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鹬蚌相争

    格里尼心神不定，“卡尔，你先回去交差，今晚我们干得很漂亮，我想回去一下。”“你怎么了？没事吧？”卡尔奇怪道。“没事，我想回去看看我叔叔。”“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回去了。”卡尔也没多问。格里尼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是苏丹吗？你最好出来一趟。对，不要问为什么，你相信我吗？”

    在一个酒吧内，苏丹急匆匆赶到格里尼的面前，“什么事？帕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格里尼着急道，“不是不祥，是不妙。苏丹，你听我说，你最好离开你的丈夫，不然你和他都会完蛋。”“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认识我的丈夫吗？”苏丹莫名其妙，但是她对格里尼的话深信不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你不要多说了，你最好在明天天亮之前离开他。否则你会大祸临头。苏丹，我不想看到你出意外，你应该知道，我只希望你幸福。”苏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的丈夫一些事情总是瞒着自己，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而她对格里尼，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眼前这个焦急的男人绝对不会害她，也不会欺骗她。“那好吧，我回去收拾一下。”“对！对！我差点忘了，你必须马上回去。快走快走，我送你。”格里尼拉着苏丹就望外跑，“先生，你还没结账呢。”侍者急忙道。格里尼随手甩了几张大钞，汽车像发疯一样地飙走。

    三人将车停在旁边的树林里，“就是这里”，加西亚指了指前面的大庄园，“小心有狗”。李麟笑笑，掏出几块东西。“这是什么？”李麟没有理会，把这几块东西抛进庄园，大概两分钟，“走，进去。”像猫一样潜入了漆黑的庄园。“就在这里吧，杰弗森拿出两把小铲子，迅速挖开一个洞，把箱子埋了进去。”“注意脚印，撤了。”

    三人正准备撤退，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汽车，“这不是帕科吗？到底怎么回事？”帕科将苏丹拉下车门，“苏丹，你一定要听我的，快离开你的丈夫，不然一切都完了。”苏丹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将格里尼凌乱的头发慢慢理顺，转身走进了大庄园。“原来是这样，这家伙有大麻烦了。回去跟吴穆说说，以他的脾气不解决好的话，鬼知道他会干什么事出来。”李麟看着格里尼的汽车，自顾自说道。“是啊，想不到这个帕科还有这么漂亮的老相好。哎，不说了，快撤。明天就看你的表演，加西亚，识实务者为俊杰。”“我知道，靠，看你们的手段，父子都会被你们搞得互相残杀。”加西亚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想这群人可比以前那批人心狠手辣得多，杀人都不见血。

    在自己的房间里，正在大发脾气的小扎内特大声咆哮，“保镖？狗屁，全是他妈的狗屁。我父亲怎么死得都不知道！！都他妈不知道！！你们是吃屎的吗？蠢货！饭桶！猪！一群猪！真该喂你们潲水！！”忽然一人急匆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快看电视。”

    电视里，一些频道正在抢着回播刚才的精彩镜头。“上帝啊，世界要灭亡了吗？还是中国的地震转移到地中海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普约瑟居然惹了那么大一堆警察，这些该死的条子从哪儿知道白色别墅的事？我的心血全他妈的没了。慢着！看，钻石！普约瑟怎么会有钻石？”电视里一位专家正在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权威，“是的，以我的人格断定，这就是去年南非失窃的那一批钻石。对，很值钱。现在这么大，做功这么好的钻石很难了。”“他妈的！！！”小扎内特将面前的水果盘摔得稀巴烂，他还嫌不解气，旁边的，来自阿根廷的莫雷罗拦住了他，“嘿，头儿。看完，我觉得里面有古怪，你冷静点看完！”小扎内特稍稍冷静下来，电视里的专家还在继续喷口水，“可是上次丢失的是接近80颗，我们这里找完了也只有不到5颗，我怀疑有人趁乱拿走了，刚才失踪了几个人，有可能是他们拿走了一部分。不过在这么乱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带走太多，所以这批钻石的下落依然是个谜团。”莫雷罗把声音关小，“头儿，你想想。为什么普约瑟那里只有几颗钻石？你觉得他疯了吗？会把钻石到处扔？让那些该死的警察找出来给大家看？还是藏起来自己私吞？藏一颗就够他们吃上几年了。一共80颗钻石，还有一大半在哪儿呢？这可是大头！！是老主子用命换来的，我们不能不想想。”“对，想想。你说得对，都给我动脑子。”一个长相猥琐的人站了起来，“我说头儿，为什么老主子和卖家都死了。那狗屁波普罗屁事没有？还有，老主子死得莫名其妙，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加上普约瑟那里诡异的状况，好好的一个基地一下子被端掉，又多了几颗钻石……”“栽赃！绝对是栽赃！”莫雷罗大叫起来。“你们说得对，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我父亲对他一向非常信任，什么交易都叫他一起干，没想到落到这个下场。还有我的好兄弟普约瑟，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妈的，老子要去搜他波普罗的庄园！！”“不急一时，头儿，我们不要打草惊蛇。现在去和以后去都一样。他们要藏早就藏好了。不如明天多叫点兄弟，只要一发现证据，我们立刻动手，把他们全干掉！！”小扎内特咬着下巴，“对，只有这样。你马上通知加西亚，叫他把他的兄弟全叫齐。另外多找点人，一定要动用我们这里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把家伙都带上！！这次我要加5倍赏金！！！兄弟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啪！情绪极度激动的小扎内特又摔烂了一个盘子。

