮的灵植，旁边是七口四方青铜小鼎，还有七块形状各异，却大小相同，有拳头般大的火红色石头，以及七个白瓷小瓶。
六个初学炼丹的学子围着程一白，好奇的目光不断往桌上的东西看。
程一白笑了笑，指着几样东西给大家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一级灵植清尘草，玄阶下品炼丹炉，和红火石。要炼丹，先要学会萃取灵液，再由灵液凝结成丹。现在，我就给你们示范和讲解一遍如何萃取清尘灵液。”
“宗门真阔绰，连给我们新生练手的丹炉都是玄阶的！”
陆仁出身普通人家，家中这么多年来才出了他一个有灵根的，自然是没多少修炼资源，他好运气遇到机缘，辛辛苦苦修炼，如今十九的年岁，见过最高级的丹炉也不过黄阶，此时听到程一白说起玄阶丹炉，不免心情激动。
北淼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懂丹炉区别，听到陆仁这么说，顿时也有点被感染到，不自主的就跟着笑起来。
洪伟与骆清影站在一起，嘴角含笑，见骆清影一直看着程一白没动，他瞥了陆仁和北淼一眼，眼底一片鄙夷，这两人真是没见识。
程一白没有说什么，他撇开衣摆直接盘腿坐下，双手一扬，一块红火石便飞落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将灵气输入红火石，以输入灵气的大小来控制火候，清尘草喜凉不耐热，因此火不能太大。”程一白一边说，一边右手手腕转动，朝红火石输入灵气。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红火石越来越红，忽然周围就出现了一圈浅红色火焰，紧接着，程一白左手朝桌子一伸，一株清尘草飞起被投入炼丹炉后，丹炉便直接飞来置于火焰上。
丹炉虽然小，但是腹下三足鼎立，正好将燃烧着的红火石圈在了中间，就那么静静伫立在那里，让人看不清里头发生了什么。
“用神识去观察清尘草的状况，在它完全熔化那一刻，用灵气包裹住它，将红火透过灵气的那部分精华，引入灵气包裹着的清尘草液里，等二者完全融合，两股气息平和的时候，便可以收取灵液了。”
语罢，程一白眼神倏然锐利，双手收回在胸前互相扣住一掐，丹炉的盖子飞开，一股青绿色的液体径直飞入桌上的一个小瓷瓶里。
清尘灵液有清除修者身体内堆积杂质的作用，但因为只是一级灵液，所以只对低级的修者比较有用，众人一直追随着程一白的动作，此时觉得一阵沁润清凉的香味掠过鼻尖，周身舒爽轻松不少，顿时看向桌上材料的眼神都炽热起来，心里充满了向往。
“这青铜炉便是你们今后的炼丹炉了，好生看护着，炸了的话自己买新的，火石一人一块，用完了随时来我这里登记领取新的，清尘草每日三份，用完第二日才能领取。”
将桌上的东西平均分配给了众人后，程一白便让他们各自练习去，他在一旁看着，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
陆仁手捧着清尘草，立刻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程师兄，炼丹指南上只说炼丹会有成功和失败两种情况，那清尘草如果练不成灵液，失败了会是怎么样的呢？”
程一白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失败了的灵植是怎么样的，他想了一遍自己失败后遇到的各种情形，回道：“成功的结果千篇一律，失败的情形各种各样。最坏的就是炸炉，如有灵植或者火很猛的话，修士也会受到伤害，其他的话，就是灵植会变成灰烬、废渣之类的形态。”
北淼抱着装满了东西的青铜小炉，小跑到程一白身边，问道：“程师兄，那如果这个小白瓷瓶用完了呢？”
话音刚落，后面三三两两交谈的声音顿时消失，周围一片安静。
程一白侧目，要知道，就是他这个被师尊夸过对炼丹领悟不低的双灵根，第一次练成清尘灵液也要花三四个月，不禁觉得北淼有些天真好笑。但看着她一脸认真与不解，附近陆仁、骆清影也同样满眼期待地望过来，他沉吟了一下，认真回了一句。
“也可以来找我登记领取新的。”
听到了程一白的回答，也看到了儒雅的他刚刚看向自己时双眼内鼓励的笑意，骆清影心中微动，露出一抹灿烂笑容，洪伟不经意间瞥到，惊艳不已。
周过扫了一眼咧着嘴笑并走回自己位置的北淼，还有看着炼丹炉一脸虔诚陆仁，十分不屑，转过头，对着旁边满身绸罗锦缎的男子却一脸谄媚。
“我看他们两个，一个五灵根，一个穷酸，能不能练成灵液都说不定，肯定比不过福公子你双灵根的出众天资。”
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避着北淼和陆仁，陆仁沉浸在喜获玄阶炼丹炉的欢愉心情里，只有北淼缓缓抬起头，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周过一眼后，又无视了他，只觉得对方多此一举，毕竟我菜我知道，但是关你什么事？
福迩岱摸索着右手的玄阶法器玉扳指，圆乎乎的白嫩脸蛋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环视了一圈周遭几人的反应，不赞同周过的说法，他觉得北淼心性不错，陆仁心志专注，随即用鼻孔轻哼了一下，没有搭理周过，也回到自己座位上琢磨起领到的材料来了。
周过碰了冷脸，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空着的右手却在背后握紧了拳头，盯着福迩岱的后脑勺，心中冷哼，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狂什么！等他炼出第一个炼出灵液，看对方还得意什么？于是他急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盯着面前的青铜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