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温和稳重医生攻失忆了（4）
“……为什么我也要去？”程胥元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眼镜下的表情显得兴趣缺缺。
一群医生里面夹个程序员做什么？
看谁掉的头发多？
石翊看着程胥元，问他：“你真的不想去吗？”
“是啊，不想去。”程胥元这几天连着赶作业，其实挺辛苦的，并不想去与不熟悉的人额外社交。
石翊自然也没有强求，只是到了聚会当天晚上，一个电话打给程胥元，说是石翊喝醉了，吵着要见他。
“吵着要见我？”程胥元原是不相信的，他和石翊的关系虽然好，但也不至于一定要黏在一起。
可人都醉了，程胥元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匆匆忙忙地赶到聚会的地方，就看见石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凉白开。
程胥元都要以为石翊在糊弄自己了，哪有喝醉的人这么清醒的？
一见程胥元来了，一众医学生连忙招待起来，“胥元来了，喝酒吗？”
程胥元总觉得不太对劲，毕竟自己和他们并不是很熟。为什么这么热情？
“不了，我就是接石翊回去。”程胥元摇头，走到石翊的身边。
“现在门禁时间也过了，我们也回不去，”医学生们纷纷道，“我们在旁边订了酒店，你先带石翊过去吧。”
程胥元点头，他走到石翊身边，对方便放下水杯，脸红着看着自己。
面容平静，实在不像是别人口中那吵着要自己来的模样。
但来都来了，程胥元也不可能转头就走，于是拉起人，与其他人道别后便走出了饭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唯有石翊有时走路踉跄，温热的气息倾洒在程胥元身上。
进了房间，程胥元轻轻叹了口气，问他能不能自己洗澡。
石翊不说话，就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程胥元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有点委屈。
错觉吧？这人怎么会委屈？
“真的不能自己洗？”
石翊的目光更委屈了，但他还是自己走到了浴室里，冲洗了一下。
然后光着出来了。
程胥元：！
他尴尬地找浴巾把人裹起来，然后把人送到被窝，这才松了口气。
可以功成身退了，他心想着。
正当程胥元要走的时候，石翊却是突然拉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程胥元话还没说完，就被石翊拉到了床上，再一个翻身，便被压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细碎的吻便落在他的脸颊，程胥元向来敏感，被如此对待，脸上很快就染上一层绯红。
他的眼镜被摘掉了，视线模糊起来，程胥元有些不安。
“你……”他的确被吓到了，这刺激对他来说未免太大了。他是喜欢石翊，但也从来没有想过石翊会这么对自己。
石翊察觉到了身下人的抗拒，眼底的委屈更深了，看得程胥元心软了半截。
之后的事情便是半推半就，两个人发生了超出朋友以外的关系。
“之后，我们也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程胥元有些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其实我们都没有一个正式的表白。”
石翊总觉得不太对，以程胥元的视角来看，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莫名其妙的，很多地方都不符合逻辑。
可他并没有怀疑，只是顺着这错误的逻辑走下去。
可石翊本人会这么做？
他想起自己先前的那个梦，想来应当是那一晚的记忆，自己的视角其实挺清晰的。
所以说自己可能是在装醉？
谜团还真是越来越多，石翊觉得只有自己恢复了记忆才能正式解开。
但目前似乎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不可能是莫名其妙在一起的，”石翊认真地对程胥元道，“我一定是很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程胥元心头微颤，但他又想，你为什么能如此笃定两年后的自己的想法呢？
况且失忆后的你和以前又不太一样。失忆前的你真没这么直接。
两人的话题到此结束，石翊也不打扰对方工作了，独自一人去外面透气。
他总觉得程胥元脑子一根筋，现在看来的确没错，他误会了太多事情，甚至都可能觉得他们俩的情侣关系其实是凑合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凑合？石翊心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真爱至上的恋爱脑，却也不是追求□□而不在意情感的人。
若非喜欢，他怎么可能对程胥元做那种事情？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街角处却是突然出现一个人。
