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杜洛弋
我在球场上高声尖叫,为杜洛弋加油!他很帅,很帅,很帅……
结局已经十拿九稳了,他一鼓作气,一连又进了三个球。我忍不住狂啸,差点晕死过去。
我要让我的白马王子记住我,他的每一场球我都看,我都守护,我来为他惊声尖叫,让场上的气氛达到鼎沸,可是都两年了,他一直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一个叫‘鲜儿’的女生,那么崇拜他,那么喜欢他,那么爱……
我要奔上去,让他知道我是谁。
杜弋安说那天他去找他,因为杜洛弋已经一个来月没回家了,大家庭里一周一次的聚会好几次都没参加,二叔觉得他缺少些章法,放下工作亲自出马,去学校把他捉回来。
人声鼎沸,因为我的惊声尖叫,把气氛搞得十分热闹。杜洛弋每打一场球,我就喝一个月的胖大海,他一个月不止打一场球,于是我的胖大海从来没断过。我的声音高亢,是两年看球、守护训练出来的,导致我在以后的吵架中总是拿声势压人,从不输。
杜弋安电话响起,因为太吵他不得不远离赛场寻一个安静的角,我们第一次擦肩。
其实那时候的杜弋安看不上我,他后来跟我说过——他什么都跟我说——说他娶妻,一定要娶名门淑女,大家闺秀,如果是处女的话彩礼会翻番,生儿子的话至少是一亿奖金。因为他觉得把钱给自己的女人花不亏,肉烂了在锅里,都在他杜家,因此他对待家人特别好。
当时我的眼睛里只有杜洛弋——那个在球场上英姿飒爽的帅气男生,把我迷得三魂出了七魄,我直冲冲地冲向球场,也顾不上围栏有多高,只顾着高喊着杜洛弋的名字冲向他,却被挡在前端的高大的铁栅栏拦下,我踩着栅栏底下的椅子上就往里跳,结果运气不好,栅栏高出那么一点点,刚好勾住我的脚,我一个心惊高空跌倒,尽管进了栅栏,却觉得这辈子只能这样躺下了!
我一面□□一面哀嚎,还一面不忘给我的白马王子加油:“杜洛弋,加……加……哎唷好痛……”
我还是没能战胜疼痛。
没有我的声音球场都没那么热烈了,主要栅栏被撞倒发出巨大的声响,众人围观,一面唏嘘,整个球场鸦雀无声,都看热闹似的看着我。我没觉得丢人,刚刚好,此时我要叫杜洛弋他更能听得清。
“杜洛弋——”我忍住疼痛,越是疼痛,我越要拼命地发泄,转移。
杜洛弋手握篮球,他在犹豫。
一面是他抓紧时间可以再添几分,一面是我的跌倒多少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旁人拉我我置之不理,甩开他的手,我就要杜洛弋!
“杜洛弋,你好帅——”
杜洛弋面带羞笑,还是把球传给了他的队友,迎面朝我走了。我几乎要晕。
“杜洛弋,我好疼……呜呜……”第一句话是我的哭诉,我本能地柔弱,在这个人高马大又帅得出奇的我的白马王子面前表现出本能的软弱,要他抱抱,要他安慰,要他……
“你怎么样?”他伸手拉我。口哨声此起彼伏。
我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起哄,白马王子被一个胆大的女人拐走了,我估计很多人会哭。
“我好痛……”被他拉起来,我便哭着说。
“我先带你去球场外。”他便拉着我的手,我一瘸一拐,对着白马王子不住地近距离地观看,看他汗水湿透了衣背,全身发热,面红耳赤!
杜弋安返回观众席时已经没有他侄子的影子了,他那天没有把他捉回去!
——
我自己争取来的幸福,就这样跟杜洛弋有了联系,还记了他的手机。他汗流浃背喝着水,淌着汗,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我便把我的号存进他的手机里,留了名字:鲜儿!
我殷勤备至,无微不至。第二天守着他下课的途中,拿了杯他喜欢的饮料,他一进入视线,我便冲上前去:“祝贺你们又赢得了比赛,还拿了高比分!”
