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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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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鸡鸣过后,苏晓突的于梦中惊醒,入目的是白纱帐顶,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唤来洗漱的婢女,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已过。”

    “什么,”苏晓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昨夜已降了水行渊,今晨便是他们回云深的了,这会儿他们怕是早起了,也不知走没走?

    苏晓胡乱的洗漱几下,随便穿了身衣裳,稍微整理下,便一股脑的往外冲,恰值夫人身边的丫鬟菱悦,前来唤小姐去正厅吃早餐呢,

    “小姐?”菱悦跟在后面追问道。

    苏晓朝她摆摆手:“快回去吧,替我跟父亲,母亲说下,早饭我就不吃了,我得赶去客栈跟他们汇合回云深呢。”

    另一边客栈里,卯时一到,蓝曦臣与蓝忘机这兄弟俩就自动的跟个机器人似的准点起床了,这俩人起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睡下去了,

    大家纷纷集合在客栈大堂内,一名弟子正在清点人数,貌似苏公子不在,魏无羡便自告奋勇地:“怕是还没醒了,我去催催。”

    其余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谈的便是昨夜那天香阁楼金家小姐抛绣球招亲一事,

    “你都不知道,那金家小姐相中之人是一名寒门弟子,金老爷可是万般不愿啊,当时那场面是一度陷入了僵持之中啊,”一名弟子覆上另一名弟子耳边小声道:“你当时是没看到,这中间啊是多了一位蒙面女子暗中相助,不然这绣球哪能到他手上。”

    一时间兴趣来了,现场的和没在现场的都在组成一个圈自顾自的说道,还满面笑意,全然忽视掉了旁边的一座冰山,那冰山旁另一位只笑不语。

    直到魏无羡从楼上下来,这才止住了话题,这些人意外地发现的他是一个人下来的,他的后面没人,于是几十双眼睛齐齐的望向他们家的宗主。

    “昨夜没回来?”

    半晌,一名弟子轻声询问:“那,我们还走不走了?”

    “先吃饭吧。”

    本来是决定一早赶回云深不知处的,再用饭,这会儿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于是乎,大家呼来小二,互相点了一番,之后便是狼吞虎咽了起来,这长期吃着清汤寡水,难得吃上一回有颜有味的菜肴,谁还不是迫不及待了,

    “还别说,这彩衣镇的菜确实不错,只是可惜了,没有酒。”

    这话必是从魏无羡口里说出来的,其他人哪有这个胆啊,敢公然跟蓝二公子作对。

    而这令人仰望而不及的蓝氏双璧面对这一桌菜肴也只是云淡风轻,细嚼慢咽,丝毫不见被诱惑之色。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晓一路跑来,香汗淋漓,一进入大堂,见到的便是这些人纷纷侧着身子回头望过来,有的嘴里还在嚼着饭菜,有的拿着筷子夹着一块肉,这吃相,有点惨不忍睹了。

    隔壁桌的蓝曦臣与蓝忘机二人同时放下手中的碗筷,悠悠起身,离开了长椅,来到正中间,只听蓝忘机冰冷冷的话语传来:“既然苏公子已来了,这饭也吃完了,那就此离开。”

    蓝曦臣不置可否,“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就朝门外走去,这其他弟子们连忙咽下口里的饭菜,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佩剑,起身也跟着离开。

    “不是,我还没吃呢?”苏晓眼一观,这弟子们的几桌菜肴早已掀得是风卷残云,所剩无几了,倒是这蓝家兄弟俩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又干净,苏晓连忙拿过桌上的碗也不管是谁的就那么盛了一碗银耳汤三两口吃了下去,又随手抓了几个包子拿在手上,待回过头去,却看到一众弟子们惊诧的眼神,眼珠瞪得老大,特不可思议,

    “她刚刚用的碗,是宗主的,我没看错吧?”这人还特地用手肘推搡了一下身旁的同门弟子,他未答,只是这眼睛瞪得跟铜铃般,这下巴也快掉下来了。

    苏晓嘴里塞满了肉馅,一门心思也只在填饱肚子上,并未听清,甚至在经过他们时,她还推了这两人一把:“说什么呢?还不走,你们宗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些人忽地回过神来:“是是是,我们快走。”

    回去和来时一样,也是乘船,行至拱桥时,正是彩衣镇的集市中心处,也是早市兴起时,两边的摊贩可劲地叫着。

    “天子笑,姑苏的天子笑嘞,保证您喝了还想喝,这位公子,要不来两坛尝尝?”

