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9
黎芙回国后，大部分时间是住在自己的公寓，和苏长翎在一起后，更是很少回家。
苏长翎看她下午就从画室里出来，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这么早出来？”
黎芙点头：“我爸让我晚上回去吃饭。”
苏长翎脑子立刻转动起来，结合剧情，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黎嘉全告诉黎芙，孙曼母女存在的时候。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黎芙本就想带苏长翎一起回去，没多想就答应了。
两人回到黎家的别墅里，正好是饭点。
餐桌已经布置好，就等着入座。
“你和苏小姐看起来关系很好。”
这是黎芙第二次带苏长翎回家，黎嘉全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苏长翎，暗自思忖两人的关系。
黎芙从不带朋友回家，或者说黎芙就对交朋友没有兴趣，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和谁关系亲近。
苏长翎举起茶杯轻抿了口，入口香郁味甘，清鲜柔和：“好茶，这是西湖的龙井吧。”
黎嘉全来了兴致，年轻人里懂茶的太少：“苏小姐也对茶叶有兴趣？”
苏长翎微微一笑：“您还是叫我长翎吧。阿芙喜欢喝茶，所以我试着了解了下。”
黎嘉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苏长翎这话说的暧昧，如果她是男生，他一定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继而想到什么，黎嘉全眼神立刻锋利起来：“芙儿，你跟我来书房。”
佣人还在上菜，听到黎嘉全的话，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上菜。
黎芙无视黎嘉全青白交换的脸：“没关系，有话就在这里说吧。长翎，不是外人。”
如果黎嘉全心中还存有一丝不确定，黎芙这话就是确定了他心中不愿面对的猜想。
他铁青着脸，让佣人都先下去。
半晌，黎嘉全掩上快要喷火的双眼，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黎芙刚要开口，苏长翎按住她手，对她摇了摇头。黎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悬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待黎嘉全彻底冷静下来后，他双眼还有些赤红：“芙儿，你长大了，爸爸再也管不了你，也没有能力管你。”
黎芙和苏长翎选择沉默，耐心地听黎嘉全接下来的话。
“也许是你在国外待太久，还不明白你选择的是一条怎样艰难的路。”黎嘉全清了清嗓子：“我不会反对你们，也不会支持你们。”
黎嘉全深谙在感情上，长辈越是反对，小辈就会越是坚持。
就算是异性之间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况同性？
他打心眼里不认为两人能有个好结局。
苏长翎作为活了几万年的神，闭着眼都知道黎嘉全在打什么主意。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只会遵循本心活着。
她和黎芙的关系，凡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
黎嘉全感受到苏长翎的不屑，脸色顿时不太好。
黎芙也没想着要得到黎嘉全的认可，既然她选择和苏长翎在一起，没理由遮遮掩掩。她也只不过是告诉黎嘉全一声，至于他能不能接受，就不是黎芙能控制的。
“爸，你叫我回来吃饭，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黎嘉全想到即将要说的事，神色有些躲闪。
“是孙曼和孙思嘉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
黎芙道：“孙思嘉很奇怪，她好像一直在模仿我，所以我找私家侦探查了查。”
这下不仅黎嘉全惊讶万分，苏长翎也没有想到，原本的剧情里好像没有这一出。
不过她又觉得理所当然，就算她的爱人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变。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黎嘉全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将他和孙曼的渊源娓娓道来。
“这个错误毕竟也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打算补偿思嘉……”
商场上的老狐狸，面对自己女儿却小心翼翼，生怕让黎芙不高兴。
苏长翎低头不语，黎嘉全到底还是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她原以为送上孙思嘉和肖迟宇勾搭在一起的消息，黎嘉全会改变主意，看来剧情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但无论剧情有多不可逆，苏长翎都不会让黎芙死。
