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断七情绝六欲
上官婉儿离开了潞王府，坐在马车上。
她舔了舔嘴唇，依稀还有某种味道残存。
“这样偷情总差实质性的一步，听说那一步才是最美妙的，如何才能做到那一步而不被圣人知晓呢？”
上官婉儿拍着额头，在思索着。
到了甘露殿，上官婉儿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有圣人这座大山压在头顶上，以她和李贤的身份，每时每刻都得如履薄冰，如果越雷池一步，搞不好就得粉身碎骨。
太难了。
“李贤在做什么？”
“潞王说从今往后，他闭门习文练武，等待着圣人的召唤。”
武则天一愣，“朕召唤？”
“潞王说他上马能杀敌一片，下马能治理一方。”
“呵呵，牛皮吹得挺响，不过这样让他闲着也不是个事。”
圣人的话让上官婉儿心中一跳，难道圣人要对李贤委以重任了？
“尔等退下！”
圣人突然让边上的人都全部退出去，这让上官婉儿感到心惊。
难道奸情败露了？
“李贤的妻妾都已经遇难，后宅之中不能没有主母操持，这一对儿女总不能一直丢在朕这里，让朕当个老妈子吧？”
圣人说到这里，看向上官婉儿，似笑非笑地问道:“婉儿，朕要为李贤选个潞王妃，你可有什么人选？”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把上官婉儿搞得芳心大乱，差点就失去了分寸，好在多年养成的定力让她平稳地说道:“圣人恕罪，臣不知有何人选！”
上官婉儿表现出来的异常，如何能够瞒得过圣人的法眼，她露出笑容说道:“朕有两个人选，婉儿你代为参详一下。”
“是！”上官婉儿强忍着情绪。
“一个是武诗情。”
武诗情，圣人姐姐韩国夫人武顺的外孙女，父母双亡被圣人赐予武姓收养在身边，受封乐安郡主，年方二八容颜秀美性情温顺才艺双绝。
在长安居住，之前没有跟随圣人来到神都。
“乐安郡主正是出阁的年纪，跟潞王的确很般配。”上官婉儿已经平稳了心情，如此附和道。
圣人点了点头，接着道:“原本阿月更合适一些，朕也问过阿月，可她一心要打造联昉不想嫁人，朕也就不勉强了。
至于这第二个人选，就是你上官婉儿，你意如何？”
上官婉儿心头巨震。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圣人的第二个嫁给心上人的人选。
一时间，心惊胆跳，心乱如麻。
不知道圣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圣人的手指敲打着御案，等了一会儿不见上官婉儿答话，就说道:“朕跟你说过，朕是过来人，别以为你们之间的那点破事能瞒得过朕。”
“臣有罪！”上官婉儿跪倒在地，趴伏在地脸色煞白娇躯颤抖。
“朕也不是绝情之人，更不是棒打鸳鸯的人。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李贤，朕成全你们。另一个是如现在这般留在朕的身边，但从此以后，你要断七情绝六欲。”
圣人的声音变得很是森冷，“如果你选择前者，就离开朕的身边，做你的潞王妃相夫教子去。如果你选择后者，再跟现在这般偷偷摸摸而不能断七情绝六欲，就别怪朕诛杀你们母女！”
圣人断喝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上官婉儿抬起头，脸色异常苍白，一粒粒的汗珠子滚滚而下，双眸中尽显痛苦之色。
圣人冷冷一笑:“朕早就看出来了，上官婉儿，你也是一个不甘于当个平庸妇人窝在后宅相夫教子的人。你跟朕一样，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上官婉儿看着圣人，渐渐地，汗珠子不再冒了，心也渐渐地变得平静下来，因为她在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圣人给出两条选择，其实她只有一条路可走。
武诗情是武家人，嫁给李贤符合圣人的利益。
而她上官婉儿，是不可能会成为李贤的王妃，因为圣人认为自己像她。
想成为潞王妃，乃至成为……
除非，历史重演……
上官婉儿握紧了拳头，那个念头更加疯狂地涌上心头:你行，我也行！
上官婉儿趴伏在地，异常坚定地道:“是的，臣有野心。圣人的野心是君临天下，臣的野心是当一个真正的宰相。男人能做到的事，凭什么咱们女人不能做到。”
“好，这才是朕看中的上官婉儿。”圣人不但没有被上官婉儿的野心震怒，反而是露出了笑容，接着道:“这么说来，你是选择第二条了？”
“臣愿断七情绝六欲，终身侍奉圣人左右！”
虽然下定决心，上官婉儿语气中的悲苦依旧能听得出，这让圣人更加满意。
