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往哪里走
阿巴贡积累的财富一部分在他的豪华洞穴里，一部分堆在他的钱袋中。
钱袋中的财富当然由他本人保管，除非他死了，不然谁也动不了。
豪华洞穴里面的那些就处于距离与陷阱的重重保护中，在陋山屹立了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盗贼敢打它的主意。
因为谁都知道，触发陷阱就欠了阿巴贡的债，偷了多少更会欠几倍的债。
但凡是还想以独立意志活着的勇者，都对阿巴贡的豪华洞穴敬而远之，就连通讯都是通过侍女来完成的。
而有距离的保护，阿巴贡在陋山爆发时也没有急于转移，这才给了李阅动手的时间。
就在阿巴贡寻找出路、向星星硬币祈愿消弭这场灾难，进而保住自己本钱的时候……藏书库的脑灵已经半数出动，在阿巴贡的豪华洞穴里闹翻了天。
门大将军一马当先，身披骨甲，先带队沿恶魔航路从藏书库到亨特拉尔的居所，然后掀开门口半掩的木门，就从阿巴贡豪华洞穴的柜门鱼贯而出。
门大将军的背后，火火率领大批杀戮海蝶，装订线拉满，无脑切割阿巴贡才堆起来没多久的“凯欧斯大陆”。
杀戮海蝶的蚌心都是骷髅胸骨，胸骨里面包裹电池和章鱼触手，嵌着微型的电塔，无差别四下放电。
反正大家脑沟里面都夹着骨牌，突出的就是个一通乱电。
海蝶的两片骨甲外面则长着三排熔岩右手，走过路过岩浆横流，很快铺满了洞穴的地表。
杀戮海蝶的改造当然出自铜勺的手笔。
要不是手炮这种玩意容易误伤脑灵，铜勺还准备赐它们人手双炮的。
反正都在藏书库练过。
至于洞中侍女当然本来就是阿巴贡的财产，由火火亲自料理——作为藏书库最早找到感应物的脑灵之一，火火终于完成了对火焰的浸泡，纳为感应物。
现身的一刻，火火收集了洞穴里全部的火焰，点亮了侍女的心房。
不过感知着惨叫声的震动，火火不懂为什么侍女的情绪居然是解脱。
点燃帷幔、软床、天鹅绒……豪华洞穴很快成为一片火海。
海蝶们专心四处搞破坏，火火控制着火焰不要误伤友军和硬币，门大将军倚门休息随时准备撤离，大家配合默契，迅速蚕食着阿巴贡的财产。
“你以为这样就能干掉我？你抢得越多，死得越快……”阿巴贡不住往身后丢着各种魔法和硬币，企图拉开与骨团的距离。
“真的吗？你再看看呢？”李阅就慢悠悠地跟着。
阿巴贡的本钱和财富还没打光，越早动手越容易增加债务，所以李阅不急。
当阿巴贡发现财产缩水，李阅的债务却没有相应增加时，他的手脚冰凉——新增的债务都落在了什么“第五藏书室脑灵”、“第二藏书室脑灵”身上，与李阅毫无关系。
“你找了帮手？呵，不管你找的是谁，它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帮手了。”阿巴贡咬牙道。
【有能力破坏我的陷阱……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一定很强大……】
按照阿巴贡的逻辑，被毁的这笔财富，他是一定能一把收回的。
可惜他遇见的是脑灵。
“真的，有本事你把它们买下来。”李阅的确很好奇阿巴贡把藏书库的脑灵都买下，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毕竟藏书库是魔王城的小支柱，阿巴贡的财富够吗？
李阅预想的最差情况，就是脑灵们的命被阿巴贡买下来，且无视了脑灵之主的权柄。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杀掉它们，明天就又是崭新的脑灵了。
阿巴贡穿越火雨，赶过缓缓流向居所的岩浆，重临洞穴时，终于见到了让自己财富衰减的罪魁祸首。
【这都是什么……脑灵？】
