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往 事
“王爷恕罪！”素莘大惊道，“我家小姐绝不是这番意思，她……她……”素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家小姐本就是装病，想请楚平王前去一聚，如今被楚平王这般一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话。
林清看着急的额头已经冒汗的素莘，她刚好挡住了林清看戏台子，此时戏台子上的大幕以慢慢拉开，林清便侧了侧头，目光越过素莘朝戏台子上看去。
陆离见状，有些不耐烦道，“行了，既是你家小姐病了，就快去请大夫罢，别杵在这了，挡住戏台了。”
“这……这……奴婢……”素莘吞吞吐吐的，人人倒是往边上挪了一点，林清终于可以摆端了头看着台上了。
陆离扫了素莘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只需这一眼，就足以让素莘胆寒了。
“奴婢不打扰王爷看戏了，奴婢告退。”素莘行礼说道，侧身又朝林清微微屈膝行礼后，逃似的快步走了。就在陆离看她那一眼的时候，她几乎丝毫不会怀疑，她要是再啰嗦一句，陆离会将她丢出这戏园子。
陆离侧脸见林清正一脸兴致地看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便也再开口说什么，转回脸也看向了台上。
许久之后，林清侧脸边取茶盏，便笑着对陆离道，“刚才那戏真是好笑，很久没看过如此热闹喜庆的戏剧了。”
陆离却是有些尴尬道，“阿清，我不懂戏。”他只听台上咿咿呀呀的，内容根本就听不懂。所以对于好不好笑，他根本就不知道。
“……”林清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岔开话题道，“适才你说程立雪在你心中像是妹妹，但是，程立雪是你姨母的女儿，是你的表妹。为何你还会说是像妹妹？”
林清问完这话才忽然觉得，还不如不说话，怎么又扯回到程立雪身上了。
陆离闻言眼中闪过着丝丝的落寞，他苦笑着说，“阿清，我没有亲人。一个也没有。”
林清抿了抿唇，魏后对陆离自幼无情，魏帝也是独宠陆晔，栖平公主作为陆离的亲妹妹，却处处敌视陆离，其他的人就不用说了，确实是没有一个亲人。
陆离见林清神色凝重不说话，于是有些好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喜欢程立雪吧？”陆离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对程立雪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即便当初他以为整个魏国只有程立雪会为他站出来仗义执言，他对她也没有过其他的念头，只是一种心怀感恩，想要护着她的想法罢了。
“难道不是？”林清眉眼带笑地反问陆离。
陆离苦笑不已，“阿清，我对自己的感情分的清。”他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小时候，程立雪曾在所有人都孤立我、欺负我时孤身站出来挡在我身前。她那时就十分的聪明耀眼了，我那些皇兄那时就知道哄姑娘开心了，都很让着她。而她小小的就那么护着我，不让别人欺负我。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等我以后强大了，若是有人欺负她，我定帮她打回来！”
陆离的话让林清脸色顿时变了，脸上的笑意也是一点一点的消逝，最后整个人面色都冷了下来，她沉声道，“若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呢？”
“那是什么样？”陆离看着林清的样子心里也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清淡淡道，“没什么，这戏园子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吧。”林清说着不等陆离回答便站了起来往门的方向走去。
陆离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站起身紧随林清出了戏园子的门，他走到林清身侧，“你似是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林清笑笑，“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林清顿了顿，抬眸对上陆离的眼睛，“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说。”林清说着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小臂上是一处泛白的陈年旧疤。
陆离看着那疤痕，像是鞭子的抽痕，可能是因为当时用力极狠，才会留疤这么多年不淡。
“说来你可能不信，小时候，我姑母还活着，是魏帝后宫的一员，因此我也会经常进宫，我经常看见诸位皇子公主总是欺负一位皇子，我看不过眼想帮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天，我看见了站在我面前不远处的小姐姐，她向来受诸位皇子的追捧，于是我上前求她帮帮那位皇子。你猜她怎么说？她那时容颜已初见光芒，她一笑，两个梨涡，甜甜的人畜无害。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意想不到。”林清眸子平静，淡淡地叙述着。
陆离眸色微敛，沉声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她新得的这个小鞭子也不知道厉不厉害，让她抽我几下试试威力。我看了看被一群人打着的那位小皇子，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林清依旧是笑容浅浅，就像是说着被人的故事一般。
话说到此，陆离已经很清楚那个小皇子是谁，拿鞭子的小姑娘是谁了，他温声道，“我信。”林清说他可能不信，但是林清的这一番话，他是信的，因为程立雪第一次为他挺身而出时，手里确实拿着一把小鞭子，一身红衣傲气的很，而且之前很多次他挨打时，程立雪都是在旁边的，确实从未站出来过。经林清这么一说，倒也是说得通了。
“你信我？”林清有些意外，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无凭无据的，她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不想陆离继续被程立雪蒙在鼓里，本是想着说了后陆离信就信，不信也就当是给他敲警钟了，没想到他却是相信。
陆离点头，“我自然是信的。原来她那么小就心机满满了，明明是你求的她，她却在我这里说是她看不过去帮的我。”陆离冷笑了几声，“我还以为她这虚假、满怀心机的脾性是后来这几年才养成的，没想到却是从小就有的。”
林清侧目，原来陆离在这段时日早就了解了程立雪的脾性，亏她还担心他，提醒他呢。这么多年，程立雪一直以为林清真的失忆了，假意对林清友好，心里却满是坏水，让林清一次次见证了她虚假、伪善的模样，而她却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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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程立雪伪善的面具撕开了一个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