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行之路
叶清站立在高台上，脑中一片空白。
他茫然地看了看身边的陈玄奘，又看了看高天之上的观音，竟觉得有些不真实，随后心绪又有些激动了起来，观音…这是老百姓心中真正的神明，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恢弘的声音再次响起:“文士，你可愿随同玄奘一同前去西天，取回真经，普度众生？”
叶清有些激动，随后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看了高天之上的观音几眼，有些扭捏地问道:“菩萨…若我一同前去…可保我余生富贵吗？”
此言一出，场中立刻一静，连唐王都诧异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高天上的观音似乎也是一窒，缓了许久，才悠悠开口:“取回真经，不仅能保你余生富贵，还能让你明白世间真意，结成道果，名留万世。”
叶清听明白了，明晓世间真意，名留万世，不就是读书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有此一条，他便能抛弃之前所有乱七八糟的务农打算，这可是他从读书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观音所说，定不会有假。
当即他便跪拜而下，高声说道:“小子愿意与玄奘法师一同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观音微微颔首，便消失在了九天之上。
一旁的唐王目露激动，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陈玄奘和叶清的手。
“两位不怕路程遥远，愿为天下众生求取真经，朕愿与你们结拜为兄弟。”
唐王当即与两人对拜四次，口称“御弟圣僧”和“御弟大士”。
他看向之前素未谋面的叶清，开口问道:“小先生，哪里人士？”
“回陛下，小民万安县人。”
“好，好，确实是我大唐子民，”唐王上下打量了叶清一番，继续说道:“看先生打扮，颇有文人风范，为何不参加科考，让朕直到如今才结识你这样的贤才啊。”
“呃…陛下，小民不敢有瞒，其实我考了五年了。”
“哦？那朕怎么从没听魏征说起过，有你这等贤才出现。”
“那个…我落榜了，五年都落榜了…”
“………无碍，无碍。那个…玄奘啊，明日你们进宫来，朕好好为你们送行。”
翌日，唐王设朝，聚集了文武百官，写了通关文牒，赐下众多宝物，与百官送陈玄奘与叶清直至关外，赐玄奘雅号“三藏”，赐叶清雅号“念乡”，众人才依依惜别。
骑马出行，玄奘和叶清两人也结为了兄弟，叶清年龄小些，便称玄奘二哥，大哥则是唐王李世民。
出关之后，道路皆是些土路，往前行去，便是茂密树林。马儿奔行半日，已是力怯怯，蹄难举。
他们两人，一个讲经念佛的和尚，一个穷酸书生，都没怎么出过远门，自然也是累的不行。
叶清提议，在林中歇歇脚，也让马儿吃些草料，陈玄奘一口答应，看他有些泛白的面孔，想来体力比起叶清都还远远不如。
“二哥，你坐在此地歇一会儿，看着马匹，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野果什么的充饥之物。”
“好，你小心些。”
此间树林，涧水潺潺，叶清走出百米后，一阵香馥的果味传来，循味走去，密丛丛的乱石磊中，一颗桃树矗立其间，茂密的枝桠中挂满了一颗颗红黄相间的桃子。
叶清眉头一挑，急忙爬上石堆，脱了外衫，将桃子一个个摘下来，放到衣服上，包裹着带走。
正摘的起劲，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虎啸，他猛地回头，辨了辨声音方位，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糟了，二哥！”
拎起一包桃子，叶清马上朝着来路跑去。
在虎啸声传出时，玄奘立刻惊起，急忙拉着马匹向叶清处赶去。
可是那猛虎似离他极近，又是一声震天啸声传来，那马匹当场腰软蹄弯，屎尿俱下，伏跪在原地，玄奘是打也打不起，牵又牵不动，苦的他无奈万分。
眼看不远处草丛攒动，呼呼风响传出，玄奘暗呼一声:“我命休矣…”
眨眼间，半人高的草丛中，一头斑斓猛虎跳将而出。琥珀似的大眼凶光毕露，正紧紧地盯着玄奘，须发皆张。
玄奘见此情形，通体冰凉，只得放下身心，听天由命。
斑澜大虎并没有理会地上的马匹，只踱着脚步慢慢凑近玄奘身边。
一人一虎对峙片刻，只听得老虎“嗷呜”一声低吼，寒光闪闪的利爪弹出，张开大口，一跃而起，朝着玄奘扑去。
“呔！！”
就在玄奘闭眼准备往生之时，金红之光裹挟着叶清，如天神下凡般从他背后跳出，半空中，他也顾不得心里的害怕，挥出一枚拳头裹挟着狂风重重地朝着那扑来的老虎击去！
“咔！”地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那老虎惨嚎一声，四肢不稳地掉头就逃。
叶清落到地上，金红光亮收敛，摸着隐隐作痛的右手，看向呆住的玄奘。
“二哥，没事了。”
玄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叫出声。
“三弟你不是个读书人吗！？你…你还有这等本事！？”
叶清摸了摸头，红着脸扯了一个谎:“年少时，家里长辈教过我一些武学…”
碰巧玄奘对于武学是一窍不通，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难怪观音菩萨让我们两个一同西行，原来你武功如此高强，那西行之路必定能成，阿弥陀佛。”
叶清听着话语，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观音是不是早看出了自己的不同，让我做打手保护和尚来了……
在吃了些野果，略微修整之后，两人再次启程。刚走出百米，叶清目光一凝，清晰地看到了地上的鲜红血迹。
“二哥小心些，地上有血迹，此处怕是还有野兽出没。”叶清提醒道。
越向林中走，越能听到一阵虚弱的喘息声，一路沿着血迹而行，拨开草丛后，一条山涧溪流从山上流下，溪旁正躺着那只斑斓巨虎。
此时这老虎双目紧闭，口鼻渗血，四肢瘫软，显然是活不成了，叶清上前查看了一番，不禁心下感叹:仅仅引动了一丝斗神之力，就一拳打死了这老虎…不愧是仙神的力量。
玄奘也同时上前来，看到老虎已死，突然感叹了一声，当即盘膝坐下，为它超度起来。
叶清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哥，它刚刚要吃你，现在它死了，你为何还要替它超度？”
玄奘却淡然说道:“它要吃我，是为了生存，是大善，我超度它，是为了我的修行，也是大善。两者并无瓜葛。”
初听这话，叶清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明白这是多么重要的至理名言。
等待着玄奘超度完大虎，叶清从马匹所带的行囊中，翻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就要对着老虎刺下。
“嗳，你干什么？”玄奘一把拉住叶清。
“你都超度完了还不让我动手？”叶清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知道这虎皮能卖多少钱么！还有虎牙，虎爪，虎鞭，哪样不能卖钱？你是出家人，我可没有出家！”
玄奘放开拉他的手，轻念一声阿弥陀佛，开口说道。
“你这样刺下去，虎皮就不完整了，价格也会大打折扣，把刀给我，让贫僧来。”
两人对视一眼，叶清默默地将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
看着和尚双目不喜不悲地熟练划拉着匕首，叶清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陈玄奘，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