黎嘉全送了孙曼和孙思嘉一套别墅，还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一千万，按照她们的工资和生活水平，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放心，家里的一切还有公司，爸爸都会留给你。”黎嘉全不想让黎芙心里有根刺，甚至提出立遗嘱。
“不用了，这是爸爸你自己的财产，你要怎么分配，我没有任何异议。”
黎芙有自己的事业，她对开公司根本没兴趣。
苏长翎可不怎么认为，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安全的：“遗嘱就不用了，不如我们理一份协议，确定阿芙的继承权，还要去进行公证。孙曼母女不足为惧，怕的是肖迟宇在背后出谋划策。”
“哼，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他还敢动黎氏的心思？”
苏长翎暗自吐槽黎嘉全，在原剧情里，人家可是弄得你家破人亡。
吃过晚饭，黎芙和苏长翎在花园里散步。
“你什么时候找的私家侦探？都不告诉我。”
“你也没告诉过我，你找了人查孙思嘉。”
黎芙在察觉到孙思嘉对她的特别关注后，心生奇怪，所以找了私家侦探。
没想到一查，不仅查出了孙思嘉和她爸爸的渊源，还让她知道了苏长翎早在她之前，就已经找人去查孙思嘉了。
“你为什么会查她？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黎芙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苏长翎半是认真半是调皮地看着黎芙：“如果我说是呢？”
她随手摘下花瓣放在唇边，盛满笑意的眸子如同被水雾晕染过，波光潋滟让人心醉神迷。
黎芙着迷般伸手描摹苏长翎的唇形，声音低哑轻柔：“那你说我下一秒会做什么？”
苏长翎勾住黎芙的手指：“吻我。”
“错了。”黎芙故意逗她：“我突然来了灵感，要回去画画。”
苏长翎满脸哀怨，又怕她是真的有了新想法，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
黎芙对苏长翎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多，她甚至觉得只要跟苏长翎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看着苏长翎，一颗心就像漂浮在云端。
黎芙有了灵感不假，但还是凑到苏长翎面前，在她额间落下轻吻：“回去吧。”
……
和黎嘉全把话说开后，黎芙经常带苏长翎回家吃饭，两人丝毫不掩饰的出双入对。
黎芙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了苏长翎，但没有一个人把她跟原来那个私生粉划上等号。
孙曼听从肖迟宇的指示，待在意威不断找机会尝试拿到黎芙的画稿。
但她在销售部，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宣传部的东西。
一开始她还以为苏长翎真是看在老员工面子上卖她个人情，知道真的去了销售部，才知道苏长翎根本就在整她。
销售部的工作强度比她原来大了不止一倍，加上都是年轻人，不仅心思活络体力都比她好。
她一个中年妇女，跟不上销售节奏不说，人家能连着跑三四天，她就算有那个不眠不休工作的心，也没那个体力。
几番下来，她的业绩整个销售部最差。
加上从孙思嘉那里听说苏长翎和黎芙的关系后，孙曼更加确定，苏长翎就是故意的。
这天乘着销售部的人外出聚餐，她借口有东西落下，自己返回公司。
她回到办公室，装作找到东西，故意先离开公司，随后又在肖迟宇的安排下，重新返回公司。
肖迟宇安插了自己人在意威当监控人员，以便孙曼去宣传部找到黎芙的画稿。
这次设计部特别并入宣传部，一起做山水涧的新品，这倒是方便了孙曼。
经过一番仔细翻找，她终于在苏长翎的办公室里找到黎芙的作品。
接着窗外的霓虹灯，尽管光线昏暗，她找到的那些画技法和韵味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孙曼一个对画作从来不感兴趣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惊叹连连。
她小心地收起所有画，将办公室恢复成原状。
在监控人员的掩护下，孙曼成功离开公司，坐上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肖迟宇脑子有坑吧，偷这么重要的画，就让孙曼去？”
苏长翎指着监控：“她这么粗心，合同顺序全都给我放错了，以为我不会发现是吧？”
“等你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明天孙曼应该不会来上班。”黎芙撑着下巴，视线落在孙曼上车时慌张的侧脸：“距离新品发布不到半个月了，就算我们发现，要重新画，重新赶制四套衣服出来，时间也来不及了。”
黎芙为山水涧画了四套，分别以“春”“夏”“秋”“冬”做主题，这在宣传部和设计部内部，都不是秘密。
但难保其中就没有肖迟宇的人，所以她们将计就计，让孙曼以为自己偷到了真的。
“接下来就等着肖迟宇上套了。”
苏长翎忍不住靠近黎芙：“所以你到底画的什么，连我都不能说吗？”
黎芙轻点她的鼻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