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化蝶
时间转眼到了一月二十七号,大年初三。
杜守义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秦京茹,一个十四五岁,还没长开的乡下丫头。她爹带着她搭公社的大车,从早上五六点就开始往城里走,到了四合院时小丫头两个脸蛋被冻的通红,还没来得及叫人自己先‘扑哧’冒了个大鼻涕泡。
杜守义见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刚才那样子幸好没被拍下来, 否则将来秦京茹自己能把自己给剐了,太丢人了。
就在这时。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zwilling’刀具x50。”
‘双立人?’杜守义看了眼秦京茹,心道:‘这女人有点邪门啊!带着刀来的?!’
秦家这次只是正常亲戚走动,来拜年的,秦淮茹已经不是秦家人了, 再嫁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过四合院里还是给了他很高规格的接待。聋奶奶, 一大爷一大妈,贾张氏一个没拉地陪着他聊天。
杜守义没在秦家父女身上多浪费时间,陪着说了会儿话后就离开了。
他主要是对秦京茹有些好奇,要说有什么想法那还真谈不上。如今的情况和前世不同,傻柱不再是老光棍了,许大茂的情况也变的复杂了一些,所以秦京茹能不能嫁进四合院还是两说,就当看个新鲜吧。
小北屋又被几个姑娘占了,杜守义突然闲了下来,无处可去无事可干了,他只能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看看金鱼。
就在这时,郭大娘的儿子郭大哥找上门来。
“小杜, 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聊聊?”
“行啊?”杜守义答应着,把郭大哥请到了南房。
“小杜, 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我想确切了解一下我妈这次康复的几率有多大?”
这种事杜守义怎么给得出准信?他问道:“医生怎么说?”
郭大哥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通过做医生的同学,先后请了两个专家对我妈做了会诊,他们的结论都不是太乐观。”
杜守义点了点头,‘人生最后一次骨折’、‘死亡骨折’这名头不是白来的。不过他有系统签到的伤药,这时他的信心比专家要大得多,系统是不会做无用功的。
他想了一下道:“这个病护理是首要的,治疗倒还在其次。石氏秘药能治伤,但治不了褥疮这些并发症不是?要是护理得当,康复把握会在五成左右,这还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
杜守义毫不夸张。一个女性患者卧床,单一个排泄问题怎么解决?排泄物引发的感染呢?
以后世的医疗条件,各种抗生素的应用下,老年人的髋骨骨折生存率只有五成。现在呢?他报五成已经是基于对系统的高度信任了。
“五成?”郭大哥有些不太敢相信。因为他同学说过,这病风险太大,治愈概率不超过两成,可能还要低。
“嗯,五成左右。”杜守义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
想了一会儿,郭大哥问道:“小杜, 我看你十分信任苏慧娟,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 杜守义只能硬起头皮尬吹了。
他去里屋拿来了两瓶汽水, 顺便组织了下语言。道:
“我妹妹和苏慧娟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这个小姑娘可以说我是看着长大的。对了,您和她住一个院的,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我上大学,然后参加工作,说起来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在家好好待过了。我离家那会儿苏慧娟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说实话,对她我没太多了解。”
‘你不了解就好办了。’杜守义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和苏慧娟她妈有些不愉快您听说了吗?”
“听我妈说过,那女人就是个讨人嫌的长舌妇!以前也那样。”
“对,一点都没错!当时把我气得,差点把她家房给拆了,不过后来还是看在苏慧娟的面子上作罢了,这事儿郭大娘也知道。
事后不久,我帮这小姑娘换了个工作岗位,从轧钢车间换到了食堂,让她到我师兄手底下工作,好学点本事。
我说这个不是想夸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想说,在我看来,苏慧娟和她妈是两种人。
她妈就是个神经病,关起来都不嫌多,不过苏慧娟是不一样的,要区分开来看。
其他无关的不说,‘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认为她做的就不差。
她跟我说过,郭大娘对她的好,每一分每一厘她都记在心上。若遇上个陌生人说这话我未必信,可她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说这话我信。
其实回过头想想,她妈上回得罪了我,她一个人到我这儿来赔罪,差点就跪下磕头了。小姑娘家家正是面皮最薄的时候,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为什么啊?得罪人的又不是她?这还不是为了报她爹妈的养育之恩?!
这次也是。她把责任背到了自己身上。白天上班累死累活,晚上回家还要照顾病人,图啥?
这事说白了她不管也成。每个月工资只留了点吃饭的钱,其余全交给家里了。单凭这一条,外人还能再多余要求她做什么?她这么拼命,是替她妈在赎罪。但我觉得,她更是真心想回报郭大娘!
您问我为什么十分信任苏慧娟?说实话,十分没有,因为得分什么事。在这件事上我信得过她。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孩子在努力挣扎着想做个好人,想活得和她妈不一样。对这样的孩子我没办法不伸手拉扯一把。”
杜守义一开始只想着忽悠,但说着说着他把自己给说服了,是真的说服了。
他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几次三番地帮苏慧娟。
那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爱做圣母。是因为:
‘不是所有的虫子都是特么的蛆,有的也可能变成蝴蝶’!他在下意识里期待着这一天!
再推及到四合院里的刘光天、闫解娣、闫解旷、棒梗等等这些人身上也一样。
退一步讲,他们变美丽的蝴蝶或是普普通通的扑棱蛾子都没关系,杜守义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最后变成围着粪堆‘嗡嗡’叫的苍蝇
南房里安静下来,郭大哥和杜守义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郭大哥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杜守义也明白了。他心里通透,心情大好。递了根烟给郭大哥后问道:“您什么时候回sjz?时间定了吗?”
“初六下午就得走,我的探亲假就到那天,延长不了。这两天我想着把家里收拾下,年初五把我妈接出院,再以后只能靠胡同里的街坊”郭大哥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和苏慧娟照顾了。”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对了,我这儿有张行军床,您那儿用得上吗?”
“是吗?”郭大哥笑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正好想买张小床,晚上支在大床旁边,白天收起来也不占地方。”
杜守义也笑了,道:“那不巧了不是?我这就给您取来。”
当杜守义和郭大哥拎着小折叠床来到他家院门前的时候,只听里面传出了一阵叫骂声:“你个赔钱货,自己家事情不做,天天往死老太婆那儿跑”
杜守义看了郭大哥一眼,这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之一。
杜守义早想收拾那‘泼妇’了,这不机会来了?
他放下了小床,然后几步闪到院内,笑道:“苏家婶子,我来给您拜年了。这大过年的您动这么大肝火干嘛?肝火太旺对身体不好!
唉?您怎么翻白眼了?是犯病了?瞧我说什么来着?肝火大了就是伤身。
您可别吓唬我啊?快来人啊!苏家婶子发羊癫疯了,快来帮把手啊!”
恶人就要恶人磨,这道理亘古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