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扩张计划
噗！
左小臂肌肤片片碎裂，血浆喷射，路源的左小臂陡然膨胀几分，鲜血淋漓的骨肉间露出一个凹槽，一条染血的狰狞蠕虫从中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着这个世界。
“你们这些蠕虫家伙们，真是够恶心的”徐雅铃语气不善，但并未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情，她指着那条探头探脑的蠕虫，“那是什么？”
啪嗒。
蠕虫跳至地板上，柔软的肢体不断伸缩以在地面上蠕动，它通体皆为环状结构，头部有一空洞，空洞内最外侧一圈是密密麻麻的尖牙，随着它的移动，黏稠的血液不断从它的身上滴下。
“它好像是，我的子嗣？”路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破开凹槽的左臂已经不再流血，“破壳而出的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代表‘子嗣’的词语，而且”
路源缓缓地举起左臂，那条在地上艰难移动的蠕虫立刻停止了身形。
他握紧拳头，蠕虫掉头，身体收缩，一个弹跳，肌肉发达的身体立刻跳上了路源的手臂，老老实实地钻回了凹槽里。
接着，路源心念一动，不堪入目的左小臂皮肉生长愈合，很快便恢复如初。
“这、这是什么意思？”徐雅铃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能操控它？这是你的能力？你们蠕虫天赋的人都是这样？”
路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个小玩意，可以攻击？你能操纵它多久？多远？它还能干什么？”徐雅铃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
路源想了想，“如果我告诉你的话，可以不帮你收拾家么？”
“当然。”徐雅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路源点点头，他伸出左臂，却并未转化，手掌握紧并舒张，一只血洞在掌心浮现，沐血的蠕虫钻了出来，它呆呆地躺在掌心，软而有力的肢体盘成一圈。
“好，蠕虫一号，不蠕虫二号，一号是你爹，现在听我指令。”徐雅铃蹲下来，兴奋地指挥道。
路源揉了揉有些微痛的眉心，在徐雅铃的指挥下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蠕虫为幼体，身躯柔韧，适应在水或土中行走，牙齿看似坚利实则柔软，仅能撕开脆弱的防护，基本无攻击性。
除此以外，蠕虫几乎不能离开路源，至少目前来看，它需要不间断地吞咽路源的血液以维持生命。
路源只能操控蠕虫1-2分钟，失去控制时，蠕虫就会像一只蠢笨的小动物一样到处乱窜。
总体评价:鸡肋。
“你实在喜欢的话，不如把它塞到你的身体里。”路源忍不住说道。
“你说什么？？”徐雅铃惊恐地瞪大眼睛，见路源一脸认真地指着自己的手臂，她又松了口气。
“我可没有你的生命力，被吸血会死的。”徐雅铃没好气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准备出发。”
路源点头，他绕过一地的狼藉，推开了家门。
随意地关上房门，徐雅铃的面庞变得异常凝重，她沉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非常重要。”
“请讲。”路源的面容也严肃起来。
“你觉得我今天公布的作业，是真的福利吗？”
“当然不是，是个人就知道这很危险。”路源眉头微皱，“别总是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我只想听真相，不想回答问题。”
“好吧。”徐雅铃想了想，“这两天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活下来。”
“以任何手段，想方设法地活下来，哪怕牺牲所有人。”
路源一愣，“有这么危险吗？”
徐雅铃一把拉开楼门，“我收到了最新通知，要求所有d班学员加入扩张计划，探索10号异栋。”
“10号异栋是一片小区域，大概包含一个大型电影院、一个大型酒店、几个中小型酒店、近十个餐馆，之前一直停留在10号异栋的上级鬼蜮消失了，经过多方探讨，决定开始扩张计划，第一个目标就是10号异栋，第一批人，也就是教学区的所有d级班学员。”
“说难听一点，你们就是炮灰，除了你们以外，还有三个b级班的班长参与，但情况依旧不乐观。”
路源沉吟片刻，“既然是b级班的班长，应该很强吧？”
“不。”徐雅铃精致的面容涌上一抹苦涩，“就算是拥有‘天赋’的人类，也只是听上去很厉害，在鬼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像你这样的‘蠕虫’天赋还算是有攻击性，其他绝大部分天赋都是辅助类型，天赋根本不是玄幻小说里的上天入地，只不过是在某一方面强一点而已，所以你懂我的意思。”
“对于鬼蜮而言，人类接近于圈养的牲畜。”
路源愣住了，他站在简洁且干净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闪烁着的灯光，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和疲惫，路源从没看到一张笑脸。
所有人都像是一架巨型机械中的最细小零件，做着自己的工作。
但谁都不知道，这架巨型机械能做什么，会去向何方。
“那我们扩张或者说奋战的意义呢？为生者奋战，这是我们的宗旨对吧？”路源目光深远，“既然我们和鬼蜮的差距极大，它们为什么不彻底毁灭我们？”
“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像一枚尖钉一样，将鬼蜮钉在异栋里。”徐雅铃低声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或许是我们还有用吧，鬼蜮对于我们的态度很模糊，只不过是我们单方面将对方认作敌人。”
两人离开自由区外围，向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简单讲讲吧，我们会遇到什么？”再次开口，路源已是面色凝重。
越是深入了解，他才越是清楚异栋之内的凶险，按徐雅铃所说，鬼蜮的庞大力量根本无力抵挡，而且它们行迹诡异莫测，喜怒无常，而最关键的一点是。
他们只是打头阵的炮灰。
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只会在乎他们是否能带来有价值的信息，作为异栋中的最底层人类，d级学员避无可避。
路源的手掌微微攥紧，眼眸望向漆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