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章
《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被古灵阁占据了。
报纸第一页的图片就是伏地魔站在古灵阁的大厅中间，他的脚下满是精灵的尸体。
这张照片的血腥程度令人胆寒，乔安娜不知道古灵阁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马尔福庄园。
毕竟看报纸那位的心情明显就不怎么样，虽然伏地魔和汤姆是一个人，但是乔安娜更喜欢汤姆多一些。
乔安娜心不在焉的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猪排，希望哈利·波特和他那个麻瓜种朋友别那么笨，可以发现自己的提示，至于韦斯莱嘛……
她也压根没抱希望。
礼堂里是学生们已经习惯的沉寂，包括教授们坐着的长桌，校长的位置是空的，只有卡罗兄妹抬起小而透漏着精光的眼睛在四处巡逻着。
“那个人真是狠毒！”
格兰芬多的长桌突然传出一声咒骂，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掉根针都清晰可闻的礼堂无疑是石破天惊。
而且他还说了“那个人”。
在巫师界，“那个人”代表的就是伏地魔。
他似乎察觉到自己不应该说这句话，急忙捂着嘴低下头，但是已经晚了，卡罗兄妹已经站起来。
阿米库斯说道拿出魔杖，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正在微微颤抖的男孩，“居然敢对主人不敬，请允许我用钻心咒让他长长记性。”
当魔杖尖对向瑞德时，麦格教授急忙制止道：“卡罗教授，霍格沃茨并不允许体罚学生！”
但是她的话显然有些苍白无力，就在麦格教授准备强行制止阿米库斯时，乔安娜出声了。
“没错，霍格沃茨可不允许体罚学生。”
乔安娜抱着手臂，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阿米库斯呛了起来，“这个学生我要用来试试最新调制出来的药剂。”
“斯内普小姐，你可没有权力惩罚学生。”阿莱克托阴阳怪气的说道。
“如果卡罗教授有异议，可以去找……”乔安娜眨了眨眼，在上次被钻心咒惩罚后，卡罗兄妹安分了许多，而且那次伏地魔明显是更偏袒乔安娜多一些，所以乔安娜赌他们会让步。
阿米库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怼，他恶狠狠的看向乔安娜，威胁道：“斯内普小姐的药剂效果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我想主人一定会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不知道卡罗教授喜欢喝一口就能死的还是慢慢死的呢？”
乔安娜笑的乖巧又可爱，温柔道：“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另外，我也非常欢迎卡罗教授来欣赏我的药剂效果。”
“瑞德先生，下午请到地窖的教室来，我相信你不会，也没有权力拒绝我吧……”
乔安娜意味深长的说完后，看了眼紧紧皱着眉毛的麦格教授，又坐会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让那个脑袋有包的小屁孩混过去。
她敢肯定，卡罗兄妹绝对会来欣赏瑞德的惨状。
地窖那间教室曾经是很多人的噩梦，因为那里是魔药教室，不过自从斯拉格霍恩教授来了之后，魔药教室就挪到了楼上，这间也就空了下来。
乔安娜从坩埚里盛出墨绿色的液体，装在银质的杯子里，推向有些惴惴不安的瑞德。
“喝吧。”她温柔的安慰道，“没关系，我加了很多甜菜汁，不会苦的。”
卡罗兄妹正坐在一边，他们时刻准备着挑乔安娜的毛病。
阿莱克托拿出自己的魔杖，威胁道：“如果你不喝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惩罚换成钻心咒。”
在这种威胁下，瑞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拿起杯子，闭上眼睛，心一横，仰头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个精光。
接着，在卡罗兄妹的注视下，瑞德开始浑身颤抖，他的牙齿紧紧咬着，甚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手指的关节刺出皮肤，血不停的流淌着，接着，他的眼球开始充血，脸上的血色却消失殆尽。
这幅诡异的样子让卡罗兄妹看乔安娜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警惕，阿莱克托移过视线，强撑着说道：“斯内普小姐，你的惩罚非常合适。”
瑞德的状态越来越骇人，听到阿莱克托的评价，乔安娜勾了勾唇角，魔杖却还控制着搅拌棒一下一下搅着坩埚里的药剂，“那就好，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吗？我要给他治伤了，毕竟霍格沃茨可不会体罚学生。”