是程胥元的二姐，石翊以前也见过她来接程胥元回家。
与石翊的目光对视，程二姐似是松了口气，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石翊也就走过去，问她是什么事情。
“能让胥元过来一下吗？我有事情同他说。”二姐对石翊倒没什么抵触情绪，在她看来小弟喜欢什么人，都和自己没太大关系。
况且人家也很优秀，又不比小弟差。
“胥元在工作，我可以帮忙转告他。”
“那也行吧，”二姐叹气，“这事可能也要麻烦你。”
“我爸最近身体不好，去医院体检，情况不太理想，本来想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但……”她说到一半，似乎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又住了嘴。
石翊：“具体哪方面不好？”
“肝功能。”
石翊想着自己以前工作的那家医院最擅长的还是神经外科，要看肝脏疾病，其实还不如g市的第一人民医院。
毕竟以前也听说两方医院互相交流的。
“g市一院的内科还是不错的，可以带程叔去那边看看，”石翊道，“后续医疗费用……”
“我不是来问你们要钱的。”程二姐叹气，“是我爸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赤脚大夫，也不去医院了，就在家里弄点中药喝，你说这不是瞎搞吗？”
石翊：“……”
那的确是有些头疼了，程胥元他爸本来就倔，要是觉得那赤脚大夫靠谱，那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更何况是被赶出家门的儿子和不受承认的儿婿。
“……我回去和胥元说。”石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和程胥元能帮到的地方不多，但这事还得和对方说一声。
“那麻烦了。”程二姐叹气，转身走了。
石翊心想，这种劝说型的任务显然不适合自己，要是安排住院什么，自己也许还能帮忙。
就像大一升大二的暑假，程家妈妈住院那次。
等等，这又是什么事情？石翊皱眉，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片段。
他在家门口的石墩前坐下，闭上眼睛，慢慢回想。
当时自己被安排去医院见习，也就跟着师兄师姐做点记录，而程胥元那时也没有回家，他去参加一个计算机的竞赛，被学校关着封闭式训练。
就在这个时候，程母的身体突然不好，听说j市的医院在这方面是全国都有名的，便想来看看。
那个时候的石翊和程胥元还清清白白，程家对他也是颇有好感，于是就先打电话问问。
这次看病，石翊倒是出了力的，帮他们找酒店，查资料……等竞赛出来，程胥元才知道自己家人来过一次j市。
不过这段记忆里还夹着一件事。
在程母住院期间，程家的二姐一直在旁陪护，两人也会聊一些事情，最多是关于程胥元的。
“哎，大城市里面的姑娘就是好看，也不知道胥元以后会找个怎样的女朋友。”
“妈，胥元还小，这个时候不都是学习的时候吗？你急什么？”
“我是不急，但你爸急啊，他想抱孙子。”
“啧，就他想的事情，干嘛压在胥元身上？”
“哎，要是石家那孩子是个姑娘就好了，一个地方出来的，要是在一起能省不少事。”
“男人怎么啦？男人和男人又不是不能结婚。”
“真带个男的回去，你爸怕是要疯。”
“我还有些期待呢。”
“你这话给你爸听见得气死他。”
“……”
在门口的石翊听见这话，彻底愣住了。
他听着程家母女的描述，眼前居然浮现出一个画面——程胥元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带着一个儿子，一家三口，看上去美满极了。
但他觉得这个画面很不和谐，什么女人？站在程胥元旁边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石翊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让他意识到不对了。
他想了好多天，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可等石翊见到竞赛回来的程胥元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
石翊一直在回避的，其实就是答案本身——他不想程胥元和任何人组建家庭，除了他自己。
有些奇妙，也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的确喜欢程胥元。
“你觉得这次竞赛难吗？”石翊给程胥元夹了菜，状似无意地问道。
他既然发现自己的喜欢，那自然会主动出击。
至于程家的情况……
要是程胥元喜欢自己，那不是问题；要是程胥元不喜欢自己，那更不是问题。
能决定这份喜欢要不要继续的人也只有程胥元，其他人说的可都不算。
石翊是看不惯那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想法的，他只好奇程胥元到底喜不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