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古老四，古花瓶

    番外八古老四，古花瓶

    关于古老四这个人，我一年半以前真的已经痛恨到骨子里去了。现在看来却没有那么入骨，看来那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万事不萦于怀的人，对所有事情都不太放在心上。古老四是我接触到现在，唯一一个让我在心里恨了将近半年的人，古榕反倒没那么重要。这样一个人能够恬不知耻活到现在，别的不敢说，这份勇气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这个人早已死过几百次，但是他现在还是活得挺滋润，看上去比以前还要肥胖一些，可见他吃的东西没有降低，甚至提高了也未可知。现实生活中虽然还活着，但是在我的小说里却已经死掉，这也许是我自欺欺人，唯一的生活乐趣了吧？

    有人要问，宝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恨这个人？难道你也被他欺骗过？不知道，在某一时刻许是欺骗了，却又那么不真实。一个人可以无耻，每个人都是无耻的人，起码在某一方面是这样，但是如果十个人提起来这个人有九个都皱起眉头厌恶的表情，那么这个人还活着的确没什么意思。古老四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的心里面，自己的女儿虽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却完全沦为自己赚钱的工具，一点亲情也没有，这也是需要极大的狠心才能做到。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样的人在各个国家，各个地域都有可能存在，你没有发现，你发现了却并没有往深里想过。这样的社会毒瘤存在一天，都是整个世界莫大的损失，一天没有铲除，则一分隐患永远存在。

    一个自己的老婆被人家打得半死，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还能带着自己小儿子在自家门口听着音乐跳着舞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没有，任何事也没有。据说古老四的母亲临终之前，这人还在外面和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原谅我用词不当，不过能和这样的人相处的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喝酒唱歌，最后一面也没有回来见。如果公务缠身，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还情有可原，可是这样的原因而没有回来，只能说白眼狼，不过如此。父母养育自己许多年，结果临死的时候孤苦无依，饥寒交迫，岂不是悲哀？母亲枯瘦如柴，目光迷离，心里惦着的，念着的，只不过自己亲生儿子见自己一面，说些知心话，最后的知心话，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没有什么愿望比这个更加简单，更加朴素。话说回来，就算你真的在外面公务缠身，走不开身，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重要？在这样的人心里，亲生父母死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濒死的父母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去跟一个累赘掉几滴眼泪。若是对自己有利益的人，则会像哈巴狗一样卑躬屈膝，没有剩余价值的远远踢开。古老四也不是没有优点，他的优点比缺点多，也更加耀眼，那就是绝情。一个绝情的人，没有什么感情能够打动他，唯一能打动他的，只有利益。就拿他女儿古榕来说，在相亲的那些年中，脸色还偶尔有笑容，尤其是正在交往的时候。一旦黄了一个，脸色立刻又会变成之前的红木棺材。

    他从没想过自己死后会不会有人挖自己的坟墓，也没有想过挖自己坟墓的人会对自己的尸体做什么，他想的就只是怎么不虚度光阴。所谓的不虚度光阴，就是在有生之年，每一天都能从不同的人，或者相同的人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仅此而已。虽然这样活着很累，但是如果一个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那么他就不会感到疲惫，更不会感到后悔。除了古老四之外，还有一个用自己晚辈来赚钱自己花的人，那就是他的亲妹妹，古花瓶。俗话说，一娘生九子，连娘十个样，这句话并不适合古老四古花瓶兄妹二人。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事实上他们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一根，同一个出来，管同一个人叫爸爸，管同一个人叫妈妈。

    唯一不同的就是性别，身高，年龄。古花瓶眉清目秀，虽然已经四十来岁，看上去还像是三十左右，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自己的女儿一共相亲十余次，每一次都是男方家提出悔亲，光是女儿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就将近一百万。古花瓶的女儿和古榕不一样，古榕没有最基本的是非善恶分别能力，但是她的女儿有，她的女儿是自愿的。这母女二人一辈子最大的生活乐趣，就是欺骗别人，满足自己。和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古花瓶也从未想过死后会有什么样的报应。刚开始做这种事肯定都有些害怕，不过时间一长，谁还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那句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很多好人被自己欺骗之后生不如死，可不是正好应了这句至理名言么？

