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另类表白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高中的节奏比初中更快，适应新环境以及新的知识点，让于佳清觉得连喘息都是一种奢侈。她基础并不好，总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去理解，去练习，紧赶慢赶的她在开学后第一次月考中又被打回了原型，不过有点进步的是，这次她不再是倒数第一，有人考的比她还差。
趁着别人都出去活动，于佳清站在教室后面看着那张成绩单发呆。
“你考得也不怎么样，用得着端详这么长时间？”林舟插着兜慢慢踱到她身边。
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在那张脸的衬托下，这份气质多了几分潇洒和不羁。
“就是就是，我哪有你厉害啊，都后无来者了。”成绩的进步给了于佳清极大的鼓舞，竟然滋生出了些傲慢，明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对面是林舟，她就按耐不住。
“你开心就好。”这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借你吉言，下次我一定会更好。”虽然夸下海口，但也不是太过分吧，要是能进到光荣榜，呸，于佳清笑自己异想天开，要真有这么一天，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学习当然重要，但另一件事好像也很重要。喜欢是什么感觉，于佳清不知道，但偷偷观察许梓阳这件事，她知道是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病了，得了一种只要看到许梓阳就能好的病。
这是夸张的说法，于佳清喜欢看许梓阳，也顺带喜欢上了能让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课间操。
榆西一中的操场很大，能容纳下多个班级同时活动，十六班对着一班，于佳清能在人群中一下就捕捉到许梓阳，却在他抬头的瞬间把目光移开，自欺欺人的做法，好像对方真的能看到自己，既希望他看见，又希望他永远不知道。
这一切的惊慌失措，林舟都知道，空气像浸了毒粉的雾气，一点一点吸入肺腑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今年的榆西有点反常，十月份早早就到了，秋天却迟迟未到，太阳依旧如夏日火热耀眼。
学校要举行迎国庆歌唱比赛，两个班级合唱，班主任的安排让人捉摸不透，当提着凳子到一班的时候，于佳清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这么轻易地走进了这个学霸云集的地方，像梦一样难以置信。
教室容量不大，多次练习之后空气有些闷热，高一一班的班主任见状就索性让他们先休息，等到吃过晚饭天气凉一点再练。
于佳清注意到许梓阳怕热，下课后跑去学校超市买了两瓶常温的水，拿在手上却犯了难。
要怎么给呢？
“人家有的是人送。”一道讥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佳清扭头，是林舟。
“什么意思？”
“你看。”林舟把自己手里的一瓶饮料杵到于佳清怀里，于佳清连忙接住。
顺着林舟的眼神，于佳清才发现许梓阳站在一片树荫下像是在等人，一个女孩子站在他身边，两人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水。看那神态似乎在交谈，有来有往。
于佳清看完了，垂下眼用手摩挲着自己买的水，怀里还躺着一瓶。“那又怎么样呢？”
“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于佳清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林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三番五次刁难我，有意思吗？”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林舟呛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自以为是，你做这些之前有考虑过后果吗，他不愿意的话怎么办，你要怎么收场，你想过你自己吗，醒醒吧。”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是啊”林舟轻嗤，“我还不是一样，可于佳清，我再怎么做，再怎么胡闹，我们才是一类人，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吗？”
“够了。”于佳清把他的水摔回他手里，“你不就是跟那群人一样看不起我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和他到底是不是。”
明明把最残忍不过的现实揭露给她看，于佳清还是不死心，泪水被逼回眼眶，憋着一口气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许梓阳在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林舟如置身在一片冰冷中，一定是时间的问题，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可以参与到于佳清的生活里，不再这样每次都惹她生气，手里的饮料还是如常的温度，如果林舟愿意，上面肯定还有于佳清肌肤清香的气味。但林舟忍得住，他不要在输了之后又丢了尊严。
