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异样的认知
贾杰敏将瞿晓云的故事对姚玉媛道出。总结;一个人如果没了心灵的品味,则对外界的异性实在就是绿头苍蝇一般“嗡、嗡……!”飞响。她希望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心灵品味。
姚玉媛却不以为然。她驳斥她,这是一种享受。享受被人宠,被人爱,被人当宝贝的甜蜜心理。女人天生就是该得此殊荣。又委婉地指出可能是家庭的不幸困扰了作为常人该享受的氛围。
家庭的不幸是她的硬伤。她没有那样的体验——到底这女人是否应该为了那种被人当宝贝的甜蜜而活着?或者说,女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上帝恩赐给她一个大脑,似乎从来不曾让她休假。这一晚她想了很久才入眠。她试图了解幸福家庭子女的生活体验。凭借她的想象力,她能抽象出来,但对于到底形成什么样的人生观,她感觉模棱两可。
第二天傍晚走出学校门到了空场地,但见龙晓华迎面走来。龙晓华一脸的热情洋溢上前招呼。又问及可是到陆琏去瞿晓云单位去找他了。
因为先前的误会,她还有些抹不去。再听她的话语,多少有些隐藏的画外音。贾杰敏忙纠正:
“不是‘找’的,是碰巧遇上的。”
龙晓华:“听说你好像不愉快,整晚的不言语?”
话语的来源一个是邓艳芬,另一个则是瞿晓云。她冷眼告诉她,对于这样品性的男人,谁遇到是谁的不幸,沉默就是最有力的鄙视。
龙晓华很是惊诧。龙晓华:
“你说他是什么品性的男人?”
贾杰敏:“什么品性难道你不清楚还要来问我么?从冷落汪文玉追求徐西莲的游戏中,再从冷落徐西莲又追逐你的过程中,你还没有看清楚么?”
龙晓华:“他对我说,那是他还没有找到真正爱的感觉。”
难道幸福家庭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分辨能力,没有抗体?贾杰敏:
“没有感觉,就可以泛滥感觉,你认为这样的泛滥的感觉是否能靠得住?”
龙晓华陈述,总而言之,二人已经进入到恋爱阶段,找你问及当时情况,就是想了解当时你们发生的事情。
贾杰敏沉思片刻。贾杰敏:
“那请你告诉我,这消息到底是出至邓艳芬还是瞿晓云本人?”
犹豫片刻。龙晓华:
“邓艳芬关系跟你如此铁,你认为她可会出卖么?”
贾杰敏声音冷冷:
“告诉我实情请不要用反问式的疑问句。”
龙晓华脸上的热情正在退却。龙晓华:
“矫情!”
又说:“这相比我的问题岂不忒不算一回事儿?”
贾杰敏:“在你眼底的‘不算一回事儿’在我却异常重要。如果是你的男朋友,这更说明问题了。”
龙晓华:“那就算是他写信告诉我的,现在你总该回答了吧?”
贾杰敏正色道:
“如果是他写信告诉你的,这更说明了他做贼心虚!”
“心虚……?”她一脸疑惑。
贾杰敏点了点头。忽然间,她感觉到,他当总站人的上门女婿,那正是总站人的不幸。她大有要牺牲自己,拯救总站的念头。于是,她将他龌龊的金钱买卖道出。
龙晓华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她追问细节。她想了解到底当时他得逞否?
贾杰敏:“这重要么?”
龙晓华表示,如果得逞,那便退出,成全你二人。
贾杰敏心在发凉。她还是不明白她的思想。也难怪,姚玉媛也是不能理解。或许,她真的是异类?但她这个异类就是想拯救她。
她告诉他,即便得逞,她也要远离他。因为他不是人,而是一魔。
龙晓华听她的话还是有嫌疑。她追问她,到底可否得逞?
她并不想直面回答。当然,她知道这关系着一个女子的名节。但是,她不想让她情陷进去。贾杰敏:
“这你要问他去。”
又说:“不过他定是遮遮掩掩的,自己干了坏事会承认么?”
其实,贾杰敏长这么大还从未涉及到男女方面的性知识,只翻了两页《少女之心》便丢下,她对男女之微妙就只是个囫囵吞枣的认知。因此,在她的意识形态中,她认为只要被被男人搂抱过,便有怀孕生出小娃娃的可能性。因而,从陆琏回来后,她更显得抑郁了。
龙晓华脸色下沉下去,龙晓华:
“这么说你们俩……?”
贾杰敏擒住眼泪。
此后,龙晓华正式跟瞿晓云提出分手。瞿晓云又跑到了靖城来见了龙晓华。龙晓华将贾杰敏之话说出。瞿晓云叫苦不迭。他坚持否定。此后,瞿晓云彻底淡出总站人圈。
这天吕玉仙上公厕,正走到万年青花园一侧,但见贾中华一人进入了小花园。三步两步忙奔上前去,她叫住了他。沉着脸,吕玉仙:
“姓贾的,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掐断了儿子的生活费用?”
贾中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仿佛呈现出一股生铁的味道:
“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放假一个假期都不知道来看看我,要生活费的时候才知道有我。”
吕玉仙:“别找借口,到底给不给?”
