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自问自答
朦泽之中。
出生于玉壶丹盟的方云生给蛊虫炼制了丹药，让蛊虫如人一般服用丹药而晋级。
方云生走的是有情蛊道。
人即是蛊，蛊即是人。
既然人能够吃丹药，提升修为，那么蛊虫自然也能够吃丹药，提升修为。
这很好理解。
完全在情理之中。
九吉走的是无情蛊道。
人是人，蛊是蛊。
蛊虫不过只是工具。
既然工具，那便可以当做器来炼。
这也在情理之中。
服用丹药，润物无声，从细微处改变。
炼制工具，大刀阔斧，从宏观处入手。
炼丹，炼器……既有不同，又殊途同归。
那么……
炼蛊可如炼器乎？
蛊虫可当法器乎？
“可当！”
九吉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此时沙漠之中，空无一人，但是九吉就这样神神叨叨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把乌龟壳里的白幼樱吓得一愣一愣。
只听九吉口中继续滴咕：
想那天蚕神宫。
神宫之中，妖兽遍地。
然而那些妖兽一不繁衍，二不进食，只保留了捕猎的本能。
敢问这些妖兽是生灵乎，还是法器乎？
天地无情，日升月落。
四季无情，春去秋来。
圣人无情，众生刍狗。
大道无情，永存不灭。
无论你愿不愿意，天地都在运转。
无论你相不相信，大道都在那里。
无情之道，方为天地至道。
有情之道，才是邪魔歪道。
无情！？
无！
当其无，有其用。
《无用经》！
九吉一拍储物袋取出了《无用经》然后快速翻阅了起来。
《无用经》与其说是一部炼器秘典，还不如说是一部直指大道的感悟之书。
每一次看都能有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九吉翻阅《无用经》之时……
耳边突然传来了风声。
叮叮冬冬叮叮当……
两名剑客在风沙之中对打，每一剑都是以死相搏。
两人战斗浑然忘我。
而九吉看书也是浑然忘我。
剑气纵横，风沙四起。
细沙掠过的书籍，九吉轻轻挥手挡着挡，便将风沙挡下。
当九吉看完了《无用经》之后。
两名剑客的战斗已然结束。
九吉皱着眉头将《无用经》收了起来，他彷佛有所领悟，可却抓不住。
只见九吉来到了两名，歪倒在地的剑客身旁，看着两名奄奄一息的剑客问道：“你们因何而斗？”
其中一名剑客指着另一人说道：“他抢了我的娘子。”
“我呸！凤仪是自愿的。”
“哈哈哈哈……”九吉仰天大笑。
“你们两个蠢货就为了这种破事而斗？”
“天地无情，日升月落，儿女之情，难道能改变得了这方天地吗？”
“天若有情，也会像你们这帮窝囊！”九吉破口大骂道。
“子轩，俊郎……”女子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九吉转头看向了一名美貌的女子。
只听到女人痛心疾首的喊道：“子轩，俊郎……你们不要再争了，你们以后不要再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是你们两个的。”
啪！
九吉反手一巴掌。
把那女人直接扇到了地上，三人躺成一排。
“你做什么？”
另外两名剑客咬牙切齿想要找九吉拼命。
铮！
银蛇剑已经到了九吉的手中。
剑尖颤鸣！
剑尖掠过三人的面颊，三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只见九吉目露疯狂的说道：“你二人既然为情而道，那本座问你情是何物？”
九吉的长剑指向了一名男子。
“说！”九吉目露凶光厉声吼道。
那男子一脸茫然。
噗嗤！
一剑捅穿，鲜血直飙。
“疯子！”
“我跟你拼了！”
另一名男子捡起了地上的长剑，不顾伤势冲向了九吉。
彭！
九吉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长剑。
“你说人为何物？”九吉再次厉声喝问。
“你不就是人吗！？你还问我？”
噗嗤。
一剑捅了。
九吉连杀两人。
那名叫凤仪的女子被吓得肝胆俱裂。
这沙漠之中怎么会有这么个疯子？
“大侠饶命！”女子双膝跪地，涕泪横流。
“说！蛊是何物？”九吉再次喝问。
“大侠，我愿意用蒲柳之躯换我性命。”
噗嗤！
傍晚之时。
三个狗男女，缓缓苏醒。
他们摸着身上的伤口，一脸茫然。
三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衣服有些破碎。
彷佛他们三人承受的穿胸一剑，只是梦境一般。
不止如此。
两名剑客互相砍的皮外伤也已经好了。
彷佛梦境一般。
乌龟壳里……
白幼樱目睹了全过程。
这三人被九吉捅穿之后，又被他救活了。
至于九吉用的是什么神通，白幼樱并没有看明白。
九吉用的是三转血丝蛊。
这是吃人肝的邪恶蛊虫，可也是世间一等一的治疗蛊。
玉壶丹盟的重生造化丹便需要用到朦泽的血丝虫作为炼丹的主材料。
九吉的生前生起了一堆篝火。
熊熊的火焰照亮着他的脸庞，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两名男子一起来到九吉身前。
“我等叨扰到前辈，还望前辈海涵。”两名青年剑客齐声说道。
九吉瞥了一眼两人以澹漠的口吻说道：“那女人肚子里根本没孩子。”
“是我二人为情所迷，多谢前辈当头棒喝。”两名青年剑客一脸羞愧的说道。
“我二人一定会慧剑斩情丝，再也不会为情所迷。”
“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生而为人，必有情焉……我也是人，我也有情，只要是人就有情，有情就有爱，有爱就要……有情并没有错。”九吉一脸郑重的说道。
“或许天地亦有情，只是天地浩渺，于人而言，便是无情。”
“或许圣人亦有情，只是圣人与天地比肩，于凡人而言，便是无情。”
“所谓无情，并非绝情，只是要登高望远，胸怀天地之大，自然会发现世间一切不过蝇营狗苟，情情爱爱都是笑话……”
“前辈所言甚是。”
“那敢问前辈人是什么？蛊又是什么？”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真精。”九吉回答道。
“前辈真是高论。”
“不过是前人之论，我有了些新的感悟罢了。”
“前辈莫非是蛊仙？”其中一名男子小心的问道。
“不！我不是。”九吉摇了摇头。
我是蛊中之魔。
九吉在心中默道。
“你们走吧。”
“多谢前辈。”
“后会有期。”
两名青年剑客施展轻功飞遁而去。
“子轩，俊郎……”那女子站起身来，高声呼喊，可脚下却是一绊，摔倒在地。
女子低头一看。
吓得魂飞魄散。
无数的小虫子组成的一只手，缠住了她的脚。
沼泽泥从将女子拖到了九吉的面前。
此时夕阳斜下。
天阴沉沉的。
篝火照着九吉的脸更加阴森。
九吉抬头看向女子说道：“本座我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大侠。”
“蛊虫来是血肉之躯，如何可以当做法器来炼？”九吉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
“我现在想明白了……”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真精……”
“唯有以万物之灵，方可炼天地真精……”
“你什么意思？”女子恐惧的问道。
“小勾后开创的炼蛊之道是活人炼蛊，相当麻烦，本座一直不愿效彷……”
“然而本座是人不是神，我不可能凭空想象自开一道，必须借助前人的经验……”
“我不会完全按照小勾后的方法炼蛊……”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用以活人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