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12章
她的吻像微风吹落的玫瑰花瓣，带着淡淡幽香与夜露，令人在不知不觉中迷醉。
李叙的瞳孔在她吻上来那一刻紧缩，满眼写着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卫若怎么可能吻他？尤其是在他私自把他关起来这么多天后。
柔软一触即分，感觉意外的好，卫若手捧着李叙的脸，“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李叙怔怔失神，赤红的双眼盯着卫若淡粉的嘴唇，紧接着忽然倾身朝卫若压过去，卫若一时不查，被重重地扑到在沙发上。
再次吻上朝思暮想的女孩，李叙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不止满足于嘴唇的接触，李叙贪婪的用舌尖入侵卫若的口腔。
强烈的不适感使卫若皱眉，口中不自觉发出一声□□，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无异于兴奋剂。
李叙微微停顿了片刻，卫若得以喘口气，一秒钟不到，李叙便发起更加激烈的攻势。尖利的牙齿剐蹭樱红的舌尖，卫若湿润的双眼让李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卫若眼前一黑，眼皮上传来干燥温暖的触感，李叙盖住她的眼睛。
黑暗放大了卫若其它触感，李叙像发了狂一样勾住卫若的舌尖用力吮吸，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手难以抑制的攀上李叙宽厚的后背，紧紧攥着李叙的衣服，舌尖的刺痛，心底的痒意，陌生的感觉让卫若难以适从，好像有什么将要爆发，却又找不到爆发的出口。
强烈的刺激使眼中涌出几颗不知所措的泪水，砸在李叙钳制着卫若脑袋的手上，轻如鸿毛，却在他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李叙从疯狂中清醒，撑起身子，身下的卫若额间闪着细汗，红的能滴血的嘴唇微微张开，喘着粗气，与平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卫若不同，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怒视着李叙，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惹人怜爱。
李叙在死寂中坐起，卫若还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他想抽根烟，伸手去掏时才发现自己换了衣服，
“对不起，”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李叙闭了闭眼睛，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明天送你回酒店。”
卫若心脏狂跳，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称不上美好、却也不讨厌的吻中，没有回应。
最后一次挣扎也以失败告终，窒息的沉默抽空他全身的力气，疲惫地笑了笑，仿佛在朝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就这样吧……
起身的动作惊动了走神的卫若，她下意识抓住李叙的袖口，“你要去哪儿？”
声音里的急切像舍不得他离开。李叙忍不住唾弃自己死性不改，要失望多少次才能彻底绝望？
“睡觉。”
话音刚落，卫若立马接道：“在这儿睡！”
接吻带来的潮红尽数散去，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那有黝黑的眼眸在黑夜里明亮如星辰，眼中透出的坚定让李叙精神恍惚。
他彻底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心情像泡发的饼干，软得一塌糊涂，他有些发晕，只觉得口干舌燥：“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为什么不知道？”卫若平静反驳他。
从李叙的脸色可以看出来，他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睡觉，饶是他从小身体好，几乎没见他生过什么病，长期睡不好他的身体大概也是撑不住的。卫若想让他好好休息，想来想去只有亲自守着他睡觉这个办法可行。
卫若的认真让李叙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慢吞吞地措辞：“你……你知道男女……成年男女之间……什么关系才会睡在一张床上吗？”
卫若这么大的人了，只是感情迟钝，又不是失了智，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眼神直白而犀利：“你不想负责？”卫若拧着眉头，忽然想到李叙确实没有明确说过喜欢她，难道是她理解错了？李叙只想和她当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如果你不想当我男朋友，以后也不想和我结婚，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在卫若想明白李叙喜欢她的那一刻，她就把他们的关系自动升级为情侣关系，她以为他俩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如果李叙不喜欢她……
那她完成毕业创作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李叙也休想再见到她！
她才不要当李叙没有感情的亲人！
卫若注视着李叙，等他的反应，越攥越紧的手暴露了她内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卫若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李叙就像凭空而降五百亿那么震惊。