    古花瓶年轻的时候清秀可人，追求者甚众，能被她看上眼的，少之又少。长得高大帅气者，家资钱财不太满意；钱财万贯者，模样堪忧；钱财万贯，而又高大帅气者，多是时日无多也。古花瓶对于第一种，直接选择忽略，她最喜欢的是最后一种。那些时日无多的人，相处一段时间，把家财搞到手，其他的以后用着。凭借出色的样貌，花瓶积攒了好大一笔财富，可以称得上村子里最富有的女人。这个女儿具体是谁的种，花瓶女士自己也说不清楚。怀孕这个女儿那段时间，和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扳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平均每一天都要和十几个以上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三个多月。所以说这个女儿的爸爸到底是谁，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这样淫乱的生活带来的副作用很明显，一个健健康康的女人，后来百病缠身，最终导致放弃治疗。她身上起码也有一百多种疾病，有九十多种性病，什么尖锐湿疣，梅毒什么的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有了。刚开始查出这种病，花瓶女士心里也曾慌张过，也治疗过一段时间，可是效果都不是太明显，到最后也就想通了。反正自己以后不可能不过这样的日子，既然要过这样的日子，这样那样的毛病肯定还会有，那还去治疗做什么？倒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以毒攻毒，还能让自己痊愈了呢。抱着这种心理，花瓶女士更加放纵自己，在私生活这方面需求愈发强烈。到三十岁那年，一个强壮的男人已经满足不了自己，每一次最少也要三个以上的壮汉一起上才行。

    在人群面前，这是个高贵端庄典雅古典的少妇，言行举止充满高贵，很难让人联想到荡妇这个词。这个女人乍一看不是那么漂亮，稍微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泛滥，很容易看出真实年龄。她不是很高，不到一米六的个头，长得也很不匀称，但身上偏偏有那么一种魅力，叫人不可自拔。曾经有一个那方面很强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一个星期，每天都过着这样神仙般的日子。只是一个星期，这个男人带着一身疾病悄然离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熬干了身体，行动恍若梦游，摔下楼撞死在大马路上。我们的花瓶女士不太在意自己的男人怎么死的，也决不会感到难过，如果自己的每一个男人死了自己都要难过的话，那自己这辈子每天都不用闲着了，天天以泪洗面就行。

    这两个人可以肯定是一个爹生出来的，每一点几乎都完全一致，没有任何错开。兄妹二人满心只认得钱，对于亲情看得很淡泊。母亲死的那天，古老四和狐朋狗友喝酒唱歌，古花瓶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翻雨覆云，养育自己多年的母亲是死是活，在兄妹二人的心里出奇一致的不重要。如果母亲身上还有什么可以榨取的价值，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这边就有这样一家，充满戏剧性，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说出来了，免得人家打我。一个老太太拾荒多年，去银行换了些数量可观的整钱，散与一儿一女，不久之后一病不起，气若游丝。亲朋好友通知儿女回来见老母亲最后一面，但这对儿女百般推脱，借口脱不开身，老太太一口气吊了几天也没死成。

    后来亲朋好友想了个好主意，跟这对儿女说，你们的母亲还有些财产，想交给你们。几乎这个消息刚传到二女耳朵里的同时，他们就动身回来了，毫不拖泥带水，动作麻利干脆，让人惊讶。家徒四壁，根本没什么地方能够藏得住钱，儿女回来之后四下瞥了许久也无果，这才想起来来到老母亲面前嘘寒问暖。嘘寒问暖的话语也就那么一两句，就转到了正题，三句不离钱。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本打算说几句临终遗言，结果看到儿女这样，活生生气死了。这件事情在我们这边流传很多年，被人添油加醋说了好几个版本，这对儿女遭尽人们的嘲笑。前几年那个男的也死了，也许是天理轮回，老人死的时候也是一儿一女，死的那天也以各种理由，没有回来。