    波普罗带领自己的兄弟和钻石卖家的保镖扯了好一阵皮，双方差点开枪火并。还好波普罗及时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处理老扎内特的后事，以及迅速解决卖家的问题。这批钻石相当值钱，按照目前的国际行情大概在两亿欧元左右，现在忽然不翼而飞，留下两个最高级别头儿的尸体，任谁都觉得诡异非常。何况没有传来打斗声、枪声。仅仅在爆炸的卧室内找到一件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衣服，经过专业人士分析，这种衣服的一些配料均来自于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难道是国际大盗？波普罗一肚子悬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等他坐稳，心腹管家又告诉他几件莫名其妙的事，普约瑟的地下室警方毫无征兆地端了，只逃出了一两个人。普约瑟在逃跑中连人带车摔下山崖粉身碎骨。而更为奇怪，半个小时还在疗养院交易的钻石忽然有一小部分出现在了普约瑟的地下室内。这批钻石很难被模仿，不可能搞错。还没等波普罗好好回味这些东西，管家又告诉他，妻子苏丹今晚也莫名其妙出去了接近40分钟。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巧合？还是一个陷阱？”一个头两个大的波普罗来到洗手间，将头埋在水龙头下阵猛冲，冰冷的自来水让感觉一些清醒。首先还是问问自己的老婆，他相信自己的老婆不会做什么出卖他的事。“苏丹，你今晚去见谁了？”“一个老朋友。”“哦？谁啊？我知道吗？”波普罗冷冰冰的问。“你不认识的。”“是个男的吧？”“这个你不要管我，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你在监视我！”“问心无愧的人不会怕监视！！”“够了，我受够你们家的规矩了，这样、那样。我就像你们喂的宠物，没有一点自由。我朋友告诉我，你将会有大麻烦。”苏丹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波普罗，你是不是在做违法勾当？是不是黑手党？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是不是？”波普罗怒急反笑，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哼哼，自由。你现在跟我说自由，你他妈的锦衣玉食的时候怎么不说自由？你挥金如土的时候怎么不说自由？看看你的仆人，看看他们过得什么生活！看看你的手，比婴儿还白。你开的一辆汽车，就足够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干多久？我对不起你吗？哪次我不是为了你跟我父母顶嘴？为了你我得罪了多少朋友多少家族内的人！你看看我的那辆奥迪，仅仅是你开的兰博基尼的零头。至于我的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我在外面出生入死，枪林弹雨风餐露宿。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疤。你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不动脑不做事，比神仙还潇洒。不是我去拿命拼，不是我的父亲拿命拼，会有你们这些自命高贵的太太夫人！！我他妈今天一天都没吃一餐饭，抱着得了胃溃疡的肚子在这里跟你吵架！！！哦哼，现在你知道我要完了，你跟我他妈的讲自由说民主。我不管你今晚去见了谁，我也不想知道你见了谁。我要告诉你，你嫁给了我，从此就姓波普罗！我吃好的，你有好的，我要是倒霉，你也别想跟着其他的男人独善其身！！”“巴雷斯！！！”外面一个彪形大汉应声进来。“好好看着夫人！她要什么都给她，但是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半步，我去收拾烂摊子。”“放心，头儿。”波普罗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巴雷斯，夫人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就到后山的悬崖上去跳水吧。”巴雷斯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苏丹躺在床上，双眼直直望着天花板。向可怜的巴雷斯怒吼，“给我滚出去，滚到门口，滚！快滚！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丑陋的东西！！”

    波普罗又抽了一口雪茄，肚子里传来一阵抽搐，该死的胃病又开始折磨他了。波普罗随手拿起一根香蕉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走到门口时将没有吞下去的食物吐了出来，掏出纸巾擦擦嘴巴。“把所有的小头领都叫到大书房，马上开会。”“我觉得今晚有人在故意捣乱，目标不仅仅是我们家族，我猜得没错的话。扎内特家族也是他们的目标，可惜老扎内特死了。现在是冲动的蠢货小扎内特掌权，这个白痴看来已经上当了。我估计他们随时都可能过来兴师问罪。对了，我的孩子，老扎内特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已经送进了疗养院的停尸间，我走的时候打电话叫史密斯医生前去验尸，现在还不知道结果。那群卖家的保镖我也把他们留在了疗养院。”“卖家的保镖有多少人？”发话的是波普罗的叔叔，波普罗家族创始人之一的迪马特&8226;波普罗。“大概有15人。”迪马特叹了口气，“看来明天是一个难捱的日子，那15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让他们把尸体带回去？”波普罗皱皱眉头，“他们两人死的时候还没有交易倒款，所以现在看来扎内特家族其实财产上没有任何损失，反倒是卖家在我们的地盘丢了价值两亿多的货。道上规矩是我们要负大头。”“大头？哼哼，你问问在场的各位兄弟，他们谁愿意出这笔冤枉银子。我们不想出，难道让死了老子的扎内特出？所以——”迪马特站了起来，众人一起把头伸过去。迪马特做了一个手势，“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做了，明天我们凭自己的地势，一举消灭来犯的扎内特家族势力。从此以后在这里，我们就是老大！”众人一愣，随即众口同声，“对，对。就这么办。奶奶的，我们也该当一回老大了。对，风水轮流转……”

    波普罗也点点头，看来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他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现在欣赏他的老扎内特死了，小扎内特一向看他不爽。这场龙虎斗迟来不如早来，“好，大家既然主意已定，各自调集兄弟守好口岸。我们庄园依山而建，防守处于绝对优势。”迪马特补充道，“哈文，你带领一批人在山上埋伏，我估计他们肯定会到山下居高临下。到时候你就把这些爬山的家伙干掉。在山上用重家伙把他们的汽车统统砸了，断掉他们的归路，再绕到后面包饺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