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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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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与乌雅福晋都是由佟贵妃举荐得以侍奉康熙的,因而哪怕宜嫔性子骄傲些,对佟贵妃也恭敬相待,乌雅福晋瞧着生得清秀柔顺模样,好像天生没大脾气似的,对佟贵妃自然恭敬温顺。

    路上三人说起家中小妹,谈及容色性格,宜嫔道:“我那几个妹妹倒都不大出众,只是性子老实,跟着我阿玛在盛京,现下都各有婚配了。要说还是果毅公府上的好运道,单一个皇后娘娘便雍容端庄至此,如今又有三格格,亦是出落得不凡,这好福气可不是寻常人家比得了的。”

    这是说她不老实呢?

    敏若暗暗扬眉,权当没听出宜嫔话里的意思,只抿着三分欣喜又恭谨的笑意道:“娘娘盛誉至此,奴才愧不敢当。”

    宜嫔转头瞥她一眼,想是心里琢磨这人莫不是傻,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呢。

    佟贵妃此时已淡淡道:“皇后娘娘阿玛是恪僖公1老大人,老大人一生于朝中颇有声誉位极人臣,更是先帝为咱们万岁爷钦点的辅政大臣,他的儿女自然不凡。”

    嗯,混到最后得罪康熙被削爵夺官,敏若在心里默默接道:倒是也没啥,就是略为眼盲心瞎,站错队得罪皇帝这事一般大臣都做不出来。

    还是乌雅福晋软声道:“常闻皇后娘娘的玛法是咱们大清的开国五大功臣之一,追谥弘毅配享太庙,与费英东大人同伴□□皇帝左右,生前就是大清的巴图鲁,英勇不凡,皇后娘娘有祖父如斯,怪道雍容华端远胜常人,三格格也如此出众不凡。”

    敏若心道德妃年轻时候这不是挺会说话的么?怎么老了就混到和皇帝儿子针锋相对的地步了,面上还带含羞低头,宜嫔转头眼含讥讽地看着乌雅福晋,“听说万岁爷最近教乌雅妹妹读书认字,怪道如今说话也好听了,妹妹好生学学,回头也教教姐姐我怎么说话,等我学会了,我说的话,万岁爷和娘娘也都喜欢了。”

    比起深得康熙喜欢,得以于今年八月封嫔的宜嫔,这位未来康熙后宫的胜者如今还只是在庶妃位——其实按照敏若接收的原身前世的记忆,这位未来的德妃本应于今年九月由皇后进言,以“柔顺恭婉”晋位常在,如今还在庶妃位未得正式品阶,不知何故。

    敏若揣着花盆底稳稳走着,虽然她有原身的记忆、身体习惯,这两个月私底下也踩着花盆底略练了练,走在宫里的十字路上还是要小心谨慎,这会要甩个大马趴,有心人一经运作——此处特指前面那位佟贵妃宫外对钮祜禄氏虎视眈眈的娘家,没准治她个内廷失仪之罪,到时候别说吃香喝辣了,没准她就要到盛京或者直隶喝稀粥了。

    为钮祜禄氏女教养声誉,皇后也未必会全力保她。

    敏若已是神游天外了,面上还是端正温恭的模样,佟贵妃抬步进慈宁门的时候眼角余光从她身上快速略过,心中是什么想法只有佟贵妃她自己知道。

    太皇太后不喜喧闹,常日里不大见嫔妃们,佟贵妃是牌面上的人——在宫里有面!宜嫔是跟着佟贵妃来蹭面熟的,乌雅福晋的身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敏若心里存着疑惑,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坤宁宫。

    这位太皇太后在清朝算是高寿了,算来今年也有六十五岁,青丝已白,鬓发如银,梳着时下常见满族女子梳的盘辫,勒着石青红绒线绣五福捧寿的抹额,倚在暖阁炕上盘腿坐着,身材略微臃肿,面部圆润,是很富态的老人模样,身上银灰蜀锦卍字不到头的袷袍,周身除了一串佛珠别无他饰,面容神情颇为慈和。

    这位老太皇太后与她笃信汉佛教的儿子和只考虑政治因素哪个都不信的孙子不同,她深信藏传佛教,时常请喇嘛入宫讲经学习佛法,每日晨昏功课虔诚,希望死后能升入长生天与故人相见团圆。

    敏若一进暖阁就闻到一股檀香气,不浓,不会很冲鼻,她跟在三位嫔妃身后行礼请安,太皇太后着眼一看,见多出一个人来,抬手一指梳着满族少女发式的敏若,问身边的老宫女:“这是皇后家的那孩子吗?”

