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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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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归未何曾没有怨恨过,怨恨过天家薄情,怨恨过痛失挚爱,怨恨过世间一切都是那么虚无飘渺,怨恨过他少年成名却一朝跌落泥潭,死相凄惨。

    彼时的谢归未,已谢国舅的身份了却此生;

    这世的谢丞相,依然没有好些。

    又一块荷花酥被投喂到嘴里,谢归未看着身前人自嘲一笑:从前养崽时不觉得有什么,也明白自己所经营的一切都是给他的,可等预料之中的结果终于到来,还是避免不了心里空落落的。

    谢归未叹口气:他们皇家人,不是向来如此吗,自己又在纠结些什么?

    褚宵行用绢帕轻轻给他擦拭嘴角,听到这声叹气动作一顿;“相父回到朕身边,不开心吗?”

    他竖起的乌发垂在右肩前,剑眉星目,眸中别样温柔,一瞬间让谢归未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

    谢归未启唇:“陛下——”

    “叫我行儿。好不容易再见,相父就这么急着跟朕撇轻关系。”

    他少见的用上‘朕’这个字,倒是让谢归未觉得自己做的好像有点过了。

    谢归未:“行儿,夜虽然这般深了,但你介意跟我好好谈谈吗?”

    褚宵行没有说话,谢归未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只是等自己开口。

    谢归未垂眸:“一别经年,看到你把朝政把持的这样好,又御驾亲征破了鞑靼,我很高兴。行儿,大殷等来一位文武双全,可以真正名留青史的帝王。”

    谢归未瞌着眸子敛下眼中情绪,即使那半流露的风情都看得褚宵行呼吸一窒。

    谢归未:“你做的比我好,大殷的江山,百姓都会更好的,会越来越好的……”

    莫名的,谢归未觉得嗓子有些干,干的他想要立刻喝口水。

    褚宵行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另一只覆上去,眸间深邃:“若没有相父之前对百姓的休养生息,现在的局面不会是这样。”

    他靠近谢归未,两人的掌心相握,食指交叉,呼吸缠绕在耳畔。

    偏偏还不够。

    褚宵行覆身,热气吐在谢归未耳畔,将那白皙的一处染上薄红,他嗓音沙哑,声线低沉:“朕只不过接手了一个快到盛世的国家而已。”

    “可是相父啊——”

    他咬上他耳尖,用牙齿轻轻撕磨。

    “朕还想要一个人。”

    怀里人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想要躲却被强横的锢在怀里,只能被他由耳朵舔到脸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徒劳的睁大眼睛,张着红唇。

    褚宵行眼神粘稠的像要拉开情思,满是深不见底的欲望,热吻从耳畔绵延到唇角,含住怀里人殷红的唇瓣时,褚宵行最后的一丝克制都被抛得一干二净。

    原本那盘下了药的荷花酥他不想端给相父的,谢归未今晚刚中了药,身体正虚弱,褚宵行不想再用这种方式留下他。

    可是褚宵行反悔了,不仅反悔了,还在原有的药效上加了哑药。

    因为谢归未想走,纵使他还没说出口,褚宵行却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相父要撇下他了,把这龙椅上的一切都丢给他,然后自己去世间的某个角落,或许余生不复见。

    真狠心呐。

    褚宵行不断轻吻着那隽秀的眉眼,情不自禁的吻在朝思暮想的面容上留恋,动作虔诚又温柔。

    谢归未唇角颤抖,内心震惊与悲愤之余又五味杂陈,像是眼前的一切被一把不可思议的利刃破开,接着直直捅进了他心里,血却流不出来,浑身都是麻木的疼。

    却无处发泄,甚至听不见自己喊疼的声音。

    太和殿之上的明月光澈琉璃,柔白的月色如绸缎照进窗里,映到床前。

    月牙白的寝衣揉落到床前,又被明黄色的盖着。

    盘龙刻凤的红烛在跳动,烛影投射在明黄的,晃动的床帐上。

    轻拢慢捻抹复挑。

    柔韧清瘦的腰肢一只有力的手捧住,指痕覆在其上,如红梅落白玉。压抑难挨的喘息声与其他的靡靡之声充斥耳畔,身体灼热到近乎窒息,谢归未红肿的唇边轻启,却无法发出喊声,只余闷哼。

    说不上是极度的痛苦还是欢愉,身体好热……渴望疾风暴雨又期待着甘霖。

    手腕交叠被压在头顶,时而力道松了,谢归未又去扯床帐,去攥床单,最后汗湿得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被人十指紧扣。

    汗湿的发丝被拂去,眼角热泪被吻去,那大逆不道的混账咬着他脖颈,叫他相父,

    “嗯……嗯——”

    他连哭都在间断。

    “相父……相父……”

    褚宵行从来没敢想与心上人做这般事是这般极乐,身下人是他的心间血,他的过膛风,是经年白日里的心心念念与欲言又止,是夜里的抓心挠肝与辗转难眠,是龙床上的很多个难以启齿。

    “相父,我喜欢你……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褚宵行眸中炽热情绪再不遮掩。

    我爱你,我很爱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怕你。

    很多话褚宵行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感觉自己快要失声。

    于是动作越发强横。

    不知道第几次再被拖回来时,谢归未意识已然混沌,涣散的瞳孔再无焦距,有人伏他耳边,声音低哑:“朕的——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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