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期
月考前的国庆长假，方思衡仁义地腾出了两天时间帮池念补以往落下的课。池念也没停下给魏尧准备的复习笔记。
国庆第三天，池念想着要把剩下的笔记交给魏尧，这才记起两人之前加过微信——消息页面只有孤零零的两条转账和收款消息。
早上七点，池念不确定魏尧醒了没，迟疑地发了一条‘在吗’给他。
“哥哥，哥哥，你手机响了！”
放了假，魏尧也回了家。
他这会儿刚从厨房端着一盘早点出来，只见魏思阳赤着脚从二楼飞奔下来。
“有新消息。”魏思阳举着手机，稚声高喊着，活像个卖报的小郎。
魏尧低头瞥了眼，魏思阳立马缩了缩脚，说：“我现在去穿鞋。”
魏尧伸手：“手机给我，然后不许再进我房间。”
魏思阳把手机交给他，失望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灰溜溜地跑了。上楼时，那股小孩子的冲劲还不慎把江姨撞了个踉跄。
“魏思阳，走路注意着点！”
“知道了！哼！”
江姨是魏家的住家阿姨，在楼上晾完衣服，走了下来，神色和蔼说：“大少爷，小少爷就是喜欢你，才爱进你房间。”
魏尧划开手机屏锁，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在看到新消息是池念发来的时候，他有些意外，而后回了个在。
池念在另一头守着，见消息回的挺快，猜想对方应该是起了，便问他有没有空出来拿一下材料。
魏尧说有空，两人便约好学校门口见面。
池念在卧室里整理时，方思衡过来敲了两下门，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池念打开门。
方思衡看她手里揣着袋子，挎着小包，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我念，你终于吃不下我煮的东西了吗？”
池念白了他一眼：“没有，不是。我只是出门给同桌送笔记。”
方思衡送她到玄关口，笑说：“这么快就跟别人好上了，那你中午还回来吗？正好现在放假，不然和她去逛个街。”
池念正换着鞋，想了想说：“他应该不喜欢逛街。”
魏尧提早到了，他回完消息后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几米之外，池念还是第一次见魏尧没穿校服时的模样。他穿着纯白色衬衣，一条休闲长裤，衬得双腿长且笔直。此时正在树下，微仰起头看着繁盛的树干，神态专注，像一棵傲骨青松。
此时，天高云淡，一切静好。
不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魏尧偏过头朝校外的大道上看。
视线交汇，池念走过去，浅笑说：“你来的好早。”
魏尧接过她递来的袋子：“不会，我也刚到。”
池念没有戳穿他，主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旁边看了有一会儿，故意没有出声。
交完东西，池念准备转头离开，招呼一声说：“嗯，那我先回去——”
魏尧打断她，问：“吃早饭了吗？”
池念：“还没。”
魏尧往小街上走：“一起吧，我也还没。”
池念跟在他后面说：“我可以回去吃。”
魏尧语气淡淡：“大清早过来给我送东西，请你吃个早饭应该不过分？”
他说得很客套，仿佛就是为了还个人情。池念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只好配合。
学校旁边的小街上有几家早餐店。魏尧问她：“有想吃的吗？”
池念没主意：“我都可以。”
魏尧默了下，带她拐进一条巷子。
巷口处有间小店，没有招牌名字，只有张红色的菜单贴在墙上。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在店门口忙着炸浮粿，一双长木筷子在锅里不停翻动。
魏尧带她进去先找座位坐下，再走出去。
店内，池念看他不知和阿婆说了什么，阿婆扭头朝她笑了笑，随后从油锅旁抽身，手在腰间上干净的布上擦了擦。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魏尧端着两盘子垒起的早点进来。
池念艰难道：“……会不会有点多？”
魏尧：“阿婆说你不像本地人，让我多点一些特产给你尝尝。”
事实证明，还是点多了。吃到最后，还剩下一盘左右。
魏尧知道池念那个胃口，压根吃不了几口。他找来一个打包袋，带回去给魏思阳，美名其曰称：“正好，家里还有一个没吃。”
魏思阳没有想到，哥哥出门还特意给自己打包了早饭，虽然他已经吃过了，但还是感激涕零地硬撑了下去。
