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习武（下）

    林秀才拄着拐杖就跑，嘴里悄悄地骂“你家又没租我的地，我又没收你的租！竖子不可教也！”大玉一听，又要追过去，林秀才吓的把拐杖一扛，一遛烟跑远了，看打不着自已了，还是不放心，伸长脖子往这里喊“哎，都别把自已看低了，莽林可是做过县城的！···”

    弄的大家哭笑不得，他这话倒没错，虽然大玉没经历过，可稍上了年纪的莽林人都知道，他也听大家经常说起：因为这里方圆百里，，除了四周几十里外众多山沟里，有那么十几个——多则七、八户；少则三、四户；甚至有的只有那么一户所谓“村子”，当时已过千人的莽林自然就成了县城，可自从二十几年前，洋人在距此五十里外的福安发现了煤矿，莽林的、外县的、甚至是外省的人们纷纷涌了过去，那里逐渐兴盛起来，不久县衙也搬了过去，而莽林就变的越来越冷清了：商铺没了；酒店、旅店、当铺、茶馆全没了；连唯一的酿酒坊也搬走了，以至于莽林人只有一件事可做了：种田！

    富人越来越富，他们的地也越来越多。穷人就更穷了！“我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不知不觉中他忽然从嘴里冒出了这一句，真是有所想必有所言！最近大玉的个头蹿的比爹都高出了半头，心中的事想的也越来越远，满身的武艺也填不饱他越来越能吃的大肚子，他也曾想过要去福安下煤窑，可莽林去下煤窑也不少人了，别说是挣钱，活着回来的都少！另外他现在又是家里的主劳力，只要和爹一提这事，爹就会瞪起鸡蛋大的眼，不停地骂！他也就死了要走这条路的心！

    唔··啊··哇呀呀···”后山传来的哭声随着风不断地吹过来，逐渐地由小变大，让大玉不得不从静静的思绪中抽出来，这一段时间里莽林最热闹的地方，就数这后山的坟地了，每年皆如此！天天埋人，惨烈的哭声扰的他越来越心烦意乱，烦燥地扶着旁边的柏树立起来，望着处处是美丽景色的莽林村，心里狠狠地喊“我一定要离开着个鬼地方，否则不是饿死也顶穷死在这里！现在是收获季，也是收租、收税的时候，更是穷人死人的旺季！”胸中瞬间憋出一大股的怒气，憋的胸口生疼，实在控制不住，“啊”地大吼一声，抬起胳膊抡掌就朝柏树砍去，嘴中高叫“我绝不会永远这么穷下去！···”，随着“咔嚓···咚”两声响，碗口粗的柏树斜杈让他齐齐砍落！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的心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里给蹦出来，痴痴地盯着自已的手掌：除了刚才那个红包外，手掌丝毫未损！而且不疼也不痒，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可怪事了，难道一直困扰着自已好长时间的硬气功，就让他这么轻易地给突破啦？”他蹦了起来，一想不对，又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地上的树杈——断处还露着白森森的茬口，他又象刚才那样运足了气，一掌下去——断了！又一掌下去——还是断了！此时的手掌简直就成了劈斧！他狂喜的一个箭步，就蹿到了崖边儿，脚尖儿都探了出去！胳膊抬起，凌空的样子恰似待飞的雄鹰！还是压不住自已的兴奋劲儿，两只胳膊在空中又抡起了圆圈，，觉着还是不够过瘾，双手又捂在嘴边张开大嘴——他要让莽林所有的人全知道“哎···”刚喊出一个字，就看到泸水河两边的地里，有了星星点点的许多人，他就一下把喊叫害羞地噎了回去。

    再仔细看下面：所有的人都象嵌在了黄澄澄的稻田里，灿烂的阳光照着，人们手里的镰刀反着光，一闪一闪地向前移动的很快，身后便出现了一块块空地，此时西边儿几大团的黑云，正急速地向东边儿的日头飞过去，一股股的凉气也随着狂风袭过峰顶，很快太阳就被黑云完全遮住了，崖上崖下暗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