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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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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公路旁,一个有着双色头发的男人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用消毒纱布摁着自己的被什么东西敲破的头。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大脑里开矿。

    “……你叫西格玛。”费奥多尔坐在一旁,往纱布上倒了一堆酒精,多到从纱布边上流了出去,然后他把西格玛头上止血的纱布拿下来,把这吸饱了酒精的纱布重新摁在了他的头上。

    西格玛满脸的痛苦,他条件反射地往后一倒,结果后脑勺撞到了车站后面的板子上。费奥多尔眼疾手快,把纱布摁在了他的头上。

    西格玛疼得呲牙咧嘴。

    “消消毒,伤口别感染了。”费奥多尔的口气温和,像是一个贴心大哥哥一样。

    但是西格玛从流到他脸上的酒精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

    他们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朋友吗?他怎么感觉对方想要杀了他一样。

    真的没有其他不疼的消毒液吗?

    费奥多尔把过氧化氢往边上塞了塞。

    “我真的叫西格玛吗?我总觉得我好像不叫这个名字……”西格玛闻着空气血液和酒精混合的味道,忍着头疼说到,“而且我们真的是遇到恐怖分子出车祸了吗?”

    他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只认识眼前的人,在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的时候只能依赖他的描述。

    “对,你不是西格玛还能是谁?”费奥多尔把纱布更加用力地往他的额头上摁。

    西格玛脸上的表情愈发痛苦,他们真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吗?感觉对方这么对他就像是在对待仇人一样。

    费奥多尔看着他,心想西格玛的直觉的确没错,他不叫西格玛,他是列夫·托尔斯泰和阿·托尔斯泰拼合成的人,这是一个小时前他对费奥多尔的自我介绍。

    西格玛在数学上是和的意思,用来形容他这种情况很合适。

    费奥多尔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撒谎,但是恐怖分子那部分就是他在撒谎了。

    没什么恐怖分子,车是他气到猛打方向盘失控了,西格玛额头上的伤口是被他用军用移动电脑砸的。

    费奥多尔觉得这不能怪自己,毕竟他觉得很少有人能够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妻子窥觑的挑衅。

    “不如让我追她试试?”费奥多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没忍住拿起他能拿得动的最重的东西去砸这个家伙。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哪怕并不是那么认真的也是一样。

    于是他把托尔斯泰强制下线了。

    没用罪与罚让他销号都算是他仁慈。

    “恐怖分子在哪?我们现在不跑好吗?”西格玛感觉伤口不流血了,就把纱布拿了下来。

    “车都坏了也来不及跑了。”费奥多尔看向远处卷着尘土而来的车,如此说道,“人是跑不过车子的,而且附近都是沙漠,你跑还不一定能活下来。”

    其实车就算坏了也不是不能修。

    费奥多尔以前在部队里就是工程师,虽然是图纸绘画方面的,但是车损坏的也不是很严重,他自己是有把握能够修好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控制西格玛,那就把事情做得绝一点,让他陷入到真正的绝望之中。这样得来的救赎更加珍贵。

    至于跟上来的人名为恐怖分子,实际上是一群绑架犯——在凶残程度上实际上是不相上下。

    这些人虽然是追着他来的,但是是费奥多尔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真正锁定他的位置。

    作为情报贩子他还没有拉跨到有人想悬赏绑架他还不知道的地步。

    港口黑手党的那个干部a并不是多么有底蕴人脉的人,完全就是通过自己的异能耀武扬威的类型,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暗网上公开悬赏,公开的东西很难不让费奥多尔知道。

    既然想要绑架他,那就把西格玛绑架了卖一下。

    等着西格玛快要被玩坏了他再让果戈里来救他。

    费奥多尔伸手摸了摸西格玛的脑袋,像是在盘一个狗子的脑袋。

    西格玛猛地后退一步。

    摸他脑袋就摸他脑袋,为什么要往他伤口上摸?

    他们真的不是仇人吗?

    其实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费奥多尔想要把自己的妻子召唤出来,结果却误把托尔斯泰召唤出来了

    费奥多尔复盘了一下自己的召唤,觉得这就像是计算机运行的时候的一个bug,而他向来没有遇到过“该程序依靠bug运行”的幸运。

    他输入的指令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安娜”,结果判定为《安娜·卡列尼娜》,又因为这是本书不是人,所以就把托尔斯泰召唤出来了,因为有两个姓托尔斯泰的作家,所以就把这两个人捆绑到了一起召唤。

    他不仅没有召唤到安娜,反而给自己召唤了一个情敌。

    如果不是召唤到发出了“想要ntr”的托尔斯泰,费奥多尔现在大概就在这里和妻子旅游,而不是吸引来一群绑匪。

    费奥多尔觉得十分生草,就算他的运气值不佳,命运也不应该这么戏弄他吧。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贴脸嘲讽。

    卷着风沙而来的越野车越来越近了,西格玛看到车上的人探出头,手上似乎端着什么东西,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们就是那些恐怖分子吗?”西格玛有几分惊慌失措地问道,“真的不跑吗?”

    “我很希望他们不是,但是没理由不是他们。”费奥多尔带着几分沉痛的说道,“他们追上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因为恐怖分子的追杀所以车失控”的设定。

    虽然理由编的并不走心,迟早要被看穿真相,但是现在暴露也没好处。

    平心而论,费奥多尔并不擅长演戏,但是他长得乖巧听话,像是个老实人,所以他说的话自带可信度。

    西格玛想要逃跑,他直觉觉得落到对方的手里绝对没好果子吃,还是自己挣扎一下存活的概率比较高,西格玛还算正直,暂时忽略掉了费奥多尔之前种种不友好行为,伸手去拉他,想要带他一起跑,但是费奥多尔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想要拉他都拉不动。

    “你在等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西格玛快要急死了,“就算想要主救你也要先行动起来。”

    费奥多尔低下头在胸口画了东正教的十字,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他的神情居然看起来有几分悲天悯人。即使是在风沙中,西格玛居然有一种看到天使的感觉。

    片刻之后他就甩掉了这份错觉。

    难道祈祷不应该分一下时间地点吗?

    “愿你们在天堂能够赎清你们的罪恶……”

    费奥多尔按下手里的按钮。

    只见两辆车子在一声轰鸣和火光中被埋在土里的炸弹炸上天,黑色的浓烟和红色的火光混为一体,被炸碎的残片随着炽热的气流溅到他们的面前。

    “上帝保佑。”费奥多尔向他们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西格玛无言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就是清教徒家庭独特的保佑方式吗?是不是太过于斯拉夫了?

    原来他是这么凶残的人吗?

    西格玛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完全不足以破解费奥多尔给他的错误情报,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接下来就要把剩下的人解决掉吗?”感觉到了生的希望的西格玛觉得如果手边有枪的话,他现在就上去和人拼了。

    现在就剩一辆车了,他觉得很自信。

    斯拉夫人以忧郁、悲剧文学著称,但是也以悍武而闻名。

    很不幸,现在这里有两个斯拉夫人。

    “没了。”费奥多尔慈悲地看着西格玛说道。

    西格玛:“……”

    “刚刚是最后的武器。”费奥多尔把自己口袋里的十字架放到了西格玛手中。

    西格玛:“原来刚刚的上帝保佑是保佑我们吗?激怒那些人有什么好处?!”

    费奥多尔默默地蹲下来,双手抱头,要怎么乖巧就怎么乖巧。

    不,他们是要绑架他,而不是杀了他,甚至不会虐待他。

    所以上帝保佑的是西格玛。

    ……很不幸,两个斯拉夫人中有一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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