我十分真诚,面对这样的善意他怎么能拒绝:“谢谢!”他也蛮开心地从我手里接过饮料。我便跟她肩并肩。
我的眼睛总是盯着他,他仿佛知道自己很帅,招人喜欢,仿佛十分习惯别人眼睛里的火辣与热情,他冲我笑了笑。我心花怒放,顿时快乐到飞,却害羞得低下了头。
他仿佛知道我喜欢他。
我也并不隐藏,就是喜欢他!我几乎知道他的课程,下课时都去等,除非自己有课安排不过来。一来二去,两三个月,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别人都知道我们在约会,尤其是他的那群喜欢打篮球的男同学。杜洛弋一上球场我就守在身旁,端茶倒水擦汗扇风,引来别人的妒忌跟调侃,我从不理会。约着约着便约到了学校外,闹市区,我们吃着零食喝着饮料,从街的这一端走的那一端,再从那一端走到这一端,来来回回压着马路,居然不觉得累,不觉得烦,不觉得重复,不觉得无聊……
天都黑了,似乎还不亦乐乎。
鲜儿确实不想走了,想回去了。
“回去了?”
“这么晚了。”
“是啊,所以要早点回去。”
他突发奇想:“要不……我们不回去吧!”
“啊?”我一个激灵,内心突然一阵窃喜。
“天黑睡马路啊!”我故意玩笑,故意装不懂,其实早就猜懂了他的心思。
他也笑,特别迷人。可能我没有拒绝,他想顺其自然。
“走吧,我也太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一晚上。”他十分自然地揽上我,其实相处几个月了,我们已经经常这样搂搂抱抱了。
我们如好朋友一般熟悉,手挽着手,或是他搂着我,我抱着他。
我给他说我家里的情况,他也说他的。
他父母英年早逝,出差途中出了车祸,两个都没救得回。
我猛烈地心痛,原来杜洛弋这么惨!
爷爷把他养大,还有二叔,也是养育他的人。
我想还好他有人管,不似孤儿那般孤苦无依。
二叔没结婚!
我当时想,是不是因为家里穷,又要拖侄子,就没办法结婚?
我的心情是沉重的。
“但他有个小孩,有个妹妹。”
“没结婚哪来的小孩?”
“以前女朋友给他生的。”
“哦!”我当时的反应是:是不是女朋友嫌弃家里穷,又要养大侄子,导致人家生了孩子都妻离子散,跑了?
“二婶还是常回来。”
“哦!”
我说女人不会那么心狠吧!毕竟是她的孩子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姑,小姑家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比我小些。”
“哦!”
他家大概如此,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小姑也没结婚!”
“啊——?”我十分意外,惊讶道:“她没结婚哪来的小孩!”
我认为他家太离谱了,如果说穷,男的不好娶,女的总不至于愁嫁吧?没有结婚还生了两个?
我顿时又一想:看杜洛弋生得这么漂亮,他的小姑再差都应该漂亮,没有婚姻还有两个小孩,会不会……
一种肮脏的念头闪过我的脑袋,是的,我一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他小姑应该给人做小三,光生孩子拿钱,而无法给婚姻的那种,那么她拿着钱补贴娘家,顺带照顾这个侄子,也把侄子养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
是的!杜洛弋看着很强健,一看就没有营养不良过,必定是一家人共同辛苦努力,才有了这么来之不易的杜洛弋!
我好同情他。
他却笑笑,十分轻松。
“小姑贪玩儿。”他说。
我就知道!一句‘贪玩儿’概括了所有。
……
我们去了酒店,房间有点贵,我想杜洛弋的家庭不好,应该是没必要花这些钱的。
但是男人要面子,要尊严,第一次,是不是怕太寒酸了我也跑?我不会的,我不会像他二婶那样嫌贫爱富,我喜欢杜洛弋,跟他的家庭没有关系,因为我是独女,他若家庭不好,大可以来我家,我的爸爸妈妈会像爱我一样爱他,我发誓以后要让他很幸福。
但是第一次我没有阻拦,这是男人的面子,也想穷久了他需要一点点尊严,想表现表现,想给女人最好的,我理解。
开好房,他抱着我,我倒在他的怀里已经挪不开步了——
我怕幸福一下子像一阵风一样又吹走远了,我紧紧地抓住他,死活不松开。
他到了房间首当其冲地是脱了衣服去洗澡,也不避讳,当着我的面就脱掉上衣露出宽阔结实的后背,紧致的肌肉在他身上如经过手工雕琢般,我惊讶,入迷,如花痴一般睁大了眼。
其实想想很傻,人小不懂,没有经验。
就凭他那熟练的动作就知道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说他是惯犯都不为过。可是深陷爱情里面的女人是没有智商的,眼巴巴地看他进卫生间,觉得不够,还想看。
他洗完出来,我还眼巴巴地这样傻坐着,傻等着。
他裹上毛巾,我尽管大胆,但是没有经验,手足无措。
我承认我好色!怕自己的歪心思暴露在了人家眼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