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
“等到事后你再划花那张脸也不迟。”
“好了,我要回凤乐楼了。”
说完之后,晚月便转身离开了。
安凝砂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两双脚步声一前一后,前面的越行越远,后面的则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安凝砂知道,晚月应该是回了凤乐楼,而荣月则是留在这里看着她。
估摸着荣月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进来,安凝砂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身体,企图将捆绑着自己身体的绳子弄松一些。
她刚才听晚月说话的意思,恐怕等一下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完全失去意识之后是怎么被从凤乐楼里面带到这里来的,有没有人发现。
晚月刚才对荣月说已经设计了曲娘子,那么曲娘子便只会觉得是自己自行离开了,而守在外面的白露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太短了,为人又不是那么机警,恐怕难以发现。
所以,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而宁丰追了一路,终于在凤乐楼的门口追到了齐临兆。
他快速的翻身下马搀扶住了因为下马踉跄了一下的齐临兆。
“爷!”
“我没事儿。”
宁丰看着齐临兆的嘴唇都白成透明色了,还说没事儿,只能尽自己的所有力量搀扶住他。
看着齐临兆匆忙而来的曲娘子赶忙迎了上来。
“主子。”
“楼里的人最后一次见阿凝是什么时候。”
齐临兆的称呼让曲六娘心里一震,但是此时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是水凝姑娘去厢房休息的时候。但是刚才水凝姑娘已经传来了信,说她是因为临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这才匆忙之间不告而别的。”
曲六娘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道:“奴婢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
“封掉整个凤乐楼,现在就去查人,看看凤月楼里面的人都在不在,有没有刚才离开的,还有,将穿信的人一并带过来。”
“之前阿凝呆的房间在哪儿?”
齐临兆太了解安凝砂了,无论事情怎样紧急,她都不会做出不告而别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消息不是真的。
“在这边。”
齐临兆吩咐了之后,曲六娘给身边跟着她的而两个女子使了一个眼神眼色,两人便匆忙退下去办事去了,而曲六娘则亲自带着齐临兆朝着安凝砂休息的房间里面在走去。
“这个就是给水凝姑娘安排的休息的房间。”
凤乐楼的前面是三层半的小高楼,但是往后面走去则是一个小院子,有很多的厢房。
说罢曲娘子便推开了厢房门。
而齐临兆则站在了门口朝着旁边看了看:“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厢房还是之前也来过。”
“水凝姑娘今日应该是第一次进这个厢房。”
曲六娘想了想然后说道。
齐临兆没有说话,由宁丰搀扶着往厢房里面走去。
“上一次水凝姑娘来彩排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事情比较着急,并没有休息就离开了,不过今天早上的时候水凝姑娘过来换过衣服。”
齐临兆在房间的各处看着却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这太不对劲了,他了解安凝砂,无论在何种境地下,她都不会束手就擒的。
“主子,凤乐楼的所有人都在。”
“今日这间厢房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事情。”
齐临兆看向放在桌子上面的托盘。
“那个是今日水凝姑娘要穿的演出服。”
曲六娘一直注意着齐临兆,瞧见他看向托盘的方向解释道。
齐临兆弯腰凑近看了看:“把这个拿回去给孙大夫看看。”
“是。”
没有人询问为什么,齐临兆做的事情都有她的道理。
“将两边的房子打开。”
等到宁丰将衣服拿走,齐临兆便没有犹豫的走出了这间厢房。
“这边这间厢房是不住人的,是放置一些杂物的房间。”
下人一边去开锁,曲六娘子一边说道。
齐临兆看着两边被打开的房门,咳了两声,脸色更是变得跟纸一般白了。
宁丰见状赶忙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齐临兆。
这药丸是刚才肖伯从孙大夫那里拿的,然后快马加鞭让人送过来的,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缓解一下齐临兆的症状,要不真的害怕齐临兆一个激动就薨了。
齐临兆吃过药之后,看起来状态似乎是好了一点,然后他就朝着左边的房子走去了。
这间房子距离凤乐楼的后门很近。
此时房间里面已经点上了灯火,这一排的房子布局和装修都很相似。
不过刚才旁边的那个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就像是一间可以住人的厢房,而这间房子则是显得有些凌乱,就像是一间堆放物体的仓库。
“多点几盏灯。”
多点了几盏灯之后,整个房间便更亮了。
他闭上眼睛,轻轻的动了动鼻子,然后开始从门口往里面一点一点的搜寻着什么。
看着地上牡丹花图案的地毯,齐临兆慢慢的一个腿弯曲跪在了地上,另一个腿也缓慢的放下,整个人呈一个趴着的姿势,用手摸着每一寸地毯。
“爷。”
看见齐临兆跪下去的那一刻,宁丰的眼睛都红了。
