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2各怀心事
又是一个周五，和上周比起来，云雀恭弥的这一天实在是太过平静。搁置的事务在前两天已经处理完毕，短期内也没有新的安排，云雀恭弥少见地体会到了几分无聊。他起身走到窗边，天气晴好，暖春的气息明显浓郁起来。
一只黄色的小鸟从某处飞来，迤迤然降落在云雀恭弥伸出的手指上。云雀恭弥露出几分笑意，揉了揉它蓬松的羽毛，小鸟的身体暖融融的，触感温柔又鲜活，云雀恭弥没忍住又多揉了几下。
“云雀！”云豆呼唤着他的名字，云雀恭弥感受着手心指尖熟悉的丰满触感，在他忙着的时候小家伙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这个认知让云雀恭弥相当满意。他扬手小鸟飞起，愉悦道：“走吧，我们出去逛逛。”没事做的话，就去遛鸟，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抓几只鬼怪——他现在对这东西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其实这种事情去问四月一日应该更快，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收取咨询费用，不能直接用钱完成的交易都太过麻烦，还不如就自食其力——这些年云雀恭弥研究世界七大不可思议也算积累了不少经验。遗憾的是他不能把视觉共享，不然这些数据收集类的工作就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
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云雀恭弥做这些调查更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弄清阿诺德所处的状态。身为初代的云之守护者，阿诺德毫无例外已经彻底死去，但之前出现帮他点燃火炎的指环里的阿诺德并不是什么沉睡在指环中的灵魂，而是一种由火炎驱动的立体投影，证据就是草壁哲矢同样也能看到他。而且阿诺德是否出现完全不受云雀恭弥的意志影响，也即，即使只是投影，阿诺德也还保留有独立的意识。
这就很奇怪了，并非灵魂，却又有自己的意识，他到底是什么？彭格列指环隐藏的秘密，或许比云雀恭弥预计的更多。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敲响。云雀恭弥顺手开了门，就看见卢卡·贝里尼站在门口。“boss！”卢卡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云雀恭弥会亲自给他开门，“您这是……”
“有什么事？”云雀恭弥问。
“呃，沢田先生告诉我们迪诺先生想要来看望您，他没能拦住……”卢卡观察着自家boss的表情，连忙补充道，“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张今天下午两点飞往伦敦的机票，乘机人填写的是您的名字。”
“机票？”云雀恭弥皱着眉，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翻了几页，饶有兴味地笑了。
卢卡不知道云雀恭弥在笑什么，身为云雀恭弥的秘书，他当然看过这份文件，而且上个星期就看过了。发生在沢田纲吉身上的事风纪财团的高层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因此收到通知的时候心情都有些微妙——他们倒不是在乎沢田纲吉的心路历程，只是拿着被云雀恭弥拒绝过一次的方案再来，令他们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沢田纲吉决心的体现，还是他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
“boss？”云雀恭弥此时看起来并不像是被激怒了，卢卡大着胆子问，“您打算去伦敦吗？”此时还不到午餐时间，立刻开始收拾行李的话，时间其实还挺宽裕。
云雀恭弥答非所问：“沢田纲吉肯定和跳马说了什么。”
“欸？”卢卡没能跟上自家boss的思路，但身为云雀恭弥秘书的素养让他开口：“收到通知的时候我联系了加百罗涅，迪诺先生的确刚刚出门，如果他的确是要来见您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到。”
云雀恭弥和他的大部分熟人相处模式都挺不同寻常，至少自认为是正常人的卢卡是这么觉得的。云雀恭弥对他不感兴趣的人态度总是非常冷淡，而若他感兴趣……该说是热情吗，即使这份热情总是体现在武器而非语言上。卢卡对自家boss是暴力狂这种事还算接受良好，这些年虽然稍微收敛了点，本质仍没什么变化。大多数时候云雀恭弥会欢迎迪诺的到访，这位加百罗涅的首领是少见的愿意应付云雀恭弥澎湃的战意且具备相当实力的人。不过有些时候，比如现在，云雀恭弥的态度就会变得相当微妙。