等到卡罗兄妹离开教室，乔安娜才停下魔杖，将坩埚里的药剂清理掉，又打开了窗户，随着一阵黑色的烟雾飘出去，瑞德身上原本骇人的伤口瞬间消失，他只是伏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致幻烟雾，为卡罗兄妹准备好的噩梦。
乔安娜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还在睡觉的瑞德，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当好人真难。
毕竟她爸爸可是个好人，她总不能让她爸爸像巴蒂一样。
乔安娜回到座位上，确保门锁好后，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人抵抗的住索命咒。
还是来自巫师界最强的黑巫师的索命咒。
要不她也劝劝她爸爸制作一个魂器？
乔安娜苦恼的按着额头，对这件事，她并没有丝毫头绪，而西弗勒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做他才可以活下来。
乔安娜愤愤合上自己的本子，她心底的怨气不断滋生着，为什么她爸爸就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离开她呢？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抛弃吗？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巨响，教室的门轰然倒塌……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乔安娜拿起魔杖，她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这里耍威风！
伴随着一句清风咒，灰尘瞬间落下，轰了门的人也出现在了乔安娜面前。
“哈利·波特？”
乔安娜有些不敢置信，她疑惑的歪过头问道：“现在回霍格沃茨？你的脑子是灌了鼻涕虫吗？”
“纳威说你要用瑞德试药……”
哈利看了看正在打呼噜的瑞德，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关于那个纸条？”
听到这个问题，乔安娜抱起手臂，冷哼道：“因为你投了个好胎，还有，你最好不要暴露自己。”
警告完三个人，乔安娜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哈利喊道：“可是斯内普已经知道我们出现了。”
乔安娜感觉自己头有些疼，一旦哈利出现在霍格沃茨，那么伏地魔肯定会来这抓他，所以……待会伏地魔就会带着食死徒出现了。
“蠢！”
乔安娜咒骂一声，将书袋抱在怀里，飞快的朝着校长办公室跑去。
在路上，她却遇到了正整齐排着队走进礼堂的学生方阵，乔安娜感觉有些不妙，低头混了进去。
礼堂里，西弗勒斯正站在最前面，卡罗兄妹在看到西弗勒斯时明显收敛了不少，拿着魔杖站在他身后。
而其他的教授，都默默的站在墙边，位置虽然低调，却可以很好的保护学生。
这种情况让乔安娜有一种要发生大事的预感。
果然，她爸爸知道哈利·波特回到了霍格沃茨，就在他问有没有人提供线索时，礼堂的门被推开了……
乔安娜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会是谁，她绝望的闭上眼，不禁发出了一声灵魂拷问：这么莽的救世主，真的能打败伏地魔吗？
除了哈利·波特和他的伙伴，来的还有凤凰社剩下的成员，而教授们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朝着哈利簇拥过去。
哈利也站了出来，他愤怒的质问着西弗勒斯，问他为什么要杀邓布利多。
话里透漏的愚蠢乔安娜听了都想给他一个阿瓦达。
乔安娜绕过人群，默默来到西弗勒斯身边，麦格教授已经拿出了魔杖，她怕西弗勒斯会对哈利不利。
礼堂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就在哈利斥责西弗勒斯对不起邓布利多的信任时，西弗勒斯突然抽出魔杖。
这就像掉进油锅里的水滴。
麦格教授的魔杖尖发出一束金色的光芒，朝着父女俩刺来，西弗勒斯将乔安娜护在身后，把那些攻击一一化解，最后，他抓住乔安娜的手臂，默念出移形换影的咒语。
就在乔安娜被带着离开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懦夫！”
“reducto”
礼堂的玻璃轰然倒塌，这让里面的人们往后退了几步，躲开那些碎片。
而西弗勒斯和乔安娜也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的天文台。
这里可以将整个霍格沃茨尽收眼底，乔安娜站在护栏边，看着黑河的对岸，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食死徒。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她爸爸要带她来这里，她只知道，伏地魔要对霍格沃茨出手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哈利·波特的鲁莽和愚蠢。
