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官差三至（上）

    次日的一大清早，江川泽听说段长瑞回来了，便从床上跳起直奔银号而去。救星总算回来了！

    江夫人听下人这么禀报，笑着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道：“川儿现在对银号的事情可真是越来越上心了！这是好事呀，如此将来才能接手江家的铺子。”

    张妈替江夫人夹来一口菜，道：“大少爷如此费神，会不会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自有段掌柜帮忙顶着，你我无需担心。倒是你，这几天月儿的事可办好了？有了老爷的亲口应承，料想宛凝那丫头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记得找个聪明点的丫头给她，她眼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身边不可少了贴己的人。”江夫人推开眼前的粥，今天不知是谁做的早饭，竟然又放了枸杞。

    “月儿的事情基本准备妥当，一切就等夫人挑个良辰吉日即可。”张妈正说着，却见她一脸怒意问道：“夫人，怎么了？这粥不合胃口吗？”

    “我早吩咐过了，不准在我面前出现枸杞、银耳，今天这又是谁做的主？”江夫人责问道。

    张妈低头一看，笑着说：“这是山。长得虽像枸杞，但药效却大不相同。夫人怎么会错将山当作了枸杞呢？山口感偏酸，枸杞却是甘甜。”

    江夫人仔细一尝，果然如此。刚才怎么就没发觉呢？想是听得太认真了吧。

    江夫人又道：“省城那边可又回信？宛凝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宛凝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她的事可得提前置办起来，东西都得挑好的，不可失了我们的礼数，更不可驳了夫家的面子。”

    “是，夫人。省城那边虽还未回信，估计是路上被堵截了。我定按最好的规格去办！”

    江夫人又尝了几口粥，看着那一颗颗红艳艳的山，依旧是下不了口，吩咐道：“把这些都撤下去吧！换些点心上来。”

    张妈答了声是，便吩咐下去。江夫人又让她将一旁的黄历拿来，随意地翻了几页，指了个最近的日子道：“就三天后吧！越快越好！”“啪”地合上厚厚的黄历，捂着心口蹙眉道：“张妈，倒杯凉茶来！我感觉烦躁地很！”

    张妈立即奉上一杯凉茶，江夫人迫不及待地接过倒了下去。一阵沁凉划过心头，顿时感觉好了许多。用帕子擦干嘴角的茶水，想了想问道：“江雨泽拿来的宁神香还有吗？点上一支！”

    张妈翻找了一会，幸好还有两三支。立即点上一支，不多会屋子里充盈了宁神香的气味，江夫人感觉舒畅许多，神思也比刚才清晰了些。

    江夫人又喝了口凉茶问道：“老爷那边怎么样？二少爷还是天天去请脉吗？”

    张妈想了想说：“去倒是天天去，二少爷那边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听说老爷房里的两盆花，最近总是病怏怏的。”

    “哦？”江夫人托腮，笑着说：“看来老爷还是舍不得和江雨泽撕破脸皮。哎，毕竟是骨肉亲情，就算是动了自己的命也只是哑巴吞黄连。老爷，对他还真是好呢！”

    张妈笑着问：“夫人可是有什么打算？”

    江夫人点头笑着道：“不可说，不可说！”两人随即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啊？”江老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江夫人笑着起身相迎，搀扶他坐了下来，问道：“今天可有好些？”

    江老爷伸展胳膊，道：“你看，可不是比年轻时还好了许多嘛！”

    江夫人掩嘴笑着道：“真是老不正经的，就我们这个年纪还能比得了年轻时候？”

    “哦？是吗？竹珺，如果回到年轻时候，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江老爷正色问。若是回到当年，你还依旧会选择我吗？

    江夫人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笑着说：“现在还有机会重来吗？真是老糊涂了不是？竟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那如果现在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你还会选我吗？”江老爷依旧不依不挠，期待她的口中说出自己心底期许的答案。心怦怦直跳，就像当年一样，在凝结的空气中静静等待，不安爬遍了全身。

    “老爷，竹珺既然跟了你，自然还是选你呢！”江夫人微笑，眼角的皱纹聚起，当年的如花似玉，如今也已是徐娘半老。

    江老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点头道：“好，好，如此甚好！竹珺，走，我们去前厅，有人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啊？是谁？”江夫人莫名地看着他。

    “都是老熟人了。”江老爷一笑，拉上她的手，携手走入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