    她满语说得有些慢,敏若听得清楚,又听她身边的老宫女应道:“是,这位正是钮祜禄家的三格格,听说有个汉名叫‘敏若’。”

    “敏若。”太皇太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汉字,然后对苏麻喇道:“鄂尔齐的福晋似乎也有个汉名……遏必隆这几个女儿的名字都取得好听。”

    敏若知道札什的福晋指的是原身嫁到蒙古巴林部的大姐钮祜禄·钟若,那位鄂尔齐正是孝庄文皇后所钟爱的女儿阿图——即康熙的姑姑固伦淑慧长公主的儿子,算来钟若正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媳。

    能叫太皇太后记住他媳妇的名字,可见固伦淑慧长公主这一脉到小孙儿都很得太皇太后的喜爱看重。

    有了这一重关系,太皇太后看敏若似乎也顺眼了许多,笑得颇为和蔼地对敏若道:“你近前来,叫我看看。”

    敏若于是进前,向太皇太后行了大礼,仗着最近练得比较多,她的满语说得还算顺溜,“奴才钮祜禄·敏若给太皇太后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安万福。”

    “好,好,好标致的小姑娘。”太皇太后又问她素日在家常做什么,敏若按照当事标准答案回答会做针黹,偶尔会与弟弟赛马练骑射,嗅着鼻尖的檀香气,又补了一句偶尔也会沏茶制香。

    太皇太后听闻起了兴致,略问两句如何制香,敏若便以檀香为例讲解会以檀香粉加其他香料制成香丸,又从兰杜手中取来早在皇后的示意下准备的一串香丸手串奉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愈发起了兴致,拿在手上把玩半日,这时宜嫔忽然道:“老祖宗,皇后娘娘家里这位三格格可还是个能读书作画的能人呢,听闻素日读书写字都很好,咱们皇上还夸过呢。”

    康熙啥时候夸过她写字作画?哪怕那日在庄子上,夸的也是她和法喀帮盼儿的事吧。康熙从未见过她的字画,又从何来夸。

    敏若感慨了一番这位宜嫔娘娘虽然不是搞文字工作的,但语言艺术也练习得非常优秀。

    心里想着,面上还得有点羞赧地道:“只是平日里喜欢瞎折腾罢了,书读得不好,额娘还总说我。不知皇上夸过,若知道皇上是怎么夸的,必得请人拿好字写出来挂在家里院门口,叫额娘再不许说我字写得丑了。”

    她可没说谎,舒舒觉罗氏看不惯原身性子柔懦只爱读书写字,往常总说原身,于是说得颇为恳切,俨然一副真挚模样。

    敏若这招纯属躺地无赖的破局方法,但太皇太后很吃着套,只见她指着宜嫔笑着说:“这是宫里第一等嘴里没边,我们可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夸的,你回头就追着你宜嫔娘娘,必得问出来,才好写着叫你额娘认了。”

    说着,又道:“瞧你斯斯文文的模样,就知道你必是认得字的,读过书才能明理,宫里读过书的少,你姐姐就是难得通文墨的,我就喜欢她知书达理的,当年仁孝在的时候也是能陪老婆子我讲讲佛理,给我读读经书。……佟妃也写得好字,比你姑爸爸的字强。”

    她说了一堆人,没一个是宜嫔得罪得起的,她越说,宜嫔的头低得越低,最后只能讪笑着面对转头看她的佟贵妃。

    太皇太后坐在炕上,将她们的眼神官司尽收入眼中,转头看向乌雅福晋,“皇后说你识得汉字,梵文也写得好,我想叫你译两部去年广济寺的震寰和尚进上的经书,本是要求皇后的,可皇后这段日子一直病着,精神不济,她说你懂梵文也会认得汉字,你且试着帮我译一译吧。”

    她命人取来经书,还有些笔墨,“不叫你白写字,写好了,有润笔费与你的。”

    从这句话就可见她是个颇为诙谐的人,乌雅福晋哪敢受这话,连道不敢,又说自己笔力浅薄,愿意勉力一试。

    太皇太后又看向敏若,眼中含着慈和笑意,“丫头,你可懂梵文吗?”

    敏若道:“略知道一些,会读,不大会写。”

    太皇太后笑道:“会读就很不错了,你留下,陪我说说话,等会读读经书,从前你姐姐也常陪我这老婆子,你们年轻人眼睛好,读书声音也脆,中听!”

    敏若自然应是,佟贵妃三人听到这话就知道该告退了,果然没一会太皇太后就道:“你们的孝心我知道了,去吧。平日里服侍皇帝,你们也忙,不必日日往我这来。那经书不要急,年前与我就是了。”

    前头的话是对佟贵妃与宜嫔说的,后一句对乌雅福晋说的,三人连忙称是,然后告退,乌雅贵人从暖阁退出去的时候,看敏若的目光都有些炙热。

    似是感激又不像是对敏若的感激,敏若敏锐地注意到了,心里盘算着她那位姐姐是怎么促成今日这桩事的,又多少感觉到皇后的用心。

    皇后是希望乌雅氏能记住皇后今日提拔她的这份情的,这其中有多少是为了给敏若铺路?