不过卢卡也很能理解，以云雀恭弥家庭教师自居的迪诺，感情实在是丰沛得过分，简直不像是黑手党的首领。他虽然非常相信自己学生的实力，但当云雀恭弥受伤时——虽然这种情况挺少见的——他那保护欲就会嘭地膨胀开来。用云雀恭弥自己的话说，烦人程度千百倍地上升。说来有趣，虽然云雀恭弥本人相当坦诚，但并不太擅长应付别人的坦诚，比如笹川了平，比如迪诺。卢卡偶而会觉得有这样反差感的上司还挺有趣的——当然他并没有胆子将这些心思在云雀恭弥面前表现出来。
云雀恭弥点了点头，抖了抖手中的资料，哼了一声：“反正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去一趟好了。”
“欸？呃、我是说，我会帮您安排好后面的行程。”卢卡没想到云雀恭弥这么好说话，所以他上次为什么要去揍沢田纲吉来着？哦对了，迪诺马上要来了，考虑到云雀恭弥现在的情况，想要躲出去也情有可原……他咳嗽一声掩住心思，又问道：“那迪诺先生……”
“不用管他。”云雀恭弥不以为意，他回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浮萍拐——没法点燃火炎的另一个不便之处：没法携带大件武器。“我现在就走。”
“欸？”卢卡又是一愣，“午餐——”
“无所谓。去告诉沢田纲吉，下不为例。”说完，云雀恭弥招手引来云豆，带着自家宠物大步出了门。
“是。”卢卡应声，大概理清了前因后果，不由为沢田纲吉展露出的些许腹黑啧啧称奇。以及是错觉吗？他感觉虽然失去了能力，但自家boss最近几天的心情似乎都还相当不错。他不由有些好奇云雀恭弥这段时间的经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大概是没办法被满足了，云雀恭弥最平易近人的时候也不会和别人讲自己的事。
打电话给草壁哲矢让他与英国的代理人对接，云雀恭弥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也用不着他收拾什么，别说既定的行程只有三天，体贴的草壁哲矢总是会给他准备家中常备出行套装，云雀恭弥需要做的只是把箱子打开把浮萍拐放进去而已。
想想也是感慨。在云雀恭弥还是个国中生的时候就常常把浮萍拐随身携带，十年后的现在他习惯了便利的匣子，再带浮萍拐总觉得有些麻烦。草壁哲矢也有为他准备枪械，但一来那东西过不了安检，二来云雀恭弥的枪法平平，横向比较甚至有些拉跨——不过整个彭格列领导层里也就狱寺隼人和巴吉尔的枪法比较拿得出手，或许还得算上藏萨斯。
说起来身为第一杀手里包恩的学生，沢田纲吉和迪诺的枪法似乎也……
冰箱里还有草壁哲矢准备的甜品，云雀恭弥挑了几个喜欢的吃掉，又给云豆喂了点东西，就提着箱子出了门。山本武已经将他的车还了回来，他于是开车去了机场。把车停在机场停车场等部下来回收，云雀恭弥收到了草壁哲矢的短信，大概是关于他在英国的日程安排。但还没等他点开，狱寺隼人的名字弹了出来——云雀恭弥挑起眉，接通电话。
“有事？”
“我在停车场出口。”狱寺隼人说。云雀恭弥望过去，果然看见狱寺隼人叼着根烟站在那里。他诧异地挂断电话，走到狱寺隼人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狱寺隼人啧了一声，带着十足的不情愿开口道：“来给你帮忙。”
“嗯？”
“有什么好质疑的！你知不知道十代目在担心你！”狱寺隼人的怒火噌地燃起，云雀恭弥的态度他真是看一次气一次，真是好不了了！
“担心我？”云雀恭弥嗤笑，“他这么闲的话，不如先担心一下他自己。”
“你！哼，算了。”狱寺隼人吐出一口烟，按灭了烟头，“总之这是十代目重视的事，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我回去了。”云雀恭弥转身要走，狱寺隼人抓住他的肩将他扯回来：“回来！”
云雀恭弥挑眉：“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我是去度假！度假你懂吗！帮你只是顺便的！”狱寺隼人大声道。
“哈？”
“哈什么哈！”见云雀恭弥打量他，狱寺隼人啧了声，“你来得太慢了！我的行李已经送去托运了。”
云雀恭弥盯着他看，狱寺隼人被看得全身不自在。“怎、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去值机啊！”
“你不想见到沢田纲吉。”云雀恭弥说。
“……没错。”云雀恭弥本以为狱寺隼人会因此爆炸，但出乎他的意料，狱寺隼人虽然神色阴沉下来，但并没有反对，这令一向只会让别人尴尬的云雀恭弥稍感不知所措。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他不会介意。”
“是啊。”狱寺隼人又掏了根烟出来点上。他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夹着烟，被淡白的烟雾环绕，看起来像是正思考人生的不良青年。云雀恭弥皱着眉看他，却也没有阻止。他听见狱寺隼人低声道：“所以我才不敢见他。”他瞥了一眼云雀恭弥，“想笑就笑吧。”
云雀恭弥挑眉，但并没有笑。他耐着性子等狱寺隼人把那根烟抽完，然后迈步走向机场大厅：“随便你吧，走了。”
狱寺隼人闭了闭眼，把烟头按灭，快走几步追上云雀恭弥。当两人并肩时，他就恢复了平日的冷面酷哥形态。云雀恭弥扫了他一眼，开口道：“下次再在我面前吸烟，就咬杀你。”
“啊，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