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离前夕（2）
「看不出来，你还挺温柔的。」
妍梦喝完最后一口酒就已经离开了校园。
心底，冰羽用调侃的语气和应白夜聊着天。
应白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是那就是喽。」
「人格魅力挺大的，能让那小狐狸说出这样的话。」冰羽继续说道，她可是看着应白夜长大的，对于妍梦，应白夜有多了解，她就有多了解。那小丫头，可不是会轻易敞开心扉的性格，要不是分离在即，恐怕这些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
「对于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应白夜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个世界的路很远，若是她跟得上来，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
应白夜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孵出来啊，再这样下去，我境界可就要反超你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怎么？嫌我烦了？」
「那倒没有，就是怕你出来的时候会心里不平衡。」
他都已经到三品至尊了，接下来就是四品，五品，然后一直到地至尊，境界越是提升，他就越能感觉得到冰灵族祖脉到底有多么强势。
怎么说吧，也许在地至尊之前，他在灵力境界的提升上都不会有任何的瓶颈，他缺的只是时间上灵力的累积，要是他想的话，现在一口气吃上一芥子镯的丹药，也许就直达九品至尊了。
虽然那样会根基不稳就是了。
「我现在的状态，其实是在一直修复当初强行涅槃留下来的创伤，所以才会显得速度如此缓慢。」
冰羽开口解释道。
「等到将那些暗伤统统解决，我立刻就能够破壳而出，届时，即便是放眼整个大千，我也能护你周全。」
「谁要你护了。」应白夜忍不住一笑。「我保命的手段多着呢，就等你这次涅槃成功，我能够直接带你进入第九次涅槃。」
帝晶冰凰九转涅槃，九转过后，便是圣品。
到了那个时候，冰羽这一生，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我听闻，大千世界三十六道绝世神通当中，有一道名为「九转成圣诀」，九次涅槃，九次轮回，一次需要十年功，每一次涅槃都需要吞噬一种超级神兽的精血，九转过后便是圣品天至尊。」
应白夜开口问道。「倒是很帝晶冰凰的九转涅槃很是相似。」
冰羽闻言沉默片刻：「我知道它。」
应白夜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在司青鱼的记忆当中，九转成圣诀在她那个时代就已经现世了。」
「九转成圣诀……」
冰羽语气停顿片刻，之后说的话算是爆出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九转成圣诀，本身就是脱身于帝晶冰凰之手。」
这件事，涉及到了凤凰一族的一件上古秘辛。
那个时候，帝晶冰凰的血脉虽然稀少，但是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脉单传。
帝晶冰凰一出生就有着这世间最为纯净的冰雪之力，再加上血脉中属于超级神兽真凰的血脉，这样的超级神兽可以说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大千世界的前端。
九转涅槃，是帝晶冰凰特有的一种修炼方式。
九转之后，便可以成圣，这是何等逆天的天赋。
而那个时候的帝晶冰凰又是属于凤凰一族的一员，为了能够在混乱的大千世界当中为自己的族群再增强一份竞争力。
帝晶冰凰的先祖联合真凰真凤的上古强
者联合研究起了帝晶冰凰的九转涅槃之秘，因为这属于帝晶冰凰的天生天赋，所以再试验了多种方式之后，他们发现，如果能够在每一次涅槃后吞噬一种超级神兽的精血，再渡过十年的时间，那么真的能够凭借外力到达九转成圣的结果。
九十年成为圣品，这样的事情是有多么的逆天。
虽然这个方法对于修炼者的血脉要求十分的严苛，但这对于真凰真凤一族而言根本就不是事，大千世界当中，哪一族的血脉还能够比得上它们。
于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后世位列三十六道绝世神通之一，被称为「九转成圣诀」神通就这样诞生了。
这也是帝晶冰凰与凤凰一族最为融洽的一段时间。
后来……
也许是帝晶冰凰的天赋太过于出众，这般逆天的存在，若是不会被苍天所惩戒，那么必然会受到生灵的嫉妒。
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帝晶冰凰就逐渐脱离了凤凰一族，慢慢的，两者开始从互相厌恶变为了仇敌，之后，血脉稀薄的帝晶冰凰就算是强者再多，也不是真凤真凰一族的对手。
慢慢的，帝晶冰凰的数量越来越少。
然后，又是从某个时代开始，帝晶冰凰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一样，一旦产下子嗣，那么作为母体的帝晶冰凰就会在那一刻生机消散。
于是，一脉单传，成为了帝晶冰凰一族的主旋律。
放眼整个大千世界，永远没办法同时出现两个帝晶冰凰。
这样子，就像是衍天经的修炼者一样。
「怪不得，你会那么讨厌凤凰。」
记得刚认识冰羽的时候，她就说过，别把她和凤凰那种恶心的东西相提并论。
那时候，冰羽对于凤凰一族的厌恶，根本连隐藏都不想隐藏。
现在来看，确实是有缘由。
这段属于凤凰一族的历史在司青鱼的记忆传承当中并没有过，冰羽的解释，也算是为他提供了一个新的知识。
只不过……
「看来要把凤凰一族也加入到敌对名单当中了。」
冰灵祖脉和帝晶冰凰密不可分，冰羽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怎么？怕了吗？」
冰羽澹澹问道。
「怕个屁。」
应白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算是大千世界的一方超级巨擎又怎么样？
反正已经有了一个浮屠古族横在那里，冰灵族那边的态度也不清晰，他还是衍天经这一代的传人。
各种因果早就加持在他的身上了。
多一个凤凰一族也没什么。
「那还真是可惜了。」
冰羽有些遗憾的说道。
她可是太想看看应白夜害怕时候的样子了，那表情，一定会十分有趣。
而就在应白夜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已经无语的时候，冰羽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要等的人过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应白夜心底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从未有过这场对话一样。