    嫔妃三人退下了,太皇太后示意敏若念炕桌上的经书,敏若拿起来,她上辈子曾与皇家寺庙打过很长时间的一场交道,对梵文不说比老和尚精通至少能写能念远超一帮和尚——毕竟当时是为自己谋命,为了自己的小命和谋好处练的,有利可图,自然要下苦功夫。

    她的大部分梵语经文念得都比和尚都溜,气质那也是特意端着练过的,这会要念起经来毫不含糊。

    她诵经时声音顿挫平缓柔和如山泉水潺潺,颇有一番韵味,太皇太后先是看着她,后来也不由闭目认真聆听经文,拗口的梵文从她口中吐出,柔和的音色带着天然的慈悲,仿佛莲台上的菩萨从云端走下,足踏大地普度苍生疾苦——其实是上辈子为了忽悠变态皇帝练的。

    太皇太后闭目凝神静听经文,脑海中好像一会能联想到苍翠的、绿油油的草地,一会是湛蓝的、有雄鹰飞翔的天空,都是生机勃勃的;想起草原上成群的牛马,想起少年时听喇嘛诵经时老喇嘛苍老沙哑又慈和的声音面容。

    年轻姑娘如泉水潺潺般的诵经声不急不缓地传入耳中,太皇太后定定坐着,莫名想起了阔别多年的故乡。

    ——其实全是上辈子为了保命与混好日子练出来的技能,俗话说得好,不面对压力,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里。

    比如敏若以前就想不到自己有跟大和尚混的天赋,也想不到这强练出来的能耐上辈子给自己混了口安稳饭吃还不完,这辈子还能给她继续捞好处。

    这家伙的,出去还不得给菩萨多添两个铜板的香油钱。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爱贪权揽势的人。”赵嬷嬷笑眯眯道,云嬷嬷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老了,老了,也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了。三格格如今这样子就很好,果然是人得到了那境地才能有改变,平日里再怎么教,有一千、一万句说教,都比不过这正事压一下。也好,也好……”

    屋里蜡烛燃烧发出窸窣的声响,赵嬷嬷低下头比量着手里的丝线颜色,二人都没再言语。

    这二人的一番交谈敏若是不知道的,但也在她的预测之中。

    她这一手其实真正针对的并不是苏里嬷嬷,苏里嬷嬷顶多算是儆猴的小鸡仔,她真正要震慑住的是这两位有能耐有手腕也有心的“老”嬷嬷。

    前明皇宫出来的旧人,要震慑住她们俨然需要智取。

    这二人年岁都不小了,颠沛半生最终投靠到钮祜禄家门下,是舒舒觉罗氏给小女儿“抢”来的教引嬷嬷。

    敏若如今身边的大丫头之一的迎冬是云嬷嬷的老来女,她怀着迎冬时候遭了变故,当时年岁已经不小,在京里时受了当时还是钮祜禄家二格格的皇后的恩惠,便做了敏若的奶嬷嬷,指天发誓会跟好敏若,万事为她着想。

    赵嬷嬷是云嬷嬷后招来的,她一人半生并未婚嫁,被云嬷嬷招揽来时原身才八岁,本是云嬷嬷存心照顾旧友、也为了原身身边排场好看才招来的,当时原身后头几位小格格也正是要教引嬷嬷的时候,府里为了赵嬷嬷的去处好一番热闹,最终是舒舒觉罗氏大闹一场才生将她留在敏若身边的。

    要论宅斗水平和宫斗水平,这两位应该是整个钮祜禄府的高个子了,更要命的是她们中拿主意的云嬷嬷受的是皇后的恩惠,心里向的必定是钮祜禄家。

    而这种积年侍奉在小主人身边的老嬷嬷总会犯一种老病,就叫“老奴全是为了你好啊”。

    敏若绝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操纵的人,为防日后的麻烦,她们最好把战局在宫外就摊开推平了。

    这两位带入宫,会让敏若日后省了在许多麻烦事上操的心,但前提是敏若真正地收服她们。

    无需她们对敏若毕恭毕敬刀山火海忠心不二,只需要她们清醒明白,别犯那“忠仆”的老病。

    原身的性格可太适合这种忠仆了,在原身记忆中,她在宫里的日子也确实处处都是此二人替她拿主意把分寸,甚至因为原身软懦的性格,日久天长她们便习惯了不通过原身自己拿主意。

    她们的出发点固然是为了原身好的,但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

    她们本应是为原身提建议、提醒原身的人,最终却成为了把控“操纵”原身的人,这不可怕吗?