    待回到云深,已是黄昏之时,是夜,魏无羡房门前有一人鬼鬼祟祟,左右观望,他拿着扇子轻扣三下房门,只见从里伸出一个头来,道:“你怎么才来?”

    “我去拿了包花生,”说着还把怀里纸包着的东西给他瞧瞧,一个快速里头的人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白天乘船的时候,苏晓就注意到魏无羡偷偷地扔了一锭碎银子于那卖酒的铺面上,只是那酒啊,她左瞧右瞧硬是没看到,估摸着应是藏哪啦,再仔细一看,这不,袖子里头鼓鼓的,她当时就笑了出来,为此还引来了几名弟子不明所以的目光,苏晓连忙以袖轻掩住口,尴尬才缓解了些些。

    这一回来,便不见了魏无羡与江澄的身影,苏晓猜想着,这两人必是躲到精舍里喝酒去了,现代时,虽谈不上千杯不醉,但好歹也不是滴酒不沾的人,那啤酒还能喝上几瓶了,就不知这古代的酒是何滋味啊,她也想尝一尝,瞧着这夜未深,现在去说不定还有,

    行至门前,屋内吵吵闹闹,还清晰的听到魏无羡说着什么:“温良贤淑,貌美如花,比肩而立,”想来这便是江澄的择偶标准了吧,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屋内几人本是相互追逐,小打小闹中,这一下连忙噤了声,还做了个眼神示意,

    苏晓瞧着这门一直没开的意思,捏着鼻子,小声道:“魏兄,是我,苏晓。”

    门吱地一下开了,魏无羡探着头问道:“这么晚了,苏兄有何事啊?”

    苏晓推开魏无羡,一下子冲了进去,拿起桌上的酒壶,举在手中,笑意盈盈:“当然是为了它呀!”

    “原来苏兄也好这口啊,”魏无羡关上门,一脸邪肆的笑着走了过来。

    四人喝着酒,你一杯我一杯,不甚乐乎,酒过三巡,苏晓便有些晕晕乎乎了,她一只手斜撑着头,一手举着酒杯,道:“这姑苏的天子笑确实实至名归啊,清而不烈,醇而不妖,”而后一饮而尽。

    正此时,一阵劲风吹了进来,四人不禁哆嗦了一下,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房门,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蓝忘机一脸严肃,“你们在干什么?”

    他眼神瞟到桌上一片狼藉,顿时冰山似的脸上现出难以压制的怒气:“云深不知处,禁酒,你们几个,到戒律堂领罪。”

    魏无羡走了过来,搂着他的肩,挨得很近,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道:“蓝二公子,别嘛,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要不坐下来共饮一杯?”

    蓝忘机不答,只是这眼神,太冷了,望着他肩上的手,强憋着一股怒气,道:“放开。”

    魏无羡得了命,收回手的同时还不忘拍了拍他肩处的衣服,戏说道:“你看,干净的很。”

    不过转眼,这魏无羡便忘了蓝忘机不喜与人触碰的习惯,扯着他的衣袖,一副讨好的样子:“蓝湛,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大家降了水行渊,这不高兴,聚在一起喝上几杯。”

    “你们不去,我找人来请,”蓝忘机遂转身离开,不料魏无羡灵机一动,使出符咒,

    此时的苏晓脸上有些微红,全然没意识到此刻有多危险,她一手拿着酒壶往嘴里倒,脖颈处已湿了一片,双眼迷离地望着蓝魏二人,这蓝忘机后背中了符咒,正一动不动地任由魏无羡摆布呢,

    突的咯吱一声笑,清晰的传入房内三人耳朵中,除了蓝忘机,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木偶人,啥都不知道,

    因这一声,三人齐刷刷地望向苏晓,她居然,居然还在往嘴里倒酒,还明显地看到喉咙吞咽起伏,

    魏无羡连忙使了个眼色,这站在桌旁看傻了的江澄与聂怀桑二人此时才回过神来,抢过她手里的酒壶,道:“快别喝了,”二人拉着苏晓磕磕绊绊离开了,

    这几人前脚刚走,只听屋内突的一声重响,必是那蓝忘机被魏无羡连哄带骗着喝了一杯天子笑后便倒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另一边苏晓回了精舍,虽是喝了酒脸上泛红,脑袋有些迷糊,可至少还未全醉,还留有一丝丝清醒,苏晓一想到第二日蓝启仁为此事责罚了当时一众弟子,从犯罚戒尺五十下,主犯罚戒尺三百,三百,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当时只顾着着喝酒一时爽,这后知后觉才知这处罚的厉害,她害怕地一个劲的在屋内狂走,不断地在心里寻思着,怎么个躲避法。

    第二日清晨,蓝启仁果真回来了,当即便召来蓝曦臣在兰室商议要事。

    “此次清谈会,听聂宗主说起,清河那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摄灵事件,这些人脖颈上出现了相同的红色裂纹,应是同一人所为。”

    “那叔父心中可有嫌疑人选?”

