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疑了
“相父醒了。”
略带沙哑的男声在谢归未耳边响起,褚宵行凑得更近了些。
温热的气息拂在谢归未额角,弄得他神情有那么几瞬的恍惚。
搂着他的人低低笑了几声,胸腔闷闷的震动把谢归未唤回了神。
“怎么还能出神?”褚宵行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两人身体紧紧挨着,彼此之间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行儿?”谢归未略微仰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青年,只觉得熟悉又陌生,才恍然察觉算上出征西北,自己已经四年多没见过褚宵行了。
四年多啊……
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能证明一切。四年的时光隔在两人中间,谢归未本想了很多次再见的情景,却没想到并无自以为的陌生。
是一种很胆怯重逢的亲切与满足感。
那个从前软着声音向他撒娇的小皇帝长开了,剑眉星目,眸若深海,鼻梁高挺,底下一双薄唇,形状姣好,很标准的俊朗长相。
皇家之人相貌普遍没有差的,褚宵行的母妃又曾宠冠六宫,更是其中最为佼佼者。
经年重逢,褚宵行心里何尝不是满足得饱涨。
他满目依恋,轻轻低下头把头埋在谢归未肩膀,鼻梁抵着他内侧脖颈,低沉的‘嗯’了声,他的动作逼得谢归未轻扬了下白皙修长的脖颈,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谢归未头被他拱的不自觉往后仰,双手抬起推了下褚宵行胸膛。
靠的太近了……
这么长时间没跟人有过这么亲近的接触,谢归未着实有些不自在。更何况……他还没摸清褚宵行现在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相父一进城我就知道了。”褚宵行从谢归未脖颈内侧一路逡巡到外侧,他半瞌着眼眸,眸色深沉,一下含住了谢归未白皙小巧的喉结。
“唔——行儿……”谢归未霎时后背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击,慌乱又愠怒的两手并用的推据着褚宵行。
偏偏那人还在含着他喉结慢慢吮吸,舔弄,一下下的用舌头来回扫荡。
褚宵行全然不顾怀里人慌乱的推拒,扣着谢归未的腰眼,缓缓地,不容抗拒的把他扣到怀里。
严丝合缝。
谢归未被弄得腰眼发麻,喉结被这样逗弄,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像被含允在对方湿热的口腔里,致命的弱点被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谢归未难得体验到惊惶的感觉。
“……停!停下!”
“行儿!褚宵行……”
谢归未艰难的睁大眼睛发出含糊的声音,那吮吸的力度让他感觉自己的喉管都被对方侵入了。
偏偏对方还趁他说这几句话时不轻不重的在喉结上咬了咬了一下。
“嗯!——”绷紧后撤的身体不知道第几次又被不容置疑的摁了回去,搁在腰眼上的有力的手指一下下的戳弄。
明黄帷帐里的温度灼热的不像话,局促又急切地呼吸一声声溢出,彰显着里面的人有多难耐。
谢归未渐渐发不出声音,瞳孔越来话涣散,脖颈酥麻炙热的快要没有知觉,整个人浑身无力。
“相父……相父……”褚宵行看着瘫软在他怀里瞳孔还没重新聚焦的人,一声声沙哑低沉的唤着他。
他俯下身,轻轻吻遍了怀里人的眼角眉梢。
他的唇沿着那湿红的桃花眼的形状一遍遍描摹,吻去了谢归未眼角溢出的晶莹。
“你……”等回过神来,谢归未眼里已然蒙了层薄薄的雾气,他眼中愠怒,一错不错的看着褚宵行黑沉的如曜石的眼睛。
褚宵行简直爱死了他这副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谢归未瞪着他,这个人剑拔弩张。
几年不见,这小崽子表达孺慕和思念之情的方式就是这样?这特么算什么事啊……
要不是自己现在被这小狼崽子剥削的只剩个丞相之名了,他一定毫不留情把人踹下床去
“……放开!”
“帮相父试试药效。”
“……什么?”谢归未挣扎的动作一愣,帮他试药效?试什么药效?
神他妈要他用这样的方式试药效!
褚宵行见他挣扎的厉害,叹了口气,缓缓的松开了手。
谢归未登时坐了起来,满脸戒备和愠怒的看着他。
褚宵行随着他坐了起来,明黄寝衣有些松垮的穿在身上。
“太医说相父中的药会让人浑身无力昏睡过去,我看你毫无知觉的睡了这么久,怕这药有什么副作用,”
谢归未闻言没忍住瞪他一眼,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那你就是这么给我试药效的?”
“在我脖子上胡乱啃咬一通,跟我说试药效?”做皇帝做傻了不成?
