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逢也是初见
在向玄宗宗主辞别后,云非墨就在早课结束之前离开了玄宗,向着黑暗道的赶了过去。
穿过深林,一个熟悉的山洞越入眼帘,他向着洞内走去,想要早点回到苦境找寻时间城的下落。
只是,云非墨忘了一件事情, 这充满变数的数百年前,往往没有让一个人如意的时候。
就在走入黑暗道一瞬间,熟悉而陌生的莫名意识从黑暗另一头传来,将他笼罩在其中。
身边景色一阵变幻,等云非墨反应过来时,在看清周围之后, 却是不由心下一惊。
因为, 他已经置身于一处云气渺渺山道之上, 还是熟悉的半山腰位置。
不会是又到了打佛业双身时候的奇异空间了吧?
这么想着,云非墨转过身去,就看到了一块眼熟的石碑,静静伫立在眼前不远处。
“天命碑。”
不同于上一次,在看到石碑之后,一个词汇随之浮现在脑海中,让云非墨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但凡是涉及到天命两个字的东西,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宿命感,天命碑也不例外。
天命碑的出现,具体一点就是在提醒他,预示着去到苦境之后,他会有新的天命加身。
“好突然啊……”云非墨皱起眉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试图离石碑远一点。
因为,晦气。
上次天命降临之前,云非墨已经被金鎏影坑的半死不活, 还失控了一段时间。
这一回又想怎样?
就很突然的,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患上天命恐惧症了。
明明只是想为了早点回家而努力, 怎么天命像是认准了人一样, 一个又一个落到身上,拖累着他回家的步伐。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天道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完成天命,还是格外看重自己?
种种疑惑浮上心头,一时倒是教人满头雾水。
云非墨知道,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接触天命碑,这意思就是没得选只能接受,拉你过来就是提前通知你做好心里准备。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碑前,上面依旧是令人看不懂的文字,却很明显换了一回。
云非墨叹了一口气,抬手点上碑面的蝌蚪文。
乍然之间,种种景象在脑海之中浮现,全然陌生的地貌景色,却是满地尸首焦土,杀戮遍眼。
云非墨还没有等看到罪魁祸首在哪里,就直接被送离这一处奇异空间。
然后,倒霉就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送返时有偏差,云非墨并没有如愿的回到黑暗道。
而是意外闯入一条遍布时空缝隙与乱流的奇异通道,天道的传送似乎是有一定的随机性, 让他猝不及防撞入乱流。
乱流吹拂而过时,气流中恍如掺杂了千万细密的利刃加身,将人撕扯的遍体鳞伤。
云非墨刚想撑起护罩,打算顶着乱流前进,脚下忽然裂开一道时空缝隙,如一张巨口将人吞没。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将光芒吞噬干净,真元无法使用,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落。
似乎有种力量从眼睛涌入,冲击着自己的意识,吸收的越多,身体就越是冰冷。
寒意似是侵入骨髓,将灵魂一起冻结一样。
一直到被人接住,落入一个有着熟悉气息的怀抱,云非墨勉强睁开眼。
眼前有光,依稀映出一张带着笑容的秾丽娇颜,眼带兴味的看过来,红唇微勾。
“天上掉下个小美人?”
“好友……”云非墨的意识早已陷入迷蒙,只下意识认出气息的主人是谁,就因为松懈心神,而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晕过去是轻松了,却让在场的两个人陷入了犯难。
“道主,你觉得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凛牧是想救人,可人在别人怀里,他不好做主。
况且,这个青年似乎是认识他家老大的样子,而他却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出现过。
“要不,我亲自照顾吧。”聆风萤看着怀中人遍布血污与细小伤口的脸,莫名心中一动。
说实话,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样。
“这不合适。”凛牧怎么看这个人都是一个男人,交给自家老大照顾的话,就挺危险的。
嗯……看老大的表现,他是觉得这个人会比较危险。
“可是,美人晕过去之前叫我好友哎。”聆风萤据理力争着,不是很想把人交出去给别人照顾。
特别是在刚刚人看到是自己才放心晕过去,总有种被交托了信任的感觉。
“万一这位朋友是意识不清楚,不小心认错人了?”凛牧小心的提出这个可能。
生怕更加坚定了聆风萤想要照顾人的决心,那是正常人没命受得了的‘福气’。
“我开玩笑的,要晓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得别人来。”聆风萤适可而止。
主要是有自知之明,担心人在她手里会伤上加伤。
“嗯,我们先把人带回去疗伤吧。”听到这个回答,凛牧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想好该叫谁来替这位昏迷中的青年医治了。
“回去吧。”
……
“这里是哪里……”
云非墨醒过来有些迷茫,起身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是一处全然陌生的房间。
迷茫中,昏迷之前的记忆随之涌上脑海。
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好友,那不会只是意识昏迷之前产生的幻觉吧?
“哟,小美人醒了啊。”
正疑惑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道声音随着光一同进入房间,随后是一道身影走入。
一张秾丽娇颜入眼,却是让坐在床上的人浑身一僵。
为了这个熟悉的人,也为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对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云非墨原本想喊一声好友,又清楚明白这是在数百年前的时空,两人还不相识的时间。
这样想着,他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垂眸。
“救命之恩不至于,就你身上那点伤,但凡晚一点治都要自己结疤了。”
聆风萤头也不抬的回答着,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旁边,对上青年垂眸不看自己的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这种表现的人,不由好奇问道:“我的样子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