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杯弓蛇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因为我吧，我也不能确定，山本遗作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怀疑那个人还会来偷这幅画？”
“是的，只是时间问题。”
“那就送你吧，我原本也是要销毁的。不过，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堂兄可是想要我帮你寻回转轮琴？”结合堂兄和江湖俊彦的事情，猜出这个结果不难。
“正是，堂弟可愿帮我？”
“这个自然，‘帝王李’岂能流于外姓之手？”
堂哥若是愿意认祖归宗，凭宗族出面，想要回不难。但这样一来，转轮琴也就得上缴宗族。所以，他肯定不愿这么做。
“堂弟随我来，我将真迹交给你。”
“堂哥不急，我们先想想怎么要回转轮琴，现在应该是在刘徵手里。”
“刘徵就是刚才跟我交手的那个人吧？”
“对，实力很是强悍。”
“是啊，之前我看到过他跟一名女子交手。只不过他当时不是这个样貌。”
“咦？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天转轮琴被意外买走，我本想跟踪买琴人至一个安静处所，然后抢回来。后来发现跟踪他的不止我一人，还有另外两批人，领头的分别是刘徵和一名女子。之后刘徵和那名女子在买琴人房间大打出手，可惜我一直没等到渔翁得利的机会。女子离开后，那个刘徵像是知道还有别人跟踪似的，带着买琴人七拐八拐的把我甩掉了。”
“随后堂哥就返回了米国？”
“是”
跟堂哥又商议了一下，然后便去找那刘徵。
刘氏公子出任务，一般都是带两名基因改造人，具体人员或类别由公子挑选。
再次见到刘徵，他的团队配置如资料里的一样，只是多带了那个叫江湖俊彦的人。
此时，只有他和江湖俊彦坐在一起，基因改造人应该在外围警戒。江湖俊彦的衣服上有打斗痕迹，应该是刘徵对那鞭子样的黑影产生怀疑，试验了几次。不过看起来，好像没试验出什么结果。
“呦，什么风把明丰公子吹来了？”
“云徵公子客气了，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嘿，还不是你李氏那点事？”
“宗族已派我来处理此事，又怎敢劳烦云徵公子？”
“那敢情好，我这是热脸贴人冷屁股。俊彦兄，咱们撤吧！回家弹琴去。”
弹琴去？他倒是很知道他的资本。
“云徵公子留步，你可是想寻那女子报仇？”
“对，就是你那临时女友…”刘徵的嘴巴很缺德。
突然，黑影再次闪现，射向刘徵，围绕着他不停攻击。
刘徵一阵手忙脚乱，看的让人大呼过瘾。
只是，这黑影不是只会主动防御吗？这次怎么主动攻击了？而且对象居然是“自己人”，难道是某种未开发完成的半成品武器，现在还敌我不分？
“俊彦，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刚才就试验出不是受我控制的了。你再等会儿，估计电池用没它就停了。”那江湖俊彦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电池你妹啊，难不成你还有充电器啊？”
“等我找找!”
“再不停，我可就不客气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找到了。”
江湖俊彦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一副“捧腹憋着笑”的样子，可见根本就没电池这回事。
只见刘徵双眼金光闪现，一掌劈在黑影上。
这是…卯金刀法？
那是…蛇？
这一刻刘徵大发神威，我自忖不敢硬接那一招。那一招的效果也很明显，将那黑影劈在地上滑出三米远，这下我们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一条蛇，六寸长。若不是形态像蛇，很容易让人以为是条虫子。
“杯弓蛇？俊彦，你身上怎会有这种奇物？”
刘徵边说边检查刚才与杯弓蛇接触过的部位，像是害怕中毒一般。
显然，刘徵认出了这条蛇。从江湖俊彦和堂哥懵圈的表情来看，杯弓蛇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他们也说不上来。其实，我也很懵圈。
“我？啊！啊！啊！”
江湖俊彦本想表达下自己的“无知”，但看到那蛇朝自己射来，并没入自己的影子之后，随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把附近警戒的“夜鹰”、“天狗”和“子鼠”都吸引了过来。
“公子？”子鼠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无事，继续警戒！”
我有了一些猜测，想到不能给家族知晓，只能把子鼠遣开。
“是”
随着子鼠退出，场面变得无比安静。刘徵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江湖俊彦正紧张的看着他，并时不时的抖着自己的衣服；我和堂哥则思索着什么是“杯弓蛇”。
“云徵公子，可否解惑？”