应白夜闻言转过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灵溪站在了他的身后，目光柔柔地望着他。
应白夜脸上自然地露出了微笑：「姐姐。」
灵溪点点头，上前两步。
「和冰羽聊完了吗？」
她来这里有一会儿了，但看到应白夜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和自己体内的冰羽聊天，所以就没有过来打扰。
应白夜点点头：「听她讲了个故事。」
没错，
就是故事，即便他的体内有着当世唯一的一只帝晶冰凰在，可凤凰一族与帝晶冰凰之间的恩怨已经是千百万年之前的事情了，记住仇，记住怨，但那段历史，却已经和这个时代无关了。
「看起来这个故事让你并不是很开心。」
灵溪盯了他几秒，然后轻轻说道。
好吧，真的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灵溪的眼睛。
「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应白夜想了想，然后说出了原因。
「当然，只是一点点，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他只不过是身为冰灵祖脉拥有者，衍天经当代继承者，对「唯一」两个字多少有了些感触罢了。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祖脉者会和帝晶冰凰成为现在这种「归融」的关系了，也许冥冥之中这就叫做同病相怜。
灵溪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应白夜的头。
应白夜微微一愣：「我真的没有很难受啊，只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而已。」
「我知道。」灵溪的手没有停下。「只是想摸摸你的头了。」
「……」
好吧。
你说了算。
「打算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灵溪开口问道。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制作自己的千里符，所以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问过应白夜。
「也在赤阳城拖了许久，再拖的久一些，大千宫那边可能会赶不上时间。」应白夜想了想，直接说道。「就明日吧。」
「好。」
灵溪手上动作轻柔，没有去说什么「可以多留几日」这样的话。
分别是她和应白夜最讨厌的事情，但和九年前的那场离散不一样，这一次的他们，不会再在原地走散，分离是为了相聚，她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那就足以让人无比安心。
再说了，千里符这种东西，不就是应白夜为了这个所准备的吗？
灵溪手掌停下了抚摸，她把手轻轻搭在应白夜的头上，微微用力。
「姐姐？」
应白夜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然后，就在下一秒，两张脸庞逐渐靠近。
月光之下，两道光影重合在了一起。
……
「放心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到碧灵岛的。」
赤芯身上不再是那一身大红色的妇人装扮，而是披上了血红色的战甲，原本妩媚妖娆的气质一瞬间变得英姿飒爽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旁边来送别的一音：「我走之后，一音你先掌管赤阳城的城主印信，等那邋遢鬼回来，你再交还给他。」
「我明白。」
一音点点头。
其实赤阳城当中还有着另外一位地至尊强者镇守，但那人不是属于城主一脉，对于常年把控在城主府这边的赤阳城来说，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所以，林亦不在的情况下，赤芯当家，赤芯不在了，这件事只能托付给一音来办。
灵溪和应白夜站在一旁，并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悄悄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应白夜怀里，抱着的是还在沉睡的雪琉璃。
这只小白猫这些天可算是累坏了，直到现在都没能从睡梦中醒来。
不过，用冰羽的话来说，累坏了等于赚到了。
应白夜喂给它的那些天材地宝，那即便放眼整个大千世界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这只白猫一次性吸收那么多的灵气，然后再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消耗。
这样的一来一回，恐怕雪琉璃的境界会在睡醒之后有一个显着的提升。
这也算是她这段时间劳累下来的报酬了。
「你确定不带着她吗？一个人修行，总要找个能聊天的伴才不会显得孤寂。」
应白夜端了端雪琉璃，和灵溪说道。
「不带了，她想要的东西我又给不了，让她留在我身边，她也不会乐意。」灵溪摇摇头。「再说了，有静姨的灵体，有你的千里符，我怎么会无聊？」
当然，就算是没有这些，灵溪也不会当回事。
她喜欢安静，安静的环境能让她觉得心情平缓。
「也行吧。」
应白夜点点头。
「千里符的使用方法记住了吗？」
「总感觉你像是在考教小孩子一样。」灵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记住了，捏碎之后，你那边会有感应，然后只要你同样捏碎一颗我的千里符，那么就能够实现对话了。」
是的，千里符必须得是双方的，只是单一方，那可没办法面对面对话。
应白夜点点头。
「那碧灵岛的地图……」
「我记下了。」
「静姨的印章……」
「没有问题。」
「还有……」
「没有还有了。」灵溪一根玉指轻轻戳在应白夜的额头上。「这么唠叨，可都不符合你的人设了。」
应白夜飒然一笑：「等我去接你。」
「也许会是我去接你。」
灵溪同样笑着说道。
两人静静地看了几秒对方，然后就看到了那边正在挥着手的赤芯。
「我走了。」
灵溪澹澹说道。
「嗯。」
应白夜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灵溪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赤芯的身边，赤芯先行迈进了传送灵阵当中，灵溪紧随其后，可就在她后脚刚要进去的时候，灵溪勐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边的应白夜。
「一秒后见。」
「一秒后见。」
应白夜立刻回应道。
然后，光芒将灵溪彻底吞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一音站在应白夜身旁，疑惑地问道：「一秒后见是什么意思？」
应白夜收回目光，默默地从芥子镯中取出了灵溪的千里符。
千里符第一次超远距离试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