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开始就是都想错了
上一世的春狩可谓是百里荣泽的一个巨大的转折。
正是如此,百里荣泽的野心才会愈发强大。
范清遥看向百里凤鸣问,“你可知现在兵马司的副都指挥是谁?”
百里凤鸣仔细地想了想,“原是曹营,最近听闻曹营有被调动的意向,估计很快副都指挥就是会闲置下来的。”
果然与上一世是一样的。
记忆之中,曹营之所以被调职其中不乏有愉贵妃的手笔,为的就是给后续的百里荣泽接任兵马司副都指挥做着准备。
只是这所谓的副都指挥并不是很大的官职,所以那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谁曾想到,就是这么一小小的官职,却给百里荣泽创造出了无限的可能。
正常来说,一切都是跟上一世如出一辙的。
可百里荣泽怎么会放弃参加狩猎?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烛光下,范清遥的小脸显得有些发白。
百里凤鸣担忧地皱着眉,“阿遥,你可是还好?”
范清遥现在哪里顾得上自己,她看向百里凤鸣又是问,“那么这次你跟谁同行?”
百里凤鸣想了想,“父皇吧。”
他本就是太子,眼下又是刚好落单,自是要陪伴在父皇左右的。
“路线呢?”
“走环北的山路。”
范清遥仔细的想了想,思路忽然就是明朗了,“愉贵妃这次只怕是会随行吧。”
百里凤鸣点了点头,才是又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范清遥就是笑了的。
她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想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她一直以为上一世所有的谋划都是百里荣泽的一手所为。
却是忘记了那个时候的百里荣泽跟现在一样,不过就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
一心想着如何享受荣华富贵的他,又哪里来的这么多阴狠的算计?
所以上一世让二皇子失去一条手臂的那个人,应该是愉贵妃才对。
如此说来,一切就都是顺理成章了。
范清遥忽然就是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他,“百里凤鸣你可是信我?”
百里凤鸣听着这话都是笑了,想都是没想的就道,“自然。”
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
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那日你跟他狩猎时,切记要戴上火把,越多越好,匕首也一定要多做准备,不一定要长,但一定要锋利。”
百里凤鸣神情不变,“为何如此说?”
自然是为了保命。
如果一切都是愉贵妃的算计,那么百里荣泽出现与否都改变不了定数的。
只是这一世受到狼群围困的那个人从二皇子变成了永昌帝。
范清遥不答反问,“如果他跟你在狩猎时受伤,你会是什么下场?”
百里凤鸣几乎是瞬间就有了答案。
父皇受伤,就算与他无关他必定也要受到牵连。
轻则禁闭东宫被父皇无视,重则废除储君彻底被父皇除名。
“愉贵妃先是调走了曹营,让副都指挥空缺出来,后妄图想要在此番狩猎时陷我于不仁不义,待父皇盛怒于我,愉贵妃就可以借着父皇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时候,旁敲侧击的让三皇兄去兵马司任职。”
百里凤鸣冷冷一笑,“当真是好算计。”
范清遥低头品酒,避而不言。
她知百里凤鸣绝非泛泛之辈,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的敏锐。
她不过只是抛出了一个引子,他便是能够将一切全部串联起来。
就是连曹营调职的原因和幕后主使都是想到了。
如此缜密的心思,当真是不可多得。
范清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却只有一颗丹药。
“这丹药服用后一个时辰内,可保任何野兽蝇虫不敢靠近。”
当初她以为百里凤鸣会成为上一世的二皇子,所以她准备了这颗丹药。
却不想她从一开始就是想错了。
可眼下就算知道一切也为时已晚。
三日的时间……
就算她再怎么紧锣密鼓怕也是来不及再炼制第二颗了。
所以该怎么服用,给谁服用,都是看百里凤鸣的抉择了。
百里凤鸣看着那丹药倒是笑了,“阿遥,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话是如此说,可他笑的却是风轻云淡,不见半分愁绪。
范清遥摇了摇头,“聪明如你,定会两全。”
百里凤鸣从不屑旁人对自己的赞赏。
或许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那些再是美好的赞赏,在他听来都是那样的虚伪而又讽刺。
但是范清遥的一句话,却是没有由来的就是把他给取悦了。
唇角的酒窝都是不觉加深了些许的。
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因为狩猎敲定整整两日不曾合眼,得空就出来找她的疲惫。
因为她的一句话,一切就都是变成了值得的。
主城里忽然燃起了烟火。
一大颗烟花在范清遥不远处的天空上方炸开,流光溢彩。
两个人就这么相守着坐在茶楼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小酌。
百里凤鸣不说走,范清遥也是没有驱赶。
渐渐地,范清遥就是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就是连窗外百姓们的嘈杂声,她都是听不见了的。
范清遥知道自己是醉了,起身想要告辞,结果刚一动,脑袋就是朝着桌子撞了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住了她沉甸甸的脑袋。
百里凤鸣看着都是已经睡着了的范清遥莞尔一笑,轻轻打横将她抱起,让她被酒熏热的面庞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昏睡中的范清遥呢喃着道,“外祖,外祖母对不起,舅舅们对不起,小清遥对不起你们,这次我一定会保全所有人,一定……”
百里凤鸣看着这样的她,是心疼更是无奈。
他垂下面颊,埋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阿遥,终有一日你在醉酒时也会想起我。”
范清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既是决定蛰伏,范清遥索性又是睡了个回笼觉。
面对如此的放任,青囊斋还算是好的,起码还有月落等人支撑着。
但是花家其他的铺子就是日日亏空,有的铺子都是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
户部尚书杜梓铭得知花家铺子的惨淡和懈怠,整日去御书房哭。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这么的不赚钱了,这不单单是花家的损失,更是我西凉王朝的重创啊,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是明年指望范清遥添军饷了,只怕花家能不能撑过今年都是个问题。
永昌帝,“……”
头巨疼!
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理由找范清遥的。
再者现在花家的男丁都在他的手上握着,他就不信范清遥真的敢撂挑子不干了!
想是这么想,可范清遥三个字还是成了永昌帝的一个心头病。
以至于三日后出发秋狩的时候,永昌帝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坐在马车里的愉贵妃透过车帘,望着前面那辆不但是载着皇上,更是载着百里凤鸣的马车,暗自咬紧了红唇。
就算她的儿子缺席了也无所谓。
这一次,她定势在必得!
皇宫里,还在月愉宫养伤的百里荣泽,在听闻秋狩的队伍出城后,忽然发病。
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响遍月愉宫。
太医们纷纷前来,却是均在查看完伤势后束手无策。
片刻后,百里荣泽哑着嗓子喊道,“来人……”
一个时辰后,一群宫人就是将西郊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范清遥走出门的同时,就是听闻打头的宫人扬声道,“三皇子身体不适,特传花家外小姐范清遥进宫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