于是转身，走向与之截然相反的另一面，也许看不见，心痛就能少一分。
“佳清。”许梓阳看到走过来的于佳清，自然而然地叫住了她。
于佳清回过神，想起要跟他打招呼，“哦，你好，好巧。”
“你怎么了？刚才，”许梓阳往后面看，“我看到你们在吵架，还好吗？”
许梓阳其实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于佳清，就在前一段时间，他还对这个女孩子心生好感，可后来才明白，原来不过是一时兴起，意识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他只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或许林舟有一句话是对的，许梓阳这样的人，最懂的及时止损了。
即便面对棘手的问题，他也还是保持着礼貌，这是他的壳，他假装是个正人君子的保护壳，不能丢，也觉不能让于佳清知道。
“哦，没事，是你看错了。”于佳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你在等人吗？”
“对啊，梓阳怕热，我们就躲在这儿。”回答她的是旁边那个女生。
于佳清不得不正视她，清秀的五官，带着金边眼镜，高挑瘦削的身材，健谈的模样，相比也一定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
反观自己，恐怕也只有脸能看过去。
于佳清顿时就不想较劲了，算了吧，就这样吧，谁还没个失意的时候呢。
“那你们可真厉害。”不假思索的一句话，连想表达的内涵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介意什么，是这个女孩跟许梓阳更般配这件事吗？还是林舟尖锐的挑破事实这件事呢，林舟，又是林舟。
什么时候，林舟已经能这么影响她了。
两人不解地看向她，“佳清，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吗？我很正常啊。”假笑有点累，“一定是你们看错了。”
颠三倒四的话语，不免让人怀疑，许梓阳抬起手想摸她额头，还没碰到，便被她躲开。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中暑了，要去校医室吗？”
“不用。”
于佳清留下这句话就不想再待在这里，后来每次想起这个场景，她也觉得自己当时肯定脑子不合适，否则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大课间还有十分钟结束，班上的人陆续回来，只有林舟的座位空空如也。
于佳清把自己的一杯水放到林舟桌子上，水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背面写着字。假装在看书，其实留意着进来人的一举一动。
晚自习还未结束，林舟起身离开座位，出去时丢给于佳清一个小纸团。是她今天下午放的纸条，只不过另一面也有了字。
“出来”简单利落，笔锋凌厉。
于佳清忐忑不安地跟着林舟去了教学楼后面，一个别人不轻易发现的隐蔽角落。
面对面站定，“什么意思？”林舟先开口。
于佳清不想看他，“就是字面意思。”
“我想听实话，不要自作聪明。”
如今主动权在人家手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我想和你交往，很难理解吗？”于佳清抬头。
“理由。”
“没有理由，想就想了。”
真的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林舟踢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我不愿意”
“为什么？”
林舟不说话了，抿着唇看于佳清，神情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又要证明吗？”于佳清反问，早就该猜到了。“你烦不烦，用这么幼稚的把戏，你别说你每天跟着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又怎样？”林舟抱臂，“现在表白的是你，求着我的也是你，求人就拿出点诚意。”
于佳清突然向前一步，伸手拉下林舟的领子，踮起脚吻向他。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这样够不够？”两人挨得很近，鼻尖相触，于佳清说话时的呼吸悉数喷洒在林舟脸上。
甜甜的，跟林舟梦中她甜腻的声音突破感官重合在了一起。
像最迷人的毒药，让林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理智，双手揽住于佳清的腰，拉向自己怀里，“不够。”
“哼”于佳清冷笑，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你给我等着。”
这次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明明是先主动的那个人，在林舟愈来愈用力的亲吻中，于佳清渐渐败下阵来，只能凭着身体本能依偎着林舟，任他在自己口中索取。
月亮格外明亮，却照不见阴影里纠缠的那双人影。
其实那个时候，林舟很想问于佳清，是不是拿准了他对她没有办法，所以才敢那么大胆地去欺骗他的感情，用他的真心去为她所谓的爱情做实验。以至于到后来能那么冷漠决绝地说出分手。
既然不会善终，又何必来招惹。
可林舟不会，于佳清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他就早已丢盔弃甲，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