    蓝启仁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严肃正经,道:“有人看到这先前未被摄取灵识之人是来自岐山那边。”

    蓝曦臣听到这话,唇上正抿着茶水,此时连忙放下茶杯,反问道:“叔父,这意思,是怀疑?那岐山温氏送来的两名弟子?”

    “我们小心防范便是。”

    “报,”门外一名弟子进来,道:“魏公子带着几个听学的弟子偷偷喝酒,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二公子,”他顿了顿,顶着上头蓝启仁愤怒的表情,轻道:“二公子也参与其中。”

    “忘机他,”

    “什么?”蓝启仁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行至堂下:“他们人呢?”

    “已经跪在戒律堂内了。”

    蓝启仁听后便火速奔往戒律堂,蓝曦臣紧跟其后,其一脸担忧神色挥之不去。

    戒律堂内左右都站着一排弟子,个个手上均拿着五尺多长的戒尺,神情严肃不容冒犯,这中间便跪着魏无羡,蓝忘机,江澄,聂怀桑几人,唯独不见苏晓。

    话说昨晚蓝忘机醉酒之后就睡在了魏无羡房间内,至早晨醒来时全然没有一副规规矩矩的睡姿,而是四脚八叉,头后仰,睡在了地上,抹额歪了,衣衫凌乱,惹得魏无羡好一阵噗嗤,不过笑不太长,就被戒律堂的几名弟子请了去。

    “魏无羡,又是你,三番五次惹出事端,你是要把人深不知处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你看看底下跪着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因为你,就连,就连忘机他也,”蓝启仁指着手一个个地数落着,在落到蓝忘机头上时又失望落下:“真是我教出的好学生,”心痛至极。

    “忘机有错,请叔父,兄长重罚,”蓝忘机脊背笔直,认错态度诚恳而真挚。

    “忘机,魏公子非蓝氏中人,而你,却是明知故犯,”蓝曦臣语气虽温和,可句句中的,落在人身上,也不太好受。

    魏无羡为他开脱道:“先生,泽芜君,我们偷偷喝酒确实违反了蓝氏家规,但是蓝湛他,他是被逼的,实属无奈。”

    蓝启仁双眼直视着这底下他辛辛苦苦教了十几年的侄子,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换来的竟是今日他与人喝酒,将蓝氏家规抛于脑后,他要听他的解释:“忘机,你自己说,”

    “忘机有错,甘愿受罚。”

    “我说你这人”魏无羡话还未说完便被急至的一名戒律堂弟子打断了:“苏公子也参与其中,只是现下,”

    蓝启仁急不可待:“怎么了,快说?”

    魏无羡还以为苏晓逃过一劫了,没成想也被人扒了出来,这下好了,又多了个陪打的咯。

    “苏公子从昨夜起就发起了高烧,至今晨人还未醒过来。”

    “好啊,喝个酒竟生病了,诚欺我也。”

    魏无羡偏头悄悄望去,与身旁江澄的目光不期而遇,他胆子挺大的啊,这明白人都能猜到他是用这一招来逃罚,魏无羡暗自吐槽,他本以为苏晓是装出来的,没成想他真的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走,去看看,你们几个留下来执罚,蓝忘机与魏无羡同罪,罚戒尺三百,其余人一律五十下。”

    精舍,蓝曦臣望着床上脸色绯红,昏迷不醒的苏晓,这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啊,抚上他的额头,好烫,连忙拿起他的左手探上,这是染了风寒啊,

    蓝启仁看着这个侄儿的一系列举动,心中哗然:“怎么样?”

    “风寒入体,高烧不退。”

    蓝启仁当即气得胡子一吹走人了,眼不见心不烦,这是云深不知处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把蓝先生气得无从处置,可也苦了当事人啊,遭罪。

    事后蓝曦臣便写了一副方子交给下人去熬药,他环顾室内一圈,这进门处架子上用来洗脸的盆子此刻竟不在架子上好好放着,跑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倒置着,瞧着这周围一圈圈还未全干的水渍,

    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连自己都未从察觉的笑意,他此刻的脑海里闪过一幕,苏晓喝完酒后昏昏沉沉回了精舍还不忘往自己身上淋一盆冷水,继而大病一场,以此来逃过责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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