贾中华:“既然你说我找借口我就找了,你答应跟我复婚便给。”
吕玉仙没有想到贾中华会与这种方式提出复婚。吕玉仙:
“不是你要离的,离了还复个啥?!”
贾中华:“我还不是因为你老护着大那个不争气的么?!”
贾中华这一提醒,吕玉仙一下子恢复了意识。吕玉仙:
“等我考虑好再说,现在先说儿子生活费用的问题。”
贾中华明确,说不好复婚的问题,其它问题免谈。
这晚,吕玉仙便将贾中华欲复婚的念头对两姐妹道出,她想掌握二人所持态度。
贾杰玲深受父亲伤害,她的态度是坚决抗拒的。
贾杰敏的受伤来自于外界,她向往着一家人走进一道门而不受他人白眼。
贾杰玲重申,走进一道门倒是不受他人的白眼了,但是,关起门来我们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贾杰敏:“无论过什么日子,都总比遭他人的白眼要强。”
贾杰玲一听急了:
“你是只注重外界的感受而不注重家里人的感受?如果自己都过不顺畅,那只关注外人又有何用?”在贾杰玲心底,她认为贾杰敏是虚荣所致,好面子。当然,她一点也不能理解贾杰敏在学生团体所遭受的歧视;反过来,贾杰敏也不能完全理解贾杰玲来至内心深处对父亲的痛恨。
吕玉仙爱听大女儿的话。走向前来。眼珠转动,一眼鄙视。贾杰敏拙嘴与巧辩。吕玉仙犹如法官审案。稍歇。贾杰敏:
“我希望我们各方面都能考虑到。妈妈今晚提出,那当然是对父亲还有念想,否则便不会提出。而来至外界的鄙视同样重要,可以让你消沉……”
曾经在学校,贾杰玲一贯强势,她一点不能理解她的这种体验。她大声责问她,到底是谁敢鄙视你?告诉老子不给他点原色看看,老子就不信制不住他了!
吕玉仙也将问询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像真等待着控诉苦水的“喜儿”。
贾杰敏沉默了。那是一个特定圈子的埋葬。
时间一秒秒过去。吕玉仙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独特的一眼孟式眼法斜瞥过去。吕玉仙提高了嗓音:
“说呀?小贱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有什么屁就放!”
贾杰玲有些怀疑,杰敏是爱慕虚荣所致。她符合着母亲的声音说,量她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人,她是夸张。
仿佛是被溺进了水流。贾杰敏忽然感觉到,她的心被她们溺死了。身体发出的哆嗦让她拼命想强撑住自己。她的两只手放在裤袋中,攥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中。
贾杰敏沉默。贾杰玲又调和语气:
“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那就让别人去说。”
又说:“你想想,如果父母复婚,家里常常发生战争,妈妈遭罪,我们也跟着受气。”
努力将一口唾液滑进咽喉。贾杰敏:
“我是想,一家人呆在一起多好……”
吕玉仙黑着脸抱起了烟筒。
贾杰玲有些痛恨贾杰敏似乎不明事理。贾杰玲:
“有多好?还不是成天吵吵闹闹的。”
后期吵闹的因素多半是因为贾杰玲结交朋友闹出的风波。贾杰敏脱口而出:
“那还不是因为……”她忽然感觉到,将矛头直指向大姐,似乎又有些残忍还不够客观。她含住了“你!”的话头。
贾杰玲思维敏捷。见她言辞躲闪,她就知道她憋住的“屁”。贾杰玲正色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因为我,可那是因为父亲一直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贾杰敏:“既然你什么都明了,那你就不能忍受眼中钉的角色?想想妈妈后半辈子也需要依靠需要陪伴,而你也将成家走出家门。”
贾杰玲:“妈妈可以依靠我,我都将每月发的工作全交给妈妈,我就是妈妈的依靠。”
又说:“即便我成家了,我也可以将妈妈一块接过去居住。”
这话让吕玉仙心底暖呼呼的。继续吸竹筒,不时的侧偏头。不一会儿整个堂屋中弥漫起铅色烟雾。
贾杰敏是依照别人家现存的家庭组建现象提出。贾杰玲的一方表白,于是乎将她推到了对比台面上。仿佛她是心底揣着龌龊想逃避责任的不孝子女。忽然她意思到,母亲历来都是最有主见的人,当然她的思维不会受二人在这里炒破锅子的影响。停歇一会儿,贾杰敏:
“我们俩说了半天,还是要问问妈妈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竹筒里的水花滚动而响。一口烟喷出。吕玉仙:
“我是想着你爸爸又不待见你大姐,他回来,家又要闹翻天。”
贾杰敏想不透这个“不待见”的源头。曾经她一直以为她不是这个家庭的子女,到后来却有所颠覆。那么,这个“不待见”中是否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秘呢?贾杰敏忽然感觉到,这个家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进一步追问母亲,父亲为什么“不待见”大姐。
吕玉仙:“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还不是因为那信,因为赵玉泉从中挑拨。”
又说:“你爸爸就爱听赵玉泉的话。”
或许父亲管教贾杰玲是严格。但由此而结论“待不得”还是说不过去。贾杰敏:
“那不过就是父亲管教大姐严格了些,但也不能说爸待不得大姐啊?”
