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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多重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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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青霓遍寻不获任天歌,整日茶饭不思。韩骞尧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也无法,他和南宫家派出去的人手几乎把整个南阳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到半点消息。

    这一日,韩骞尧特意命人炖了冰糖燕窝,装以白釉缠枝莲花纹瓷盅,亲自送到桑青霓房内。桑青霓接过,又放在一旁,默然无语。韩骞尧劝道:“你午饭就几乎没动筷,现在好歹吃一点,否则长此以往,身子怎么受得了?”

    桑青霓幽幽说道:“我委实不明白,小任究竟有何苦衷就这样一走了之,莫非都不肯告诉我这个做姐姐的?”

    韩骞尧心中五味杂陈,但仍强笑道:“他定是不想你操心。”

    桑青霓叹道:“眼下找不着他我岂不是更操心?何况南宫牧野一口咬定他是凶手,不出几日,只怕就会传遍整个武林,届时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能令任少侠不辞而别的恐怕只有雪儿姑娘的下落了。”虚掩的房门外传来马逸的声音:“桑姑娘,可否容老夫和展夫人入室一谈?”

    桑青霓忙将二人迎进室内。马逸说道:“我猜测任少侠定是获悉了雪儿姑娘的音讯,这才匆忙离去。”

    桑青霓生疑道:“即便如此小任也不至于连给我留个口信的工夫都没有吧,另外他和南宫前辈的死又有何牵连?”

    马逸沉声说道:“任少侠与桑姑娘姐弟情深,依照常理而言确实不应该不告而别。但任少侠年纪尚轻,也许听信了他人谗言。至于南宫芮的死是否与他有瓜葛,就真的不好说了。但我判断那留下密函声称任少侠是凶手的人很可能就是引诱任少侠连夜离开的人。”

    唐影突然说道:“那人会不会就是何太虚?”

    马逸沉吟道:“有可能,但他如何会有雪儿姑娘的消息?”

    韩骞尧猛然说道:“至少这也是一条线索,这何太虚长什么样,我立刻差人去打探。”

    “他看似是一中年文士打扮,白净儒雅,实则已有百岁高龄。”阿珠娜也闯进室内,司徒空勉勉强强尾随其后,神态扭捏,似乎并不愿意掺和这事。阿珠娜说道:“那日晚间我偶遇桑姐姐等人,一起吃了晚饭,之后相约去逛镇上夜市,无意中发现任少侠在与一中年男子交谈,那男子见到我们后招呼都不打就匆匆退去。我在苗疆时听师父说起过此人,只是乍一看到,着实不信一个百岁之人居然如此年轻。”

    桑青霓急道:“看来小任早就被这何太虚盯上了!”

    马逸缓声说道:“桑姑娘莫急,何太虚为人谨慎多疑,他既知任少侠身怀绝学,必不敢轻举妄动。倒是你们几个姑娘家日后遇上千万小心,他外号‘情孽阁主’,便可知他平生常在男女之事上纠缠不清,一把老骨头了却尤喜年轻貌美的女子。”

    桑青霓闻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韩骞尧见状柔声安慰道:“你别怕,他若胆敢打你主意,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一旁的司徒空心中暗暗发颤,更加担忧起来。众人各自散去,唐影亦即刻飞鸽传书回百花山庄,嘱咐弟子留意近几日洛阳城内的可疑之人。

    一辆厢式马车行驶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车厢的窗子封得严严实实的,不知内中何人。马车奔走正急,冷不防前方路段一棵巨树轰然倒地,拦住了去路。车夫是个精明强干的汉子,看架势颇有几手功夫。他冷静地欲驱马掉头,不料后方去路亦被另一棵倒地的树干截住。

    前后各自闪出十来个人,都似是武林中人,领头的是一面相凶恶的中年大汉,恶狠狠地说道:“识相的留下车中女子,立刻滚蛋,老子或可饶你一命!”

    车夫冷笑一声:“你有能耐就来抢!”

    大汉嘴里迸出两个字:“找死!”他环视一圈,喝道:“哪位好汉先将这不要命的拿下,今日可就立头功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今日将大伙召集在一块的是你于波,武功最高的也是你,这头功谁敢和你抢?!”

