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心馅儿的汤圆
最近太子的风头正盛,一向顾及着口碑和民心所向的永昌帝,接连几日都会来到凤仪宫陪着甄昔皇后用午膳和晚膳,甚至不忙的时候干脆就留宿在了凤仪宫。
正是如此,主城的百姓无不是夸赞皇上英明神武。
永昌帝一心想要流芳千古,自就来凤仪宫更勤额些。
愉贵妃强撑起精神,赶在甄昔皇后之前,跪在了凤仪宫的门口,“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扭动的腰身妖娆而妩媚,半垂的凤眸恰到好处地挑起三分,可谓风情万种。
“爱妃今日怎来凤仪宫了?”永昌帝主动伸手将愉贵妃搀扶起来,这几日接连在甄昔皇后这里吃素,如今看见甜美可口的愉贵妃,自是心猿意马。
愉贵妃故作哀怨地双眸含水,“臣妾不来皇后娘娘这里,又如何能看见皇上?”
永昌帝听出来了,这是在跟他抱怨呢。
愉贵妃跟端庄的甄昔皇后不同,总是娇媚的喜欢耍小性子,也只有跟愉贵妃在一起的时候,永昌帝才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强壮。
如今看着愉贵妃那含情脉脉的脸庞,永昌帝如何不怜惜不心疼?
甄昔皇后在百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眼中挂着浓浓的歉意,随后又是嘱咐百合道,“派个人,将本宫亲自炖的茨实煲老鸭给月愉宫送去。”
永昌帝这些年因为愉贵妃疏忽了甄昔皇后多少年,自是心里清楚的,如今面对甄昔皇后的大度忍让,他说没有一丝愧疚是假的。
甄昔皇后对永昌帝眼中流露出的愧疚,心中好一阵的冷笑,面上却是笑着又道,“算起来,皇上确实是很久没去妹妹的寝宫了,都是臣妾的错,让皇上疏忽了这宫里面其他妹妹的感受。”
好一句的其他妹妹,直接让永昌帝松开了拉着愉贵妃的手。
这段时间永昌帝陪伴在甄昔皇后的身边,后宫妃嫔敢怒不敢言,毕竟甄昔皇后的身份乃是六宫之主,可若他忽然从皇后这里去了月愉宫,此事一旦被其他妃嫔知道,还不知要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主要的是,如果传出宫外,被百姓们知道又该如何作想?
永昌帝可不愿自己多日累积起的盛名,毁在一日风流上。
“无需如此麻烦,朕既是来了,便是要陪着皇后的。”永昌帝走到甄昔皇后的身边,主动从百合托举的手臂上,将皇后的手握在了掌心。
愉贵妃一双媚眼盯着皇上和皇后离去的背影,差点没是当场呕出一口老血!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搁谁谁顶得住?
愉贵妃一直以为只要让百里荣泽拉拢到其他人的鼎力支持,便是能够稳稳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可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得不到皇上的重视,就算是再如何拼搏都不过是无用之功。
回到月愉宫,愉贵妃的脸色要多黑就有多黑。
早就是等在门口的英嬷嬷,赶紧走了过来小声道,“娘娘,云月公主来信了。”
愉贵妃心思一顿,忙在英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寝宫。
云月公主拜师学医已有一年半载,每三个月就会悄悄派人送进宫一封信报平安。
愉贵妃摸索着手中的信封,阴沉的眉眼渐渐拢上了一层精光。
她若是记得没错,当初去拜师学医的人,可不止云月公主一人才是。
如此想着,愉贵妃心思更定,当即提笔写信。
但却是两封。
“英嬷嬷,派人将这两封信送分别送至云月和三皇子的手中,切记要快。”
“是,娘娘。”
两日后,位于西凉百里之外的大军收到了朝廷送来的信。
与范清遥预料的相差无几,皇上以太子重伤为由,婉拒了让太子继续送行,为了不失礼国之风度,特命太子挑选出一千精兵继续护送鲜卑三皇子,直至抵达鲜卑。
百里凤鸣心知跟随回主城的眼线越少,阿遥见面花家男儿时便越是安全,当天便是将少煊叫到了主营帐之中,两个时辰后便是拟定出了继续护送的名单。
此名单上,不但有朝中之人乃至愉贵妃安插进来的眼线,更是还有百般看太子不顺眼的将士们。
百里凤鸣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既然都是能者,或自觉自己是能者的,当然就要做旁人所不愿甚至是不能的。
正所谓能者多劳嘛。
听见自己名字被少煊从口中念出来的时候,一路上对太子心机不轨的将士们差点没悔恨到当场抱头痛哭。
从这里出发抵达鲜卑的主城,起码还要半个月有余,想想都是觉得双腿发沉。
而就在被派去鲜卑护送的将士们正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讨好太子殿下,以此来弥补他们的年少轻狂时,再次走出西凉主营帐的少煊直接大声宣布,“两个时辰后,太子先行启程回主城!”
将士们,“……”
彻底哭出了声。
站在主营帐窗边的范清遥,看着营地上那些悔不当初的少将,无奈又了然。
这便就是百里凤鸣,如芝麻汤圆一般让人预料不及,防不胜防,外表看着白白糯糯的,可伸手一掰才知道,除了皮之外里面的心早就是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颜色。
黑。
当真是太黑了。
娄乾对于西凉的安排,已是没有任何的触动。
或者说,现在的他光是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又哪里还有心顾忌其他。
两个时辰后,将先行随行的大军几乎全部留下,又是从所支援的一千精兵之中挑选了一部分人后,其他的大军已站在西凉的营地上整装待发。
一刻钟后,范清遥跟随着百里凤鸣坐上马车。
靠坐在车窗边,范清遥一直静默地百里荣泽所居住的营帐,手中把玩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不多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的却并非是百里荣泽。
匆匆而来的少将疾步而来,担心跪在太子所乘坐的车窗下面,朗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三殿下舟车劳顿体力不支,身体不堪承受,奈三殿下惦念着太子殿下的身体,故派属下前来禀报太子殿下先行出发,望太子殿下海涵。”
如此朗朗震耳的请辞,营地上的所有将士毫不费力便能听个清清楚楚。
那跪在地上的少将声情并茂,言辞恳切,若百里凤鸣不答应的话,不顾念手足的帽子便是会瞬间扣在脑袋上。
范清遥心如明镜,将威逼利诱用的这般恰到好处之人,又哪里像是生病之人。
再者,接连几日百里荣泽均声音中厚有力,除了邪气有些旺盛之外,到也算得上是面色红润有光泽。
这样的人只怕再赶个百十里地的路,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范清遥不信,百里凤鸣自也是不信的。
只是相对于范清遥的沉思,百里凤鸣已然开口道,“既如此,便让三皇兄好生休息便是。”
跪在地上的少将明显松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给喘出去,太子殿下再次开口的话,则是直接将他这口气给彻底卡在了喉咙眼里。
一炷香后,回主城的队伍缓缓驶向出了营地。
可意外的是,营地内却并未因此而安静下来。
躺在营帐木床上的百里荣泽正疑惑时,就是见少将匆匆而归。
看着少将发白的脸色,百里荣泽拧眉询问,“出了什么事情?营地怎得如此吵闹?”
少将重重跪在地上,既郁闷又无奈地道,“启禀三殿下,太子殿下说钯泽一带都已悍匪横行,可见鲜卑境内并不太平,为了保证三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将剩下的所有大军尽数留给了三殿下……”
也就是说,除了太子跟清平郡主走了,其他的该在都还是在的。
百里荣泽,“……”
忽然间就是觉得眼前真的开始天旋地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