“很好，上官婉儿，只要你能表现出非凡的才能，朕不介意让你当上亘古以来的第一个女丞相！”
“臣，定然不负圣人所望！”
…………
上官婉儿走了。
积累的存货一泄而空，李贤感到非常舒爽。
这不是办法，还是得找条水道。
是时候纳个妾什么的了。
这可是大唐，身为亲王岂能没有个三妻四妾的！
李贤抓着下巴嘿嘿乐道。
意淫了一会，就转换了思路。
上官婉儿告知，薛怀义和武氏兄弟已经联盟，要李贤多加注意。
两方结盟来对付自己，这点在李贤的预料之中。
这可不是好事，得想办法应对！
分化瓦解，还是怎么滴？
只要老娘掌权一天，武氏兄弟只要没有切身地威胁到老娘的权势，那么就无人敢动，李贤也不例外。
谁动谁死。
就像李显和李旦一样，即使武氏兄弟如何权势滔天，羞辱可以，伤害要命绝对不行。
一样的谁动谁死！
只是李贤是个例外！
上官婉儿明确告知，李贤要是被武氏兄弟，甚至是被薛怀义给弄死了，他们绝对不会偿命，最多给予一些惩罚。
而李贤却不可以弄死他们，但适当的伤害可以，如打断薛怀义的腿。
看样子，得做好长期的斗争准备了。
李贤抠着鼻孔，暗道:可惜现在的角色定位是当个独夫，不能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这个就有点势单力孤了。
还是要找谋士和助力，只是这个时期有哪些谋士和能人？
除了狄仁杰张柬之骆宾王这些老头子，李贤想不出还有谁？
想不出，那就慢慢发掘人才，李贤转换个思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氏皇族和忠臣良将不能用，还有谁是薛怀义和武氏兄弟的对头？
对了，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好像没这么早出现吧？
要知道，张昌宗兄弟，绝对是武则天宠爱到骨子里的人。
危险性，绝对要超过薛怀义。
跟张氏兄弟相比，还是薛怀义好对付！
对了，张昌宗兄弟是什么时候上位的？
李贤仔细回想历史，貌似张昌宗兄弟是太平公主举荐，那么就说明是在太平公主当寡妇之后发生的事。
不过这点李贤并不能确定。
转念一想，也是，至少是薛怀义死后武则天独守空闺，张昌宗兄弟才会上位。
还是得让人去打听打听，这对兄弟现在在哪里？
好以此占据先机。
要是张昌宗兄弟的确难缠，那就先设法弄死拉球。
酷吏，对，酷吏。
李贤又想起武周时期最著名的酷吏。
来俊臣，周兴之流的酷吏，大概也快要登上历史舞台了吧。
麻辣隔壁的，这些酷吏有可能都会是李贤的敌人。
如果是，那么一场场的硬仗，即将接踵而至。
呵呵，那就来吧！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李贤握紧双拳，胸中一股豪情升腾而起，仰天长啸:“来吧，你要战，便作战！”
……
“你要战，便作战！”
李贤不知道，他怒吼在府里的这句话，不到半个时辰，就从站在上阳宫御花园的老娘嘴里，念了出来。
上官婉儿闭门思过，跟在圣人身边的，除了武壮和德官外，还有联昉的公子越。
“说得豪气干云，这是要跟谁作战，是要跟朕作战吗？”
圣人的脸色，不知为何，低沉得都要凝出水来了。
公子越开口说道:“两位武尚书受薛师邀请前往白马寺，商议怎么跟潞王开战。”
圣人神色一凝，说道:“阿月，你的意思是李贤要作战的目标，不是朕？”
“臣不能确定！”
边上的武壮失笑道:“这怎么可能，就凭潞王那小胳膊小腿，哪有资格当圣人的对手。”
“哦！”圣人淡淡地道:“武大伴，看来你对李贤，也颇有好感！”
这话吓得武壮慌忙跪下，伏地称道:“臣有罪，臣的确是对潞王颇有些好感，臣知罪！”
“起来吧，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圣人叹道:“说实话，朕对这小子也是越来越看重，可心中却在不断地告诫朕，一定要对他保持警惕！”
武壮、德官和公子越跪了下来:“臣等一定监视好潞王，也会时刻提醒圣人要警惕潞王。”
“起来吧！”
“是！”
“阿月，朕打算把诗情许配给李贤，你现在去一趟长安，将诗情接回神都。”
“臣领旨！”
“阿月，你和诗情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就不问问这合不合适？”
“臣认为这桩婚事，挺好！”
“为什么？”
“臣相信，这是圣人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哈哈，好你个阿月，还是你了解朕。去吧，快去快回！”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