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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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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辞看着她抚着那几只首饰盒子的手, 回道:“不是说簪子都是山盟海誓用来订情的吗?你先说说,如何订情,我们就不买绸缎了, 去凌云寺转转。”

    “啊……”聂蓉顿时红了脸,赶忙将抱着首饰的手缩了回来,心虚道:“我就是随口说说……”

    “怎么, 这几只首饰还不配来做订情信物?”他略带着几分认真问,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

    聂蓉窘迫不已, 垂着头半天没出声,他却久久盯着她,并不放过。

    盯了一会儿,似乎给她提示道:“那些情义绵绵的诗啊词的,你不是挺会么, 除了沧海巫山什么的,不还有‘山无棱, 天地合’这些么?”

    聂蓉被逼得狠了,又说不出来, 情急之下灵光一现,回道:“这是你给我付钱,就该你说,不是由我说!”

    话出口, 她就紧张起来, 竟不敢看他。

    他们,从最初疏离的许婚关系,到后来的强娶, 再到后来的夫妻相敬, 哪怕白日举案齐眉, 夜里欢好缠绵,似乎再亲近不过,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情话。她不知道,一边说着为了侯府颜面,一边又对她体贴关怀的他,是不是会越了这条线,说一两句情人间的话。

    而她这句话,算冒犯吗?

    严辞伸过手来,拿了底下那只最大的盒子过来,送到她面前道:“今日以银钱百两,购此金簪,赠予吾妻,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她缓缓抬头来看向他,但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双眸清澈,里面映着自己身影,竟有些脉脉含情的意味。

    心中似有一块冰雪逢春而融,化作一片柔软的湖,又似乎百花齐放,笑迎东风,她低下头,轻轻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君心若坚,妾定当不负。”

    他手臂一收,将她揉进了自己怀里,温声道:“你说得对,簪子确实和山盟海誓最配,适合用来订情。”

    聂蓉紧紧贴靠在他胸前,也不知这是好玩还是真的山盟海誓,只觉得自己脸更红了,脑子里都被灌了春雪融的水一样,整个人泛起涟漪,层层荡漾。忍不住缓缓抬手,一点一点往他背后穿行而过,最后也环上他腰身,又收了收力,紧紧抱住。

    凌云寺与其他寺院不同之处是,它是一座皇家寺院,恢弘巍峨,雄伟大气,大门牌匾由□□皇帝所题,平常皇家若有巡幸、祈福等也会选择此地,算得上京城最大的佛寺。

    不是初一十五,但寺内游人也多,这儿有茶楼,有戏台,也有几处好景,所以总有普通百姓或是文人才子们过来游玩,像他们这样随意走走的人也不少。

    进寺院后,两人就沿着大殿外砖石路上闲逛,严辞问她:“你只来过一次?”

    聂蓉“嗯”了一声:“我家祖籍襄阳,我也在襄阳出生,到七岁,爹在京中置了房产,才将我们接来京城,就在来京城不久,才到这儿玩过一次,那次似乎是个很热闹的日子。”

    “元宵?”严辞问。

    聂蓉回想片刻,欣喜道:“应该是,我记得来时是白日,天上都挂着纸伞和灯笼,特别好看,但那天人实在太多了,也就玩了一会儿,娘就将我带走了。”

    严辞看看她没说什么,直到两人走入一片青檀树林,聂蓉突然说道:“我那天差点跑不见了,就是跑到了这里,那时候我在这里见到了一只天牛,差点被它咬到,那天牛蓝蓝的,特别好看,然后……”

    严辞静静看着她,就听说她说道:“好像在树后还看到个叔叔……”

    严辞将目光一聚,不敢置信道:“叔叔?”

    聂蓉点点头:“长什么样子我不记得了,也没看清,就觉得挺高,我和他说了话,他好像很冷淡,但又找我要什么东西,还让我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后来冯妈妈叫我,我就走了,现在想起来,总觉得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一直躲在树后,也不敢见人,我被冯妈妈抱走时他还一直看着我。”

    严辞半晌没说话,只静静往前走,聂蓉奇怪了,问他:“怎么了?”