洞穴里电闪雷鸣，熔岩已经漫过一半，摧毁了猎国积累多年的财富；海蝶们外壳开阖，翩翩起舞着，迎接李阅和阿巴贡。
门大将军和火火早已回去藏书库，只有半开的柜门和烧坏的帷幔证明它们两个来过——明知道阿巴贡会回来买，李阅当然不会留这两个高阶脑灵给他。
它们两个都没破坏任何硬币，不欠阿巴贡什么。
阿巴贡回房的第一时间当然是用鉴定之眼。
在解析功能的帮助下，阿巴贡一眼看透脑灵们的所有价值。
然后他就茫然了。
从鉴定之眼看来，脑灵们展现出来的价值有多重，但没有一种是阿巴贡喜欢的。
单个脑灵的价值、脑灵加杀戮海蝶的价值、脑灵单条生命的价值、脑灵加未鉴定祭坛的价值……
前面几种都很低、很低，而最后一种很高、很高。
阿巴贡即便囤积了海量的财富，也买不下一座藏书库的灵魂祭坛。
“你说的，算上时间这个维度的话，没什么是无价的……”李阅跟在后面，花费许久才飘过了长长的距离，“那可以无限复活的脑灵呢？”
这些脑灵无一例外，都欠下了阿巴贡的巨额债务，也都是无法企及、还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天文数字。
【我的钱……我的钱……】
一切来得太突然，阿巴贡失去言语。
李阅的到来让杀戮海蝶有了阵眼，脑灵们也没有等待商人缓解心情，根根挂满魔狼之牙的装订线拉起在了他的周围，锯子一般割磨圣光。
事已至此，买与不买都不重要了。
【该死……就算永远奴役它们，我也要把丢掉的赚回来！】
李阅心中叫好。
不怕你打，就怕你逃，当即释放骨海与蛋蛋的颗粒，提前阻断阿巴贡的传送。
阿巴贡也撤去周身的距离，扔出无数硬币。
这一次，就是硬碰硬、拼家底了。
阿巴贡随身钱袋中的各种保护、毁灭魔法齐发，召唤红皮恶魔、加拉瑞克和无数勇者，用尽一切手段杀伤李阅，增加李阅的债务。
李阅则单纯以钱袋中的硬币为目标，不断用意念扭碎它们，并寻找着英勇之心、理想乡和恶魔图鉴。
既要竭力减缓债务的累加，也要持续削减阿巴贡的财富。
阿巴贡也买下了身边的脑灵和杀戮海蝶，阵型一瞬间散乱。
如同加拉瑞克一样，阿巴贡的控制权盖过了李阅，李阅也没办法直接用海蝶外壳把它们夹死，只好十几颗魔狼之牙划过，送它们回藏书库重生。
战斗中，李阅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一边从阿巴贡的心声中监视他的财富、本钱、债务，偶尔用欺瞒之杖微调；一边用骨海做了一个巨大的迷宫，预判阿巴贡的行动，隔开他扔出的魔法、勇者和魔导器，保护本体，并不断蚕食阿巴贡的圣光。
只一会功夫，阿巴贡已经连套了五个防护盾，就像是一只缩在五彩壳里的乌龟，不断往外扔着随从与魔法。
但这些随从与魔法都被汹涌的骨海淹没，算不上是非常有效的杀伤手段。
这时的他，才想起从前这些脏活累活……都是亨特拉尔、巴罗和邦妮做的。
战斗并不是商人的强项，经验也完全被李阅碾压。
伴随着陋山的地陷，整个洞穴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熔岩已经叠了一层又一层。
洞外，鸟笼里的勇者们也成批死去，阿巴贡的本钱终于快要见底。
当英勇之心、理想乡和恶魔图鉴被李阅夺回，阿巴贡大喜之下观察债务。
【6077万……怎么还没到……它算好了吗？】
发现债务累积的速度不如所想，阿巴贡忽然清醒了。
【我……我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只要我不死，债务不灭，就可以翻身……】
阿巴贡准备逃亡。
他尝试使用传送类的硬币，却发现四周的空气似乎被锁死了。
“你往哪里走？”李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