而站在宁丰后面的人,在齐临兆的腿弯曲下去的那一刻就低下了头。
齐临兆从外往里一一点的挪着,这样的姿势让他的身体极度的不舒服。
就在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手指却碰到了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
定睛看去,那是一枚金针。
齐临兆将金针拿在眼前认真的看着,随后扶着身边的椅子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
看着周围摆放了很多物品的桌子和椅子,他将上面的东西拨开,看着干净的桌面,手指蜷了蜷。
“宁丰,你一个人过来,小心一点,将这里上面堆放的这些东西都拿走。”
宁丰闻言,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椅跟前,将上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都搬走。
看着逐渐被腾开的桌椅,齐临兆直接走到了主位上。
他仔细地看着,抚摸着椅子。
当他的手从椅子扶手处摸过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他拿过一盏灯,凑近,看见上面刻着的极小的小字,眼睛变得幽深了起来。
“去将晚月抓过来。”
直起身子的齐临兆语气淡漠冰冷的说道。
“是。”
宁丰跟在齐临兆身边太多年了,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找到了线索,用了抓这个词那就是已经确定了。
而曲六娘子的心却在这一句话中如坠冰窖。
在看到齐临兆吃药的那一刻,她就完全确定了水凝姑娘于主子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人。
刚才在齐临兆趴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的后背便冒起了冷汗,此时虽是正月寒冬,可是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湿掉了。
无论如何,水凝姑娘在凤乐楼失踪便是她的罪过。
若是这件事情又是楼内的人做的,那么曲六娘子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想象会遭受到何种的惩罚。
她们的这位主子平日里看起来非常的好脾气和平易近人,可是事实上他其实是一个极度冷酷的人。
“很快,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便压着晚月走了过来。”
看着院中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晚月此时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一个傻子了。
“她呢。”
瞧着斜倚在椅子上,姿态随意的齐临兆,晚月眼里闪过了一丝迷恋。
“主子在问什么,晚月听不懂。”
当时既然已经决定了做这件事情,那么她就预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齐临兆的手轻叩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晚月的手便被按在了地上。
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拿出了一把剑,抬手就朝着晚月的手指头砍去。
“啊!”
一声尖利凄惨的叫声划拨了天际,与喜气洋洋的正月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晚月看着自己的小手指处汩汩的流着血,一半的指头静静地躺在旁边,整个人都崩溃了。
手是她她最重要的东西,是她的荣誉亦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
“她呢!”
齐临兆又问道,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相较于上一次更加的阴冷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低着头。
“你猜。”
这一次晚月没有再装疯做傻,而是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齐临兆见此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
“啊!”
这一次骨碌碌地滚到一边的是一段洁白的手臂。
一声惨叫结束,晚月不断地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癫狂了起来,眼里盈满了恨意。
看着晚月的表情,齐临兆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
如果这个人是主谋,那么她一定不会说出来的。
当然他也没有觉得晚月能说出来什么,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而已。
他料定在这凤乐楼里,晚月还有别的帮手。
这次齐临兆没有再问安凝砂呢,只是挥了挥手,站在晚月后面的两名暗卫就已经将人架起来往外走去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了,你问我呀,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想要知道她在哪里?你不可能知道的,就算你把我杀了又怎么样呢?”
“你放心,在你找到她之前,她会被这世界上最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