    他轻轻叹声气,无奈笑了笑,带着些自嘲意味:“以前我以为你只是记性差,现在觉得……大概你家下人没看好,让你落过水,或是发过烧吧。”说着,加快了脚步。

    “可我没落过水。”聂蓉一边疑惑着,一边去追他,追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常听有人说小孩子淹水后脑子坏了,或是发烧后脑子坏了,难道他是在说她脑子坏了?“

    前面是一间茶楼,严辞在一张茶桌上坐下来,她也过去坐在了他对面,他不说话,她也冷着脸不说话。

    直到小二过来招呼,他才开口问她:“要喝什么茶?”

    聂蓉没好气道:“官人点吧,我记性差,脑子也不好,小二刚才说的茶我一个也没记住。”

    严辞笑了起来,朝小二道:“一壶玉露茶,再配几道点心,给我夫人清心降火。”

    小二知道小两口闹别扭,带着促狭的笑就离开了,聂蓉却是瞪他一眼,回道:“我才不要清心降火。”

    严辞只是轻笑,并不说话,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朝她道:“蓉姐姐?”

    聂蓉转过头,竟见姜月站在她身旁。

    她吃了一惊,喊道:“月儿?”

    姜月这时看向严辞,低声见礼道:“是……侯爷?”

    聂蓉连忙朝他说:“这是姜御史的女儿。”

    严辞点点头,姜月朝聂蓉道:“蓉姐姐,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是啊,路过,就进来走走。”聂蓉说着看她身后,发现就她和一名仆妇一名丫鬟,笑道:“以前总和你孟姐姐在一起,现在得自己一个人玩了?”

    姜月回道:“是啊,原本好不容易她从冀州回来,我还高兴呢,上午去找她,结果竟然知道她怀孕了,以后都不能出来!”

    这时姜月身后的仆妇轻轻拉了拉她,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蓉姐姐,孟姐姐说她才怀不到两个月,胎象不稳,让我别说出去,你别给别人说啊。”

    聂蓉连连点头,却是难掩震惊道:“她……就已经怀了?”

    姜月回道:“是啊,之前不是都说她说不定回来就有了么,还真说中了。”

    聂蓉从惊骇中久久没回过神来,姜月已经喝完了茶要走,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正好小二将茶端过来,聂蓉喝了两口,压了压心底翻滚的情绪。

    孟锦绣与她夫君在新婚,成亲后去冀州也有两个多月,怀孕倒是正常,只是她没想到真会这么快。

    而且姜月都不吃惊,大概在所有人眼里婚后两三个月怀孕都是正常的,像她这样一直没消息的才不正常吧……

    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别人已经在背后议论,为什么她成亲这么久,竟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不得宠,或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难怪上次回家,娘亲要提议找薛大夫看看,原来是真的拖得有些久了。

    她一时心忧不已,神魂难安,连茶和点心都吃得毫无滋味。

    回去路上,严辞见她一直不说话,问她:“还在生气?”

    她摇摇头,不好说自己是被人孟锦绣怀孕的事激到了,如果等孟锦绣临盆做满月时她还没消息,却要去参加满月酒,那叫她情何以堪!

    眼下还有七八个月,她能顺利有孕吗?

    或者,还是该找薛大夫看看,是不是可以调理一下?

    晚上用晚膳后严辞就去了行云阁的书房,她早早沐浴完,想看一会儿他抄的那本书又不想教他发现那书被她撕了,只好拿了只鞋面出来心不在焉地缝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房。

    直到夜色深沉,他回来了,沉默着去了浴房,穿着中衣出来却到她书桌前坐下,翻起了书,她这才发现他竟从行云阁带了两本他的书过来。

    她一边捻着针,一边巴巴望着他,不知他今晚会不会……

    照以往来看,应该会,但昨晚又折腾得太晚,也许又不会?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把我给你那几本书收起来了?”