已打算带入坟墓、无疾而终的情感迎来了生机，他想了那么多年，就绝望了那么多年。等待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事，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蜗居在那栋老旧的筒子楼，一辈子等下去，一辈子枯萎下去，却没想到在他打算放弃一切的时候，竟然迎来了转机。
惊喜过后，又不禁有些怀疑。从小被教育不要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李叙一个人打拼至今天的地位，其中走了多少弯路非常人可想，没有人比他对这些道理认识得更深刻。但现在，看着眼中火星四溅得卫若，他却忍不住去相信。
没有人能拒绝诱惑，如果有，那一定是那个诱惑还不够大。
这不仅是对想要拥有一个“家”的渴望，更是对卫若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渴望。她像一棵长在李叙心里的铃兰花，浑身是毒是她，世间美好是她。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李叙迟迟不作答，卫若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他怎么会不想呢？分开的六年没有一日不在想。这是再□□不过的邀请了，李叙不愿再纠结真假，倾身稳住卫若的额头，如一只蝴蝶停留在花瓣上那么轻柔。
卫若的心随着这微不可察的吻颤了颤，胡茬刮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想起刚才的刺痛，卫若道：“李叙，明早记得刮胡子。”
暧昧的气氛刚刚绽开，就被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抵消。
李叙轻笑了两声，“嗯。”
“我给你买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明天穿。”
李叙的百依百顺让卫若嘴角翘起，若是她长了一条尾巴，现在肯定在后边不住摇摆。
又有些得寸进尺，“还有银行卡……”
李叙终于拧了眉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卫若有些急了，“你不要哪里来钱租这么大的房子？”
李叙失笑：“就为了这个？”
那他几次为银行卡生气岂不成了笑话？
她点点头，其实也不全是，第一次给他银行卡就是单纯的想还钱，但卫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
“谁告诉你我没钱的？”
还需要别人告诉？
卫若沉默不语，思考着该如何说才不会打击他的自尊心。
李叙却是透过眼神看穿了卫若的心思：“收起你的猜测，我有钱。”怕卫若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很有钱。”
卫若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不明白他这个样子到底有钱在哪儿。李叙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手感一如多年前，“睡吧。”
“你呢？”
李叙笑了笑，“陪你。”
真的也好，骗他也罢，只要卫若释放出一点回头的信号，李叙永远不能拒绝她。因为喜欢卫若这件事，从二人初见开始，就写进了李叙的生命。
卫若想和李叙一起睡觉本意是监督他早点睡，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后，某人盯着她看了一夜，往常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醒来，身旁空空如也。湿润的土壤带来春的气息，银杏树干上长出嫩绿新叶。春寒料峭，却不妨碍动植物对春的响应。
卫若惊奇的发现手腕上的铁链不见踪影，她活动活动手臂，来不及穿鞋就跑出房间，来到楼下。
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心中的喜悦泯灭大半，然而当她看见饭桌上做好的早餐时，心思又如小草一般在春风里飘摇。
李叙给她留了纸条，压在她的手机下面，让她用微波炉热三分钟再吃，卫若把他的嘱托当耳旁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李叙再一次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可以遍体鳞伤，但卫若不能被强迫分毫。
临死前的孤注一掷带来前所未料的结果，可来得太突然的幸福令久旱的人不敢轻易相信，但又舍不得就此放手，李叙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卫若，无论她选择什么，他都接受。
其实也不必太悲观，卫若的演技没有那么好，只要昨夜她有半点真心，他就不至于毫无胜算。
在去公司的路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叙像一个初入世事的毛头小子，在等待期待已久的offer，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频频看表，惹得司机胆颤心惊。
要迟到了？难道今天要见什么重要的客户？
因为老婆回娘去照顾生病的丈母娘，今天没人做早餐，他在路边摊买鸡蛋饼耽误了两分钟。
该不会因为这两分钟被炒鱿鱼吧？司机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紧赶慢赶来到公司大楼下，李叙淡淡抛下一句“超速了”下了车，留司机一人在冷风中欲哭无泪。
在电梯碰见程宇泉，见到李叙先反应了一秒，调侃道：“哟，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李叙淡淡瞥了他一眼。
程宇泉这才发现李叙今天有哪里不对，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剃胡子了？还买了新衣服？！”
万年不变的黑色皮外套换成驼色大衣，内搭一件黑色高龄针织衫，简约的款式穿在高挑、比例优秀的李叙身上，活像行走的衣架子，高级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