我是实在想不出来，看堂哥的样子也差不多。
“你们也继续警戒吧！”
刘徵对“夜鹰”和“天狗”说道。
“是，公子。”
“杯弓蛇，又称影之蛇，李氏典籍里应该有记载的吧？”
说来惭愧，当年为了查明我的幻觉，也号称是博览宗族典籍，但这个确实没见过。
“应该跟我的权限有关吧！”这句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传闻杯弓蛇跟‘蛇化龙’有关，也跟‘化龙之吻’有关。”
他说完便注视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化龙之吻’？云徵公子所说的可是前天咱们中的毒？”
面对刘徵，必须拿出奥斯卡影帝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风范才行。
那天奢女射出的飞针，射在我身上的是无毒的，射在刘徵和江湖俊身上的应该都是有毒的。但为何他们都没毒发身亡？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江湖俊彦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奢女射错针了？射中他的也是无毒的？
“对，据闻此毒无药可解，不知明丰公子是怎么解毒的呢？”
此时刘徵的眼睛一缕精光闪现，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似的的看着我。
“先是用宗族功法逼出一部分蛇毒，然后用宗族秘药才勉强捡回一条命。云徵公子是如何解毒的呢？”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一瓶药剂朝他晃了晃。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差不多，实属侥幸！实属侥幸！哇哈哈哈！”
“这位江湖先生呢可不像是身负宗族功法的人啊？”
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老实回答我，但还是需要问一下。
“射中他的飞针是无毒的，想必是你临时女友看上了我们江湖先生，留了他一条性命”。刘徵边说边掏出一枚飞针，看起来不像有毒的样子，也确实是奢女飞针的样式。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处于防备状态，不知是在防备我和堂哥还是防备那条杯弓蛇。
“云徵公子误会了，那女子不过是我调查的嫌疑对象罢了。”
“那就可惜了，啧啧，身材真不错俊彦兄有福了。”
刘徵说完，“羡慕”的看向江湖俊彦。他的话很富有挑衅性，像是在故意激怒别人似的。
江湖俊彦看到刘徵“羡慕”的样子，白痴般的面露得意，全然忘记了他的胸膛前天曾被奢女的手掌插入。
“江湖先生，前些天你所购买的那把古琴实乃我堂哥的心爱之物，我想替堂哥赎回，还请江湖先生转让。”
继续跟刘徵纠缠奢女的事情，实属不智。关于堂哥的行踪，我能查的到，他也应该能查的到，隐瞒的话也毫无意义。而且刚才他用“回家弹琴去”作威胁，应该是也已知晓，不过他应该不知道那琴是由帝王李制成。
“好说好说，50万”
江湖俊彦还没说完，就被刘徵打断。
“实不相瞒，俊彦兄已经转让给在下了。”
“哦？那把琴是我堂哥祖传之物，云徵公子如何才肯转让呢”
说实话，我真有一股将他们全部灭杀在此的冲动。
“那得看明丰公子的诚意了”
“哎，一个人表现的太精明，会没有朋友的。堂哥，还请回避一下。”
堂哥对我点点头，往外走去。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可不是来讨论朋友关系是如何确立的。”
“那我们就讨论下，你我之间的同盟关系能不能确立吧？”
“同盟关系？”
“是的，云徵公子且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明丰公子请讲！”
刘徵关闭了身上的便携监控设施，仿佛知道我要说的事情，不希望他记录。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嘴欠且不靠谱，但对待朋友还是可以的。从上次本州安全屋内，他拼死维护江湖俊彦就能看的出来。而刚才的那个细节，更加深了我对他靠谱的印象。
“一个男人，出生在大家族，为庶系。自幼体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为其父所不喜。不惑之年，喜得一子，检验出嫡系血脉。至此得到家族重视，获得了较多的家族资源。然其子患有癔症，家族功法修习愈深，癔症愈强。其子为保家族地位、福泽其家，故未敢声张”
我将的故事很长，分别讲述了我的癔症、山本之死和转轮王之薨，以及联系三者的纽带--幻境。
我看到的幻境混乱无序，好似把很多不在同一地点的东西混剪在一起。然而幻境里有张画面，其上有个明显的地标--宣武门。
我猜想这些幻境里的画面，出自于同一人的记忆，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宣武门之变”的当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