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钱府败家子
方修道:“已经有一批富商愿意拿出银子,建造书院,只是筹措到的银子仍旧不足,臣打算先将明修书院,农业书院,工程书院这三所书院先建起来,其余的书院,以后再说。”
武明空听见这话,眸子里露出不解之色,问道:“为何先建造这三所书院?”
“明修书院要吸引学子,筹措银子,农业乃是国之根本,工程书院要承担研究蒸汽机的重任。”
方修解释道。
“农业书院难道要去寻一些老农给学子讲学吗?”
虽说农是朝廷的根本,但武明空还是无法想象,一群士子学习如何种地。
“有何不可?”
方修眉头一挑,反问道。
武明空沉默了半晌,道:“种地乃是熟能生巧之事,有农书在,何必要让不事农桑的读书人,去学习如何种地?”
方修笑了笑,道:“陛下误会了,农业书院是要教学子如何种地,却不仅仅教他们如何种地,他们要从农田里钻研出更多的东西,要弄清楚,如何做能让田里长出更多的粮食!”
“这和朕说的有何区别?”
武明空不解。
方修道:
“自然是有区别的,陛下难道以为,世上一开始便存在能够结出大量麦穗的小麦吗?如今田里种的小麦,也是经过无数先人筛选得来的!
除了筛选,还可以培养产量更多的小麦,还可以研究什么肥料,能让小麦长得更好,研究如何大量的生产小麦,研究小麦结穗的本质
总而言之,老农或许知道如何更好的种地,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农业书院的学子便是要将所以然琢磨透彻!这比多开垦几亩良田要更加重要!”
武明空听见这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没再反驳。
片刻后。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方修,悠悠道:“朕听说,你最近让李邀月去珍宝斋学习如何经商?”
方修点了点头,应道:“确有此事。”
武明空见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心情舒畅了一些,哼了一声,道:“希望你还记得朕的话,不要见色起意。”
方修一脸认真的道:“臣已经拥有陛下这样的绝色,世上再也没有女子能入臣的眼睛,因而陛下大可不用担心臣会见色起意。”
“那妲己和杨玉环呢?她们跟朕比,谁美?”
武明空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自然是陛下更美!世上没有一名女子的容貌能跟陛下相提并论!”
方修语气十分坚定。
武明空原以为他会说,陛下与她俩各有各的风情,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这样说,一时语塞,后面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臣希望陛下以后不要再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任何人质疑陛下无与伦比的容颜,哪怕是陛下自己,臣都会伤心的。”
方修望着武明空,一本正经的道。
“”
小女帝听见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没好气道:“过了!”
“一点儿都不过!”
方修提高声调道:“长安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陛下之容颜,说是倾国倾城,也毫不为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女帝见他一脸认真,莫名觉得十分受用,俏脸升起一抹红晕,小声滴咕道:“哪有那么夸张。”
方修见状,趁热打铁,又连续念诵了几首诗。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臣所言没有丝毫夸张,在臣的心里,陛下就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武明空听得俏脸通红,觉得无比的满足。
就在此时。
方修突然道:“臣突然想起来,陛下之前答应给臣调拨二十万两银子,从皇家银行中取内帑的银子,得要陛下的存折。”
武明空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说这么多,该不会就是想骗走朕的存折吧?”
方修听见这话,面露悲愤,一拍桌子,大声道:
“难道臣在陛下的心里就是这般形象!皇家银行是臣一手创办,臣要真想从里面取银子,没有存折又如何!臣不过是尊重皇家银行的规矩,尊重陛下,方才将存折借过来!
没想到,陛下竟然以为臣因为一张存折,而假意奉承陛下,不信臣的一片冰心,臣哎!”
武明空见他不似伪装,好看的桃花眸子里露出一抹慌乱,忙不迭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方修冷冷的反问。
“朕”
武明空咬了咬粉蠢,认错道:“朕只是开个玩笑,朕知道错了。”
这还差不多。
方修在心里滴咕了一句,伸手道:“那陛下可以将存折交给臣了吗?”
“可是,内帑的存折并不在朕的手里。”
武明空面露犹豫,小声道。
“陛下还是信不过臣!臣为朝廷呕心沥血,竟然就被这般对待!用陛下的一点儿银子,陛下都不舍得,臣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陛下!”
方修语气又悲愤起来。
“别说了,朕这就给你拿存折。”
武明空见状,想起他这一年为朝廷做的一切,顿时感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忙不迭的开口安抚,从龙椅下取出存折,交给方修,柔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朕,周国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其余的事情,有百官去办,不必着急,趁着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会,出去散一散心,朕可以陪你。”
方修眉头一挑,道:“陛下在教臣做事?”
“朕只是想让你轻松一些。”
武明空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委屈,小声道。
身后。
林宛儿看着这一幕,大眼睛眨了眨。
心道:明明是方相在问陛下要银子,为何几句话下来,反倒变成了陛下的错。
小侍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太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样,方修最终从小女帝的手上拿到了存折。
存折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存款的数字,一百万两!
“卧槽!原来小女帝这么有钱!”