贾杰玲:“你没有被他这般管教过,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贾杰敏重申,父亲“飞”过去木凳时,自己是在场的。但是,根本原因还在于她自身。
对于曾经发生的那一段隐秘往事,贾杰玲一直认为,那是父亲欲将她逐出家门的由头。她不想将那件事道出。对于贾杰敏的误会,贾杰玲隐藏说:
“我也有我结交的失误,但父亲对我还憋着另外的心机。”
“另外的心机”说到了问题的核心部分。贾杰敏忙问:
“什么‘另外的心机’?”
吕玉仙一口气流将烟雾吹散。提高声音,吕玉仙:
“打破砂锅问到底,问问砂锅到底有几口米。”
吕玉仙即使征求孩子的意见,又这般藏着掖着的。贾杰敏便爬上了小阁楼去。
贾杰玲走后,吕玉仙思考是否刚才说话的语气重了,贾杰敏还有一年多就毕业,她可不能因为这话将贾杰敏推到贾中华那边去。吕玉仙踏着梯子上了小楼。吕玉仙:
“睡了?”
贾杰敏:“还没呢!”
吕玉仙:“我是要你女孩子养成别刨根问底的习惯。”
贾杰敏不语。
吕玉仙:“我们小时候哪敢像你这般跟你外公外婆说话。”
又说:“你爸爸待不得你姐姐,早就撵她出去了。要不是我拦着,还读高中就撵了。”
贾杰敏不想听这些,她很想知道大姐口中说的“憋着另外的心机”到底指什么?但却不敢问。忽然,贾杰敏脑海中闪现出同是呆在小阁楼上,却听见了楼下父亲跟小姨的对话。贾杰敏:
“妈,小姨原来跟我爸……我听见了。”贾杰敏话说得不是很流畅。吕玉仙却平静地瞟了贾杰敏一眼便又下了楼。
母亲该是对父亲何等地失望,才表露冷漠如此?贾杰敏这样想象,她忽然有一种欲将家事以文本展露出来的思想。但很快,她又扼杀了此念,因为她走不出她畏惧的极限。仅是父母离异,她无端遭受了许多白眼,若是将家事展露,那这骚动的生活圈将是怎样的颠覆?
因为贾杰敏的因素,龙晓华跟瞿晓云宣告分手。对于瞿晓云来说,似乎本厂的女性一点激不起他的兴趣。于是,便展开了对徐凤仙的追求。很快,两人进入恋爱之中。
这天,贾杰敏接到了徐凤仙的来信。贾杰敏很伤感。信中,除了对贾杰敏充满了鄙视外,还为杨琼结拜这样的姐妹痛击。最后还附了一首诗:
万事由天莫强求
何须苦苦用机谋
饱三餐饭常知足
得一帆风便可吸
生事事生何日了
害人人害几时休
冤家宜解不宜结
各自回头看后头
贾杰敏不知自己如何就得罪了徐凤仙。在贾杰敏心底,她更看重友情,而这玩意儿在徐凤仙处却一文不值。难道爱情可以颠覆一个人的正确判断?既然她已淡退出友谊,信件里还加以斥责,那么,贾杰敏也不会傻等在原地。对于一个人的人品,她属于一般不枉下定论的人,而一旦结论,那就彻底关进了心牢之门。
死水一潭的校园生活使得贾杰敏继续沉闷。瞿晓云带来的压力还没淡退,徐凤仙又反目相向。她很渴望被理解。前后两封书信向杨琼发出却未接到回音。贾杰敏心底旷开的空洞扩大着。她很渴望友情。但是,上天似乎故意要为难她一样。莫名中,龙晓华背向;莫名中,徐凤仙又跟随。好不容易结拜了杨琼,现在却是没有半点音信。还好姚玉媛一点不吝啬她约会的排她性。
淡出了丁然没几天,姚玉媛又结交了144地质队的宗胖子。或许是因为贾杰敏不懂事实的缘故,正好符合了姚玉媛讲解的成就感。
这晚,姚玉媛让贾杰敏跟随她过去地质队约会。
红色的中国结让人喜庆,而情人眼里的“结”却是电波曼妙回流的萦绕。天底的放蓝是同一个背景的写照,在灿烂的阳光里,每一丝每一缕都参杂着情人的含笑,两山对弈,浮云联翩,密林里的鸟语花香是两座山灵的聆听,微风轻轻哼响音律,红唇开启,象牙润色,吐露的是钢琴大师弹奏的唯美,却迎来了欲罢不能向往密封琴声的强吻……
暗红色的灯光下,贾杰敏实践了情人眼里的“打结”。这在世人看来,是一种虚无,而在她看来,那是两股气流的纠结,萦绕,以至于飞翔……
走出144大门。她对她说,今后你俩单独场合的约会不会再参与。
姚玉媛调侃是否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贾杰敏实话告诉她一点激发不出来羡慕,更欣赏不了你口中所谓男人的迷人之处。但是,却捕捉到了对方眼中表露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