    其实比起这对儿女来，古氏兄妹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母亲临死的时候只伤心了一次，没有第二次伤心。我们换个角度想一下，就算母亲对他们亲口说，我还有很多的财产，他们会不会回来？我想应该会回来的，毕竟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古老四女儿古榕出嫁之后，自己经济没了来源，怎么办？像这种除了好事什么都做的人，总会找到发家致富的营生来做。相比起从自己女儿身上榨取钱财，做人贩子显然更快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哪一个行业，只要你认真负责，做事孜孜不倦，不怕流血流汗流泪，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成功的。当你站在成功的巅峰回过头来看你昔日的努力，你就会发现，曾经的那些努力，流的血流的泪流的汗，都是值得的。

    古老四作为小千世界贩卖人口的总负责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和他的努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世界上人贩子那么多，多是一些默默无闻，老死终生的无名鼠辈，很少有人能走到这样的地步。但是我们的古老四做到了，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这也是成功。在古老四同村有一户人家，有一对小夫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也靠这一行混饭吃。只不过他们的方法有些不太好，比起古老四这个同行的佼佼者，简直有天壤之别。小夫妻平均五年内一共生了三个孩子，生下来就四处联系买家，将亲生孩子贩卖出去。第一个孩子卖了三万块钱，第二个四万五，第三个三万五，三个孩子加起来有十一万，加上平日工作的工资，撑起一个家可以说绰有余裕。

    他们卖的是自己的孩子，说到哪也不犯法，而且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法律追究不到他们。古老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侥幸。当然，其中侥幸的成分要多一些。他手底下没有小弟，如果有小弟的话，他会轻松许多的。但是这样的人疑心太重，任何人也得不到他的信任。换句话说，你就算挖出自己的心和他交往，他也不会觉得你是个赤诚之人，反而觉得你是个傻瓜，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更不会和你交往。他是个独行侠，做任何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得到的好处也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你给他好处，他会觉得你有利用价值，若是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说不定他会和你拼命。不对，他不会和你拼命，只会在背后阴你一刀。

    他不但珍惜自己的财源，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这一点从他能活到五十多岁就不难看出来。这些年来，想要他命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可他五十岁还活得好好的，足以证明他有足够高明的保命绝招。贩卖人口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自从女儿出嫁后，从女婿家得到的资源已经满足不了他。有谁会嫌钱多呢？女婿家现在已经被榨取得涓滴不剩，女儿以后的生活是好是坏，能不能吃饱穿暖，就不是自己所考虑的事情。自从中千世界五大家族之一找到自己，几乎都没考虑就答应下来。只要能赚钱，是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自己管不了。自己不去做，还是有其他人这么去做，为什么还要把这好事让给其他人去赚钱呢？

    他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贩子开着面包车，走路上直接抢；也有的人贩子公众场合抱着孩子就跑，这两种属于莽撞型的。还有一种比较聪明，找到一个落单的女人或者妇人，然后装作两口子吵架，抱起孩子夺路就走。围观之人一般是不会起疑的，就算是有所怀疑，肯出头的也少之又少，这种是属于高级一点的。古老四不是这两种，他事先踩点，把自己想要下手的目标摸清，然后回家慢慢制定计划。通常情况下，被他贩卖掉的人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这是一种本事，他用的方法值得所有人贩子去借鉴，去学习。但是古语有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善恶终有报，时间未到。古老四的报应始终还是来到了，只不过未免有些晚了，不少人家被他祸害，欲哭无泪。相比起哥哥来，古花瓶也曾做过人贩子的勾当，做的孽也不在少数，比起哥哥来却显得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她做坏事的同时，心里有些不过意，所以坏事做的不是那么彻底。

    纵然如此，那些被她欺骗过的人家也遭受了不少损失。古花瓶曾经和自己的哥哥联合起来欺骗过一户人家，获得了将近十万块钱的利益，与哥哥对半分后，就一心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想办法了。一般人家遇到他们兄妹其中一个都防备不了，更何况是两个一起上？当然，最后这个女人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结局，遭到的报应比自己的哥哥好不到哪里去。其实关于这兄妹二人我本来打算写多一点的，不过却没有那份精力了。番外一番外二大概是几个月前完成的，番外三写了一小半，就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现在写着，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行云流水感觉，尤其是番外四到番外六，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一年半前的仇恨，现在看来已有些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