“说话!就是这么试药效的?嗯?”
谢归未简直没脾气了,似笑非笑看着他,等着他再吐出一句话,就抬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褚宵行看着谢归未白皙脖颈上被自己方才吮吸出来的桃花般的艳色,眼眸半敛,继而又挪开眼:“我怕……”
“怕什么?”
“……怕这药还有催情的效果。”
褚宵行眼神半是探究半是了然的顺着谢归未白色寝衣下移,移到他盘坐的两腿之间:“现在看来……”
“是我多想了。”
说完像是看到不该看的景色那般偏过头去。
谢归未:“……”
“你——”
他真的难得失态。
褚宵行转过头来,半边脸映在暖黄色的烛火里,半边脸落在阴影里,轮廓深邃,半敛的眼皮下交织着冷和欲,他突然的沉默与帝王与生俱来的矜贵压迫的气质平白叫谢归未一愣。
谢归未咬牙质问:“我用你给我试?”
有没有催情之效他自己感觉不到吗,用被他欺压在怀里那样……毫无尊严的对待?
“你可还记得自己叫我一声相父?”
谢归未逼视着面前人冷声质问。
他虽然自小对情爱之事态度淡薄,但大殷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甚至……男男之间的那档子事他也多少了解,李宣也经常向他灌输这些。更何况……
谢归未垂眸,他还曾喜欢过贺清川。
好歹二十多岁的人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方才自己和褚宵行……关系过密了。
他带着愠怒等着眼前人回答他的话,奈何褚宵行神态反而放松起来,眸中带笑的看着他,轻声道:“我知道,”
“这四年,行儿没有一天忘记过相父。”褚宵行看着他,语气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而重之。
放在眼睛里都怕会吓着的人。
“我时常想,当年我要是去的早一点,相父会不会就不会受伤。”
“刚才是我唐突和放肆了,一心记挂着相父的情况,行儿知道错了。”
谢归未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愣住了。
明月清辉洒在殿内,明黄帷幔里一时安安静静,帷幔外的烛火跳跃着,焰火变大又变小,到处安谧的不像话,偏偏安谧不到心里。
褚宵行声音放的软的不像话,动作轻柔的去握谢归未的手。
“我错了,相父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我有奖励……”
白日里还在朝堂指点江山,不怒自威,雄才大略令朝臣叹服又丝毫不敢忤逆的九五至尊,此刻在谢归未面前耸拉着脑袋,握着他的手放软了姿态低低诱哄。
“我错了,原谅我吧。”
“相父……”
谢归未心里凝聚起来的那点强硬随着这一声轰然倒塌。他扶额,没办法,根本没办法……
没办法因为这不算太过线的举动斥责他……
以前都不舍得,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有哪里舍得……
谢归未叹口气,当自己想多了,弄得草木皆兵了。
“没事了,是我大惊小怪了。”
“……相父这是原谅我了?”
谢归未点点头:“嗯”
握着的手清瘦细腻,一如眼前坐着矜持着点头的人,褚宵行把这只手温柔的抬起,脸颊轻轻蹭了蹭。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相父真好。”
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天知道,他刚才是真的忍不住了。
日思夜想人就睡醒在自己怀里,梦一般的满足和没退下去的后怕将褚宵行折磨的快要撕裂。就算这样,他也只敢克制的吻吸心上人的脖颈,不敢去碰嘴角。
他知道是自己太放肆了,太心急了……
可他忍不住了。
还好谢归未只是稍稍拉开了心里的戒备线,没有真的往那方面去想,人又好哄的很。
褚宵行垂眸,只要人还在自己手里,他有的是时间……
“相父想吃东西吗?”
谢归未抽回手,闻言眼神一亮:“现在吗?”他是真的有些饿了,从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就只在饭馆里喝了壶茶,还碰到那样的事。
褚宵行眉眼一弯:“嗯,我之前就吩咐德禄去准备了,相父现在要吃吗?”
自己以前带孩子的时候没少陪褚宵行在太和殿吃过饭,亲手给他做的次数都很多,但现在毕竟是后半夜了,谢归未还有些挣扎。
褚宵行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心里软的更厉害:“相父饿不饿?”
谢归未点点头。
褚宵行替他把被子掩到腰间,翻身下了床,不久用托盘端来几样色泽搭配清淡爽口的小菜,还有一碗莲子粥。
他撩开帷幔上了床,稳稳地端着铂金托盘放到谢归未面前,柔软的床垫随着他的动作陷下去一块。
碗是色泽上好的莲花式温碗,青瓷质地细腻柔和,莲子粥小火煨煮,稠度正好,清香味缠人。
谢归未本来的五分饿顿时变成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