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内忧外患（上）
怜烟坐在房中，手上拿着白色宣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怜烟反复地念着纸上的字。紫苓也认真地看着怜烟的嘴巴。这就是江川泽回到房间看到的景象。这里的一片静谧和外头的嘈杂完全不同。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还是惊扰了两人。夏怜烟回头看见江川泽一脸疲惫，走上前替他换下身上才锦服。
“回来啦？今天柜上怎么样，你看上去累得很！”夏怜烟笑着将衣服挂起。
这场景像极了老夫老妻平日间的问候。也许，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感觉吧。江川泽柔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夏怜烟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在教紫苓看口型辩字句。紫苓聪明，之前又学过字，所以学得特别快。我想过不了几天她就能辨别基本的话语了。”
江川泽一笑，正对着紫苓问道：“紫苓，你看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尽量放慢语速，生怕紫苓来不及看。
紫苓笑着点头说：“大少爷在问我能不能看懂。大少爷，虽然紫苓现在还不能分辨得很清楚，但是我想用不了几天我一定能和你们顺利交流的。”
江川泽会心一笑，对夏怜烟说道：“有你这么一个用心的老师，再加上紫苓这个聪明的学生，我相信你们能成功！”
夏怜烟笑着回答说：“这件事先别告诉爸妈，等紫苓学会了，给他们一个惊喜。这样妈也不用为紫苓的事情而内疚了。”
江川泽有些动容，说道：“你真是有心了。”
“这是应该做的。你还没吃吧，我去给你准备些饭菜。”夏怜烟脸有些微红，江川泽那认真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砰砰直跳。
“不用了。”不自觉地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离开尴尬地放开。
夏怜烟回头看了眼江川泽，江川泽低下头说道：“不用了，我吃过了。”
“哦。”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空气中有些尴尬，也有些暧昧。
“今天晚上和镇上的一些老板们吃的晚饭。”江川泽想要打破这奇怪飞氛围。
“哦。”夏怜烟依旧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只能客套地问：“最近柜上是不是很忙？”
江川泽抬眼看了她一眼，夏怜烟立即发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说道：“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什么的，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若是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
江川泽摇头说：“虽然家规规定女人不可过问生意上的事，但是你不同，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若是想听，我便告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夏怜烟，你兰心慧质，这些世俗的家规对你无用。
“若是说出来，你可以不再凝眉，我愿意听。”夏怜烟想要用手拂去他眉间的深痕，可终究是没有伸出手。
“谢谢你，有你伴我身边，无论是做妻，抑或只是红颜知己，我都已满足。”江川泽的眼神中充满着热忱，看得夏怜烟只得躲闪着他的双眸。
江川泽见她如此，只得心中暗暗苦笑，说道：“前两天，卜老板到店铺来要求将所有银票都换成现银，我和段掌柜以行规为由，将事情暂且压了下去。可这几天，镇上的大老板都陆续前来要求兑换现银，像是算计好了一样。今天，我设宴款待，他们各个都说酒桌上不谈公事，怕是吃了我们的嘴也软不下来。”
夏怜烟听他这么一说，也蹙起了眉，这果然不好办。若是所有的大客户都跟了风，江家不倒也难。
江川泽突然笑着说：“你还说让我不要凝眉，你看你自己却皱起了眉头。真丑，像极了小老太婆！”
夏怜烟笑嗔道：“你竟然还有心情嘲笑我！”
“我实在是不愿意你因为我的事情而愁眉不展，想逗你笑罢了。”江川泽笑道。
“这怎么是你的事情？这分明是整个江家的事情，我也有份对不对？”
江川泽点头说：“江家有你，夫复何求！”江川泽看着她，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夏怜烟问道。
“段掌柜已经上京去找林老板了，希望能从他那里要些款子回来应应急。过两日，宁氏的借条也到期了，这两笔钱加在一起，应该能撑过去。现在，比这个更棘手的事情是包打听。”
“包打听？他出了什么事？”
江川泽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道：“他死了。他的妻子一口咬定是江家的老爷所为。白天，镇长已经来过了，父亲和舅老爷的嫌疑都已经摆脱。不过，江家上下依旧背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若是，江家的信誉不再，只怕这生意难做，就连江家也都难在这永安镇上立足了。”
“这么严重？”夏怜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这件事情可关乎着江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江川泽点头道：“这嫌疑一日没除，江家所有人就要多做一天的嫌犯。只怕过不了多久，三人成虎，这不是嫌犯的都能变成嫌犯。到时候江家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夏怜烟听了连连点头道：“这众口铄金的事情，自古有之。只愿衙门能早日找出凶手，还江家一个清白。”
“这事也不是你我着急就能急得出来的。我们如今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可落人口舌。等着段掌柜从京城回来，有了钱便有了底气，江家或许能逃过此劫。”江川泽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忧外患，江家到底还能撑多久？只愿一切不要出什么差错，平安度过这几天就好。
坏的预感永远比好的要准，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越是容易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