方修看着上面的数字,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内帑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
足足一百万两,就这样,小女帝还天天哭穷。
“内帑的银子要存在皇家银行,用作储备的银子,不能轻易挪用,这是妲己告诉朕的,所以存折上看着很多,但实际上能够动用的并不多”
武明空似乎看出了方修的想法,开口解释道:“而且内帑的银子也不仅仅只是朕一个人,后宫还有太后,还有几位太妃,还有宫女,她们的衣食用度,皆要用到这笔银子,朕已经想方设法的开源节流,方才勉强够用。”
方修点点头,道:“陛下不用解释,臣都明白。”
小女帝不说顿顿喝白粥,却也差不了多少,四季都穿着龙袍,属于自己的女装并不多。
她也没有办宴会,南巡,北巡的习惯,内帑中花给她的银子很少。
用掉的银子绝大部分都是后宫那些太妃,还有宫女的开销。
“苦了谁,都不能苦了陛下,陛下不必委屈自己,等过段时间,蒸汽机投入生产应用,各大书院开始培养人才,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有用不完的银子!”
方修这话说得极为自信。
小女帝听了,微微一怔。
随即,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笑意,一脸认真的道:“朕相信你”
方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陛下今日为何如此乖巧?”
武明空听见这话,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故作澹然道:“朕向来如此,是你多想了。”
方修想了想,眉梢上挑,道:“该不会是陛下看到臣领受周国摄政王一位,产生了危机感,怕臣会将重心放在周国的朝政上?
再不然就是担心臣会故技重施,封自己为大乾摄政王,从法理上架空陛下?”
武明空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朕要是真担心这一点,指鹿为马后就该想方设法的除掉你!”
方修沉默了几息,反问道:“难道当时陛下不是这么做的吗?”
“”
武明空瞬间语塞。
指鹿为马刚结束的时候。
她确实想过,动用一切力量除掉方修,奈何实力太弱,压根无法做到。
当然,后来两人的关系趋于平和,又渐渐的亲密起来。
这个念头也就被她埋藏在了心底。
“狗奸贼!是不是朕不骂你,你就觉得不舒服!”
小女帝恼羞成怒,瞪大眼睛,盯着方修,没好气道:“从今以后,再也别想朕温柔对你!”
方修听见这话,并没有恼怒,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这才是臣印象中的那个陛下嘛也只有这样的陛下,臣欺负起来才心安理得,也更有成就感。”
“你!”
武明空面露气恼之色,却拿他没有一点儿办法。
【情绪值+2000】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方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看来陛下也是喜欢被臣欺负的。”
“放屁!”
这一次,小女帝实在没忍住,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女孩子不能说脏话。”
方修眉头一挑,伸手捏住了小女帝的小嘴,道:“陛下应该不介意接受臣的惩罚吧。”
“唔唔狗奸贼唔唔放开朕!”
武明空挣扎起来。
片刻后。
龙榻上。
挣扎渐渐的变为了迎合。
小侍女林宛儿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她算是发现了,只要是在养心殿,而且没有外人的情况下。
陛下和方相的交流,最终都会演变为龙榻之上的深入交流。
啧啧啧,简直不忍直视。
方修和小女帝深入交流的时候。
宫城外的六部衙门里。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兵部衙门前,大声的叫嚷。
“老东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银子,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看最后是谁丢脸!”
“连尹人居吃顿饭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让钱家绝后!”
六部衙门的门口。
身穿官服的郎中、主事们,手里拿着炒制的葵花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兵部衙门前闹事的少年,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这就是钱部堂家的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在下今日刚调入京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钱公子,哪位同僚能讲一讲他的事迹?”
“也没什么事迹,就是一名败家子,烧杀抢掠的坏事不做,也不坑害别人,专坑自己的老子,天天拿着银子出去挥洒,逛一趟窑子,能打赏一千多两银子!”
“这可是咱们长安数一数二的败家子!钱部堂平日里如此节约,便是将银子留给这位钱公子挥洒!”
“钱部堂是从军打仗的人,就不管管他?”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听说最狠的一次,给这位钱公子打的足足一个月下不了床,又有何用?该怎样还是怎样,不给银子就闹,一哭二闹三上吊,听说有一次还喝了毒药,幸亏御医去的及时,要不然命都没了!”
“这”
那名刚调入京师的户部主事听见这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谁让钱部堂就这么一个儿子,真是造孽啊!”
一名户部员外郎叹了口气,发出这样的感叹。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做都给老夫挑水去!”
这时,衙门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部堂大人下官等只是路过,这就去办公!”
众人看见秦兴言过来,忙不迭地行礼,一熘烟的散了。
秦兴言拽住一名主事,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吃的这是什么玩意?”
主事被抓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被宰了儆猴,听见这话,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道:“这是珍宝斋新出的小玩意,是用一种名为葵花的籽,炒制而成,无事的时候嗑一嗑,齿间留香,部堂您尝一尝。”
说着,将一小把瓜子递给秦兴言。
秦兴言伸手接过来,冷冷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回去当值!”
“是,大人!”
主事急匆匆地离开。
瞬间。
挨着兵部衙门的户部衙门只剩下秦兴言一个人,站在门口。
沧桑的眸子,望向闹事的少年,一边摇头,一边嗑起了瓜子,感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