他应该悄悄的毁掉魂器，在自己实力壮大后再出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整个霍格沃茨都陷入危险之中。
“乔安娜。”
西弗勒斯在乔安娜身后站定，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漆黑的发顶和披在肩头的长发。
西弗勒斯伸出手，放在乔安娜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就像是曾经叫醒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乔安娜一样。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乔安娜没有说话，她看着曾经教过她的教授们走出城堡，向天空中施放着一层一层的保护咒，半晌后才问道：“值得吗？”
西弗勒斯站在乔安娜身边，与她一同俯瞰着校园的场景，他拿出魔杖，对准霍格沃茨上方，低声念出咒语。
“protegomaxima”
“fiantoduri”
“repelloinimicumt”
看着三束光芒汇向天空，西弗勒斯才说道：“这对我来说，只是在弥补当初的错误罢了。”
“当初，是我告诉了伏地魔那个预言，如果不是我，莉莉并不会死。”
说着，西弗勒斯拍了拍乔安娜的背，望向天空，“所以，我只是在赎罪，乔安娜。”
这是乔安娜第一次知道曾经的事，她抬头望向西弗勒斯，反问道：“所以你要献出自己的生命吗？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西弗勒斯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低头看向乔安娜。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把你养这么大，乔安娜，在你来到我的生活中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带着愧疚和自责活着，然后走向死亡，甚至当初留下你，只是因为不想你的童年像我一样。”
乔安娜搭在栏杆上的手下意识捏紧，她静静听着西弗勒斯的话，黑色的瞳孔倒映着远处的火光。
“我曾说过你是我的未来，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在了，会有乔安娜·斯内普成为魔药大师，不是吗？”
西弗勒斯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乔安娜，等你十八岁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冲动，毕竟以后可没有一个院长父亲加上因为你扣掉的斯莱特林的分数了。”
“我才没有扣掉斯莱特林的分数！”
乔安娜反驳道，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却从下巴滑下，滴在栏杆上，溅出一朵谁也没看到的小水花。
“还有，我一点也不冲动，我才不像哈利·波特那么蠢。”乔安娜仰起头，她紧紧咬着嘴唇，本想再倔强的还两句嘴，却正好对上西弗勒斯无奈的眼神。
这似乎一下子就击溃了乔安娜的心理防线，她转身扑进西弗勒斯怀里，泪水一点一点洇湿了黑色的长袍。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西弗勒斯顺着乔安娜的长发，他并没有说话，抬头看向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破碎的光罩。
伏地魔应该快要发现他不能真正掌控老魔杖了吧。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乔安娜的背，低声交代道：“地窖的办公室最下面抽屉里有一个盒子，只有你的血能打开，如果伏地魔赢了，你就把那个盒子毁掉，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去找纳西莎，她会保护你。”
“如果伏地魔输了，那就打开盒子，只需要在锁芯滴一滴血，里面是邓布利多的信，拿去给麦格，她会知道一切的，懂了吗？”
“我不懂。”
乔安娜闷声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地哭腔，“你不是说我冲动嘛！那我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所以……所以……”
乔安娜不愿意再往下说，她紧紧抓着西弗勒斯的袍子，只是埋着头哭。
这样的情况让西弗勒斯有些束手无策，他只能一下一下抚着乔安娜的背，安慰道：“你不会搞砸的，乔安娜是最聪明的女巫。”
这是在三年级时，尖叫棚屋里，卢平对赫敏说的话。
乔安娜依旧记得自己躲在门后小声说卢平眼光差没见识。
原来那个时候她爸爸就已经在她身后了。
就像她从三岁开始的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