    这于波便是之前在长安城内偶遇被桑青霓制住穴位的司徒空就顺手将其擒住以泄私愤的那个,后司徒空又在茶摊上被任天歌解救。

    这次他得了消息,纠结了陕豫一带数十名武林人士前来劫车。于波论武功倒也有几分真才实学,但他最近吃了几次亏后学乖了,不愿做出头鸟。故他见这车夫有恃无恐的样子,唯恐其武功不低,欲挑动他人先出手,不料余人皆不上当。他转念一想,此地人群中数自己武功最高,若一举制服这车夫,旁人则更无他议,车中之人理所当然由自己掌控了。于是于波故作镇静,向前踏出几步,大声说道:“那于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话声刚落,魁梧的身子便拔地而起,挥刀向马车飞扑过去,去势竟颇为轻盈。车夫不动声色,直至于波刀锋距自己鼻尖只有一寸距离时,方闪电般探出左手,向于波持刀右手的手腕穴位横切过去。于波这一招已用老,右手只能向右一偏让过,刀尖顺势向下一沉点在车架上,借力托住下坠的身形,复又横扫一刀。

    车夫向后一仰,避过刀锋,腰一挺,双腿连环踢出。于波做梦都没想到对方腿上功夫如此惊人,左右飞旋,交相呼应,自己居然难以招架,不但刀被踢飞,左肩也吃了一脚,摔在地上。

    于波狼狈地爬起来,惊叫道:“你是‘鸳鸯迷踪腿’郝宁?”

    车夫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于波鄙夷道:“堂堂昔年武林第一腿功的郝宁居然甘心做了蒙古异族的走狗!”

    郝宁缓缓说道:“换作平时,你必难逃一死。但现下我有要事在身,不屑多费口舌。你本领若仅限于此,我便不奉陪了。”

    人群中不知又有谁怂恿道:“管他是谁,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大伙一起将他拿下!”那数十名武林好手顿时一哄而上,兵刃拳脚纷纷向郝宁招呼上去。

    一场恶战即刻展开。郝宁武功虽高,打退了多数敌人,但毕竟双拳不敌四手,且还要分心照顾马车中人,渐渐呈不支之态,为人伤了几处。

    路旁密林中本隐身着一中年男子和一面目妖冶的年轻女子。男子讨好地说道:“曲姑娘,是时候该我们二人出场了。”

    他二人倏忽现身,而场中打斗双方俱吃不准其路数,各自住手。那年轻女子一脸轻蔑,似乎完全不将众人放在眼内。她身旁的中年男子故意拿腔拿调地奉承道:“曲姑娘且歇一会,待在下将他们都打发走。”

    于波并未将男子放在心上,反而盯着女子看了一阵,脱口叫道:“你是‘粉蝶’曲颜?”

    女子嗤道:“既已认出本姑娘,你不妨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敌得过我。”

    于波恨得牙痒痒的。好不容易就快将郝宁制住,却横里杀出这么个女煞星,己方目前死伤不少,绝无可能再打第二场。他不甘心地说道:“这块肥肉就让给姑娘了,但愿你能力保不为他人夺走!”

    于波等人灰溜溜地退去,与曲颜同行的男子又谄笑道:“还是曲姑娘神机妙算,先放出风声引于波出手,我们继而坐收渔利。”

    曲颜不理他,却转而对郝宁说道:“你还不走?”

    郝宁毫不示弱:“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是坚守到最后一刻。”

    曲颜眼睛瞟了一眼那阿谀奉承的男子,男子立即心领神会,欲出手对付郝宁,顺便还在曲颜水蛇般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曲颜没有闪避,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郝宁伤得不轻,被男子一脚踢开老远,挣扎着爬不起来。男子猛地掀起车帘,看到车中之人,不由愣了一下。

    车中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才十、五六岁,穿着粉色的衣衫,身材娇小,清秀可人,看样子被惊吓得不轻,楚楚可怜,惹人疼惜。另一个年纪稍长,约二十上下,一身白衣,容貌清丽,神色清冷,明显镇定不少。她一边搂住身旁小女孩不住劝慰,一边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公然劫持私家马车,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此时曲颜走上前来,看了二人一眼,忽然认出了白衣女子:“原来是你!”

