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又要换亲
改革开放了，市场放开了，农闲时的农民都想多挣些钱改善生活，好吃懒做的张永俊也不例外，他也想多挣些钱改善生活，他也想让手里多有些零花钱，于是他在冬天农闲时就尽量多地编柳制品，有时柳编制品多了，他还主动代替父亲拉着拉车去集市上卖，家里人都以为他变好了，其实他有自己的小算盘：手里有钱了，家里人不怎么管他了，他就可以多和牛月芬多偷情几次。
在朱营村东八九里地外的粉坊村，梁红梅的哥哥梁长生在这个冬天也没闲着，他一边伺候着自己怀孕的妻子张俊芝，一边在家做他们村很多人家做的传统手艺——做绿豆粉皮，当地又叫开粉坊，所以他们村名才叫粉坊村。绿豆粉皮做好后，存货多了，他就去走街串巷去卖粉皮。梁长生淳朴善良诚实守信，他的粉皮做的好，不掺假，所以他的粉皮很好卖，整个粉坊村多少家做粉皮的，就数梁长生的好卖，十里八村的人买他粉皮的最多。
做绿豆粉皮流程很多，需要泡豆、磨豆、过箩、兜芡、做粉皮、晒粉皮、压粉皮等多道工序。特别是做粉皮时，过程很复杂，先把和好的芡面舀一勺倒进铜镟里，然后把铜镟放入锅中沸水面上，用手旋转，使铜镟中芡面水全面摊开，此时停住，使散开的的芡面水部分回到烫箩中心聚一下。这样一旋一停，芡面水一摊一聚，经五旋四停，铜镟底粉皮受热凝定，并且厚薄均匀，再用锅中热水泡一下，透熟后取出放在冷水缸内旋浮冷却，冷却取出后依次贴在用高粱杆做的长方形的高粱箔上，然后在太阳下晒干。等晒干后揭下来，晚上再用高粱箔把干后发皱的粉皮压平即为成品。这么复杂的做粉皮过程至少需要四个人，所以，在梁红梅上高中时为了做这个生意，梁长生和母亲只好让梁红梅初中还未毕业的二妹梁青梅、三妹梁腊梅都辍学帮家里做粉皮——也正是这个生意和家人挣的工分儿养活了她全家，并让梁红梅上了高中。
进入农历十一月，天气异常的干冷，这一天扎着青色棉布头巾穿着棉衣的两个媒婆来到了宋平川家。她们两个找到了宋平川的父亲母亲说了半天。她们两个走后，宋平川的母亲吴春英踮着小脚来到了梁红梅的房间内，房间内梁红梅和宋平霞姑嫂俩儿正在纳鞋底儿。
“红梅，平霞，娘给你两个商量个事儿。”
正在纳鞋底儿的两人停了下来，梁红梅问：“娘，来坐下说吧，我看见两个媒婆来了，是不是山川的婚事？”
吴春英在床边坐了下来：“是的，山川的婚事真让人费心啊。”
原来已经22岁的宋山川虽然这两年也不断托媒婆说媒，但由于兄弟多家穷家中没有新房、宋山川长得黑并且又稍矮一点等原因一直没有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娘，没事儿，咱愿意多出钱，只要人家姑娘家愿意就行，我全力支持。山川不娶了媳妇儿，也是我心里的一块病啊。”梁红梅说。
“娘知道你一直支持山川的婚事，但这次两个媒人又是想让、想让换亲。”吴春英瞅着女儿平霞怯怯地说。
“什么？又是换亲？让我跟二哥换亲？”平霞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我姐因为换亲你看现在过的多痛苦啊。现在又让我换亲，娘，你真狠心啊，你就舍得把你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宋平霞又吃惊又生气。
“娘，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婚姻自由，你们这样换亲，是违法的，同时也葬送了子女一生的幸福，你看我姐现在的生活……”梁红梅正说着，突然看见婆婆抹起了眼泪，便停下不说了。
吴春英见儿媳不说了，边抹眼泪边说：“你们以为娘愿意让你们换亲吗？不换亲有什么办法呢？我知道艳萍是受苦了，我也没办法呀，如果艳萍不嫁过去，平川能娶上你吗？平川娶不了你，不也是没有幸福吗？”
“那你们也不能拿女儿的痛苦来换儿子的幸福啊，说实话，我嫁给平川也是牺牲了我的幸福啊！”梁红梅激动地说。
“就是，那你们也不能拿女儿的痛苦来换儿子的幸福啊，我就是不换亲！”宋平霞斩钉截铁地说。
“你们现在换亲还能先看看人，比娘强多了。你们知道我是怎样嫁给你们被土匪打瞎了一只眼的爹的吗？你们以为我当初嫁给你爹就愿意吗？我也是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啊！我当初是我爹收了你们的爷爷40斤粮食就把我送过门去的，过门之后我才见到了你爹，才知道你爹瞎了一只眼的，你们知道我当时多痛苦吗，但为了用粮食救活一家人，我只好委屈了自己啊，其实当时我也有自己钟情的人啊，咱们女人就是命苦啊……”说着说着吴春英抽泣了起来。
“娘！”宋平霞哭着和母亲抱在一起。
哭了一会儿，吴春英抚摸着怀中的女儿说：“这样吧，平霞，你和男方见见面吧，如果你见了男方之后不愿意这次换亲就做罢。行吗？”
“对，见面之后你不愿意，这次换亲就做罢，我支持你，平霞。”梁红梅说。
宋平霞只好含着泪点了点头。
吴春英和两个媒婆商量后，便捎信让山川回来了。山川和一家石姓名叫香琴的姑娘见面后，香琴姑娘对山川虽不太满意，但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勉强同意。山川高兴极啦，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娶到媳妇的。香琴姑娘的弟弟和另一家名叫林青的姑娘见面后也算是勉强通过。三家的老人都比较高兴，就等着林青的哥哥林刚从西山省看生病的姑姑回来与宋平霞见面了。
这一天林刚从西山省回来了，媒婆约两人到其中一个媒婆家见面。
梁红梅陪着宋平霞来到这个媒婆家，这个媒婆让林刚和另一个媒婆在一间屋内等着，然后让宋平霞进去与林刚见面。宋平霞进到屋内，媒婆儿给两人介绍后随即出来了，在外面等消息。谁知不到五分钟宋平霞就出来了，两个媒婆忙问：“咋样？”
宋平霞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梁红梅把宋平霞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不如意吗？”
“嫂子，这个人长得不错，但我发现他鬓角处和手上有白癜风，我不愿意嫁给一个白癜风病人，据说白癜风还遗传呢。”
“那好吧，让我给媒人说一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换亲了。”
梁红梅来到两个媒婆儿面前说：“我妹妹不愿意，这桩亲事算了吧！”
“什么？不愿意？人家林家小伙子长得不错啊，你们怎么就不愿意呢？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另外两桩婚事也会黄了的。”
“他有白癜风，我听老人们说过，这个病非常不好治。人家说还遗传呢。”宋平霞争辩道。
“我妹妹说的不错，这个病很容易发展并且是很难治疗的。不说了，反正我妹妹不愿意，这桩亲事就算了吧。”
“你们回去和父母商量商量再说吧，你们也再考虑考虑，这还关系到你们家山川的终身大事呢，不要过早下结论。”两个媒婆儿不高兴地说，几个人就不欢而散。
作者闲话：
各位读者，昨天由于第十二章少部分内容有些违规，我没找到怎么在线修改，所以只好进行了删除修改，导致12章内容在13章后面，请读的朋友们谅解，希望您能支持我，推荐收藏本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