    聂蓉心中一慌,连忙回道:“怕在外面弄坏了,就收起来了。”

    他却又问:“是怕弄坏,还是一眼都不想看?”

    聂蓉不知道说什么了,怕说多了他要她当场拿出来,那就会发现了,其中两本倒好,可另一本是他亲手抄的……

    半天她才含糊回道:“没有不想看,只是暂时没看。”随后又问:“侯爷还不睡么?”

    “不困。”他声音闷闷的,似乎心情并不怎么好。

    聂蓉看向房中关着那几本书的箱子,觉得这事迟早也是瞒不了的,但最好是在她将书拼补粘好了再发现,那样多少还有些诚意。

    她想着孟锦绣怀孕的事,其实无心做事,便索性将手上的鞋面放下了,躺下来睁眼看着床顶。

    没一会儿,严辞倒是放下书上床来了,却又问她:“书翻过么?”

    聂蓉犹豫理说翻过还是没翻过,翻过就该认出了他的字迹,知道那是他亲手抄的书,却仍不愿看;没翻过则更伤人,从昨晚到现在,书送给她一整天,也解释过了,竟扔在一旁翻都不愿翻就收起来了。这两种回答,似乎都会惹他生气。

    她朝他贴近了一些,伸手环住他肩头,微带着撒娇柔声道:“你别不高兴,我明天就好好看看,之前……就是误会你,有些生气……”

    她极少有主动抱他的时候,今日却抱了他两次,严辞握住她的手,侧过头来在黑夜中看向她。

    不知是他的目光过于柔情,还是黑暗给了她勇气,她看着他的眸光,上前,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自然没什么技巧和力量可言,不过是触碰上了而已,但很快他就侧过身来,按住她的头,攫住她的唇。

    这一晚,尤为浓情,他既温柔又炙烈,似要将两人融在一块,而她则不停唤着他“侯爷”,或是“严辞”,细语呢喃,要将人的心揉碎。

    原来她总是一副不胜娇宠模样,事后便如化了一般瘫在一旁无声睡去,今晚却不是,只静静躺了一会儿,在床上一片寂静时开始动来动去,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在被子里折腾什么,严辞并未睡着,往她那边摸了摸,就发现她往身下塞了个枕头。

    见他摸索过来,她立刻就没动了,直直躺在那里,犹如被猫儿发现了踪迹,急忙装死的耗子。

    “这是做什么?”他问。

    她不好意思,半晌没说话。

    他却不是含糊带过的性子,有事就非得弄个明明白白,又问她:“这样睡着不难受么?”

    她只好小声解释:“别人说……这样容易怀孕。”

    严辞就忍不住笑起来,“哪个别人说?”

    “我娘……”她窘迫道,之前回娘家娘就交待她半天,她没放在心上,今天知道孟锦绣怀孕,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严辞又笑,然后评价道:“琢磨起来,倒有那么点道理。”说着又搂着她问:“这么想怀孕?”

    聂蓉默然。大概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孩子对女人的意味吧,嫁入一个人家,所有的不安与心虚,所有的绝望和委屈,都能在孩子身上得到慰藉,更何况是她这种高嫁,没有娘家倚仗,又三番四次听到休妻这种话的。

    若有了孩子,再遇到婆婆不满,她不会那么无助;若有了孩子,再碰到陆绯嫣这样的事,她不至于伤心到这样;若有了孩子,也不会她回一趟娘家,外面就能传起来她被休。

    她人在侯府,却似飘萍一样无根,只有有了孩子,那孩子才是她的根,这里才算是她的归宿。

    可这些,他不会懂,也不需要懂。

    想着这些,她柔声道:“哪个成亲的女子不急呢?再没动静,母亲该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就由她不高兴,反正她也没几日高兴过。”严辞笑道。

    聂蓉躺在他怀里,默默在心里祈祷这次观音或是佛祖能保佑一下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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