    原身天性柔顺不在意这个甚至庆幸于身边有此二人,敏若可不是那种性格。

    在她身边的人,最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知道与她相处的分寸在哪里。

    不然纵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她也不会留。

    她是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不是想进宫开拖拉机的,每天睁开眼睛还得想想怎么把控机头和这俩人别劲,累得慌。

    笑死,她可没有那搞极限拖拉运动的爱好。

    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窝上几十年,每天吃饱穿暖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不用伺候人不用算计人不用揣摩人心。

    灵庆观“据说”是个历史悠久的老道观了,敏若后世在北京上学的时候没听说过这家道观,只记得道观这片搞的是个小别墅区,故而对此持辩证怀疑态度。

    但管他历史真长假长呢,茶好喝、地方好待,前天在这溜达完昨天还凑巧地发了一笔隐形的未来财富。敏若今天溜溜达达锻炼身体似的上了山,往香油钱的桶里塞了两串大钱——但凡超过一两银子,她都不带扔到宗教场所里养和尚道士的。

    这是作为一个铁公鸡的职业素养。

    不过上山时候见到几个道士带着小道士推着几辆车下山,嘴里说去施粥送棉衣去,敏若随口与大厅里递香的道长问了一句,那道长便笑道:“昨日落了秋雨,天气愈凉,要将前备下的棉衣散到山脚村落中,给积年岁的贫弱老人。这是本观的定例,二十几年来,从未改过的。施粥是每旬一次,本观自有田地出息供维系日常,善福寿们舍的善钱只用在此处。”

    敏若微怔一瞬,旋即赞道:“是好事,大好事。”

    她想起他们推着的东西极多,又带着四五个小道士,便吩咐跟来的护卫分两个过去帮帮忙,那道长连道不用,敏若道:“旁的也不说,多两个人,也能看紧些孩子,要入冬了,拐子愈发活动起来,孩子丢了可不了得。”

    她认得这位是这灵庆观的主持,听说俗家姓祝,知道他做得主,便多说了两句。

    祝主持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满面受教地点头,敏若权当他听进去了,吩咐护卫两声,微微颔首,转身出大殿往后去了。

    她权当是日行一善了,从殿里出来,见兰芳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好笑,打趣着问:“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也苦吧这一张脸。”

    这几个月和她亲近的这几个婢女多少习惯了她如今的性子,也因是循序渐进着变的,倒没惹人疑惑,这会兰芳闷头没做声,等走到后头避人处才道:“格格您怎么总好往这边来?那头灵若寺不也有茶喝吗?这里头……”

    她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怕惹敏若惊怕,敏若却拍了拍她的肩,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边茶好,待着也舒心。我瞧人也不错,比隔壁好。你且安了你的这颗心吧。”

    其实她知道云芳担心的是什么,别的不说,上辈子隔三差五半夜有人踩屋顶瓦片子的日子她过了十几年,还在屋顶搞过碎石子做暗器,跟宫里的扫地僧老太监学过两手粗浅的养身功,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不大的一个山间道观,五六个常见的壮年道士,各个脚下都有功夫,其中还有一个听说是常年下山搞义诊的,主持记账的那手字见过,不是童子功练不出来那风骨劲力。

    说是个普通道观谁信?

    但她不在乎这些,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好奇心害死猫,甭管这群人什么本事来头,有行善济人的心,也确实老老实实在这边窝了二十几年了,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也没必要探根究底,谁还没个秘密呢?

    就比如她,她现在就在发愁怎么才能保证生下的两个崽一定都是原主上辈子的崽,别横空生出个意外来,多生一个崽就多一次疼啊!

    答应了原主的肯定要做到,她要尽量控制精准保证生出原主的两个娃,绝不多生一个!

    优生优育,幸福你我他。

    在山上坐了半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下山的时候敏若已经把这件事彻底抛之脑后了——日子还长呢,她这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现在白焦虑个啥呀!

    原主上辈子在宫里混那么多年,恰好就怀了两回孕生了两回崽,她现在用的就是原主的身体,四舍五入就是原主了,凭啥怀孕的时间和崽就不一样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确实需要做两手准备,但时间还长嘛,还有好今年才进宫呢,现在就开始想简直就是浪费珍贵的脑细胞。

    敏若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兰杜还以为她怎么了,关切的询问刚要出口,忽然听敏若说:“趁着盼儿没走之前,咱们吃一次佛跳墙吧!鲍鱼、花胶、鹿筋、火腿……浓浓地炖上一盅,有黄酒的醇香也有食材的鲜美,这个时节天气冷了,热乎乎地吃上一碗正好!”

    她越说越觉着可行,更是彻底把刚才想的事都撇到瓜哇国去了,心里盘算好庄子上现成的材料都有什么、佛跳墙里能放些什么,鲜美醇厚的滋味仿佛已在舌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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