    白衣女子也回过神来:“就是你在那天夜里用迷药将我和任少侠及桑姑娘迷昏过去,又掳走了任少侠!”

    曲颜满脸妒色看着车中女子二人,朝中年男子说道:“大的杀了抛尸,小的留下!”

    男子心中犹疑不定,这两个女子的品貌分明胜过曲颜不少。曲颜见状又怒又妒:“好你个赵敬,竟胆敢存有二心!”

    那被称作赵敬的男子连称不敢,狞笑道:“对不住了姑娘,谁让你得罪了这姑奶奶!”他伸出大手抓了过去,谁知尚未碰到白衣女子,却哎呦一声,捂住右手背痛苦地嚎叫着。

    赵敬与曲颜回过头去,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对男女。男子三十四、五,肤色黝黑,身材挺拔,面容刚毅,女子三十出头,身着青缎素纹修身绢衫,清雅秀美。

    曲颜先半嗔半媚地瞄了一眼男子,随后又换了副脸孔,一脸厌弃地朝那女子说道:“你是谁,为何坏我大事?”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叫古碧云,这是我夫君‘铁面判官’谢峥嵘,我们夫妇此番前来就是要从你手里救人的。”

    曲颜听闻二人名头后大惊失色:“怎的你夫妇二人也垂涎起枯骨心法?”

    谢峥嵘正色说道:“枯骨心法再度出世,江湖恐又大乱。我们前来调查事情原委,以阻止邪功重新害人。不日内‘玉面神龙’岳南枫岳少侠亦会赶来。”

    曲颜听到岳南枫的名头更是震惊,同时春心又怀了几分荡漾。但她手上可不含糊,出其不意地探手去扣那粉衣小女孩的手腕。

    谢峥嵘冷笑一声,接连射出两道刚猛的指风,一道逼退曲颜,另一道打中蠢蠢欲动的赵敬的左肩,古碧云则长剑一挽,分出两朵剑花,将曲、赵二人再迫退五尺,自己却趁势掠到车前,护住车内二女。

    谢峥嵘凛然说道:“你们若还不知好歹,休怪我归元指力伤人无情!”

    曲颜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忽而又娇笑道:“谢大侠的吩咐,小女子哪有不从之理。陕、豫一带风土人情小女子最熟悉不过,谢大侠日后若有雅兴一游,可别忘了找我哟。”她说完便掉头离去,毫不在意赵敬的伤情如何。

    古碧云瞟了一眼谢峥嵘取笑道:“这粉蝶曲颜果真风流多情。”

    谢峥嵘干咳了几声,假装听不懂,指了指车中女子,示意古碧云去安顿她们,自己则跑到一旁查看郝宁的伤势。

    郝宁主要伤在肋骨处,被兵刃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后又挨了赵敬重重的一脚,更是雪上加霜。谢峥嵘叹道:“郝宁,想你也是成名人物,如何甘心为异族效力,阁下不觉有辱先祖吗?”

    郝宁双眼紧闭,无言以对。

    一旁的古碧云正在安抚车中受惊女子:“两位姑娘莫怕,我们是来搭救两位的。”

    那年纪稍长的白衣女子缓过神来:“多谢姐姐及这位侠士救命之恩,但不知两位如何获悉那两路歹人今日来劫车?”

    古碧云暗自称赞这女子心思缜密,笑道:“方才我已自报家门,我叫古碧云,这是外子谢峥嵘。我们接到洛阳百花山庄的密信,得知于波等人今日动手,便即刻赶来,却不知妖女曲颜也虎视眈眈,好在我们来得还算及时。”

    白衣女子奇道:“你们不是哈图大人派来的吗?”

    古碧云摇摇头。她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白衣女子,反问道:“这位小妹妹想必就是雪儿姑娘了,但我们事先并不知车中还有第二人?”

    白衣女子不卑不吭地说道:“我叫白梨,本是风尘女子,幸蒙哈图大人不弃,先将雪儿妹妹托与我照顾,后又不吝重金替我赎身,拟将我二人接到他身边。”

    古碧云哦了一声,思忖着如何开口告知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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