江姨在一旁看着直摇头，感叹这兄弟俩一点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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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结束，回来上课的清早，教室里充斥着长吁短叹的同时，还有火急火燎的搜罗各科作业的。几人围凑在一起加班加点的赶工，不时还要注意后方情况——怕晴姐突袭。
班会课，许晴通知了下周的月考，让大家提起精神，开始进入备考状态。
还顺便提了一下魏尧最近的态度有所改变，她自然的把这归功于那通打给魏尧家长的电话。
不料，早晨刚夸完，晚自习又不见了人影。
小橘子的用品消耗殆尽，魏尧挑了自习的时间去了趟宠物店，就像个上门探亲的女婿，他左手提着猫粮猫罐头，右手提着一个小窝回来。
把一切安顿好后，魏尧给橘子给开了个罐头，他坐在石墩上等它吃完。
“诶，魏尧？”
听到有人叫他，魏尧循着声看过去。
甬道岔口，陈毅和几个人正准备出去。
陈毅让其他人稍等一会，走过来说：“上次你走了之后，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魏尧直言：“学习。”
后面有人讶异：“尧哥，真的假的？你准备‘弃暗投明’了？”
闻言，陈毅朝后方斜睨了一眼。
魏尧漫不经心地说：“家里威逼利诱，我这段时间要有个样子，不然得跟我闹。”
大家心领神会，陈毅笑说：“理解理解，有时候确实得敷衍一下。那我们先走了。”
魏尧淡淡地嗯了声。
等橘子吃饱喝足后，魏尧把垃圾收拾妥当，正准备回去时，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走来。
“你真的在这。”池念发现他。
魏尧有点懵：“你来找我？”
池念点头：“下周考试，我想起有几道大题型得跟你讲一下。”
橘子在这时绕到池念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似乎是在挽留她。
池念蹲下，替它顺了顺毛，耐心地说：“橘子，我们得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行吗？”
魏尧垂眼，看着一猫一人认真地‘商量沟通’。
好像不能敷衍了。他想。
魏尧叹了口气，妥协似地说：“走吧，回去了。”
月考前一天，课桌里的东西都要事先清空。沉寂了几天的沈冬野终于找到机会，一放学就直奔五班，卖弄自己的力气。
池念想拒绝，奈何沈冬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撂起一沓就要走。
“你要带回家吗？还是放教室后面？”
池念：“后面就行。”
“带回去吧，放后面指不定被哪个不长眼的给踹了。”沈冬野正义凛然地说。
旁边，魏尧坐在位置上说：“你还想给她扛回家？”
沈冬野闻言，神态突然有些扭捏：“倒也不是不可以……”
魏尧忍不住了：“……你害羞个屁啊？”
池念：“……”
池念：“不用不用，放后面就行。”
“你再考虑考虑，”沈冬野提醒道：“我跟你说我以前就放后面，你猜怎么着，直接就丢了两本书，你说这叫什么事？”
池念迟疑了。
魏尧出了主意：“放寝室吧。”
话音刚落，沈冬野冲魏尧眸光一闪，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附和道：“好主意。”
魏尧：“……”
一中住校的人少，属于房间多位置空，魏尧和沈冬野两人霸占了一间。
池念自己拿了一些，和他们一起到寝室楼下后，沈冬野就接过去上了楼。
奈何沈冬野体力不行，扛了会儿实在手肘发酸，向魏尧求助：“快，帮兄弟拿点。”
魏尧嘲道：“你刚才不是还想帮她带回家吗？”
沈冬野手扶着白墙休息了下，艰难道：“我这不是想显得有担当吗，谁知道除了课本还有这么多教辅，都还挺沉……”
次日，月考如约而至，第一门考语文。
开考前二十分钟，大家陆续进班。走廊上，沈冬野边走着，边翻着本高考作文精编临时抱佛脚。
他突然来了兴致说：“尧哥，打个赌吗？”
“不。”魏尧拒绝地很干脆。
“你先听我说完啊，你最近不是改过自新了吗？咱俩可以比一下……诶，卧槽，那不是方思衡吗？他怎么从我教室里出来？！”
走廊尽头，方思衡闲庭信步地从十班走出。
魏尧见了也有些疑惑，考场是根据上学期末的排名分配，像方思衡这种已经定居在榜首的学霸，怎么也不该去到年级垫底的十班。
方思衡也瞥见两人，擦肩而过时还不怀好意地哼了声。
沈冬野的好奇心随着这哼声一扫而空，他龇牙咧嘴地扭头瞪着那走远的背影。
魏尧：“……幼稚。”
沈冬野转回视线，拉上魏尧的胳膊，义正言辞地说：“走，咱们去看看，他是不是去我班上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