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瑞王真是好大的官威
沉浸在血色喜悦之中的瑞王,根本不曾发现一个身影从花家门外快速掠过。
主城外一侧偏僻的小路上。
少煊跪在地上,将刚刚自己的所见如数重复了一遍。
因为担心殿下,他跟五殿下先行回来了一步,其他人则是由林奕保护着还在路上。
百里翎羽都是听得震惊了,“瑞王那老不死的,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欺负妇孺病残这种事情也亏得他能干出来!
百里凤鸣蹙着眉。
既瑞王敢私自去花家闹事,就证明皇宫那边是阿遥赢了。
若非如此,愉贵妃那边也不会狗急跳墙。
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百里凤鸣轻轻覆在了脸上。
少煊眼看着面前的殿下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这是纪院判特意给殿下做的,只是殿下一直没地方用到而已。
百里翎羽,“……”
莫名就是好羡慕。
“少煊你去接阿遥回花家,切记不要惊动花将军,老人家折腾久了受不得这个。”
语落,人都是已经消失在了马背上。
听令的少煊起身就是也要往城里飞,却是被百里翎羽一把按住了肩膀。
“如此激动人心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我去。”
语落,人也是朝着城门的方向飞了去。
少煊不放心地喊着,“五殿下,您的脸……”
百里翎羽完全不在意,“放心,本殿下自有办法。”
少煊,“……”
能放心才就是怪了。
花家的院子里。
满身是血满身是刀伤的凝添凭着最后一丝的力气,趴在了凝涵的身上。
瑞王忽然起身,从身边侍卫的腰身上抽出长刀,直接朝着凝添挥舞了去。
“嗖——!”
踏雪从屋子里飞窜了出来,一口咬在了瑞王的腿上。
锋利的牙齿深入进瑞王的皮肉之中,疼得瑞王险些没背过气去。
瑞王惨叫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刀就是砍向了踏雪。
踏雪的后背被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将浑身雪白的皮毛都是染了个通红。
凝涵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踏雪——!”
被瑞王一脚踢飞的踏雪,连梗咽都没来得及,就是重重撞在了远处的墙壁上。
瑞王捂住自己的胳膊,庆幸自己将府里的侍卫都是给带了出来。
没想到落败的花家竟还藏着两个如此能打的奴才,若不是他人多,只怕现在那倒在血泊里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屋子里,被外面声音惊醒的陶玉贤在花月怜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入眼就是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那一个个伤重的下人……
如此明显的一切已无需再明说了。
花月怜惊得浑身一抖,反倒是陶玉贤反握住了她的手。
瑞王看着花月怜和陶玉贤哼笑着道,“花家老夫人和范家少奶奶,哦不对……”
瑞王顿了顿,眼神就更是嘲弄,“应该说是花家长小姐似乎还不知道,你们的好女儿好外孙女儿,竟是胆大包天的敢一人去逼宫,所以本王现在这般,也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花月怜听着这话都是要被吓死了。
她知道月牙此番回来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可万没想到竟是去逼宫了。
瑞王乐得盯着花月怜那张脸,只等着她露出惊慌无助的可怜相。
结果……
却是等来了陶玉贤满目威严的冰冷,“花家生死未定,小清遥不过是想要为了花家寻一个说法何错之有!”
瑞王没想到到了现在,陶玉贤竟还如此硬气,“带着百口棺材堵在宫门前,此举根本就是在藐视皇权,在逼宫!”
陶玉贤却面不改色地又道,“百口棺材不过是为了给亲人送行又有和错!”
瑞王,“……”
该死的花家女人,简直一个比一个难缠!
“不管你们花家再是如何的强词夺理,范清遥逼宫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皇上大发雷霆下旨立马赐死花耀庭,以儆效尤!”
瑞王阴冷阴冷地瞪着花家唯独还能够站着的两个女人。
花月怜听说父亲出事都是懵了,一下子就是瘫坐在了地上,脑袋都是空白了。
瑞王上前一步,垂着的双眼里闪烁着算计至深也是阴险至狠的光芒,“花耀庭死了,花家那些在慎刑司的男丁也无一例外一个都是跑不了的,你们与其有空在这里跟本王浪费口舌,倒是不如该想想如何救人才是。”
瑞王的话,像是一记记的重锤砸在花月怜的心口上。
疼的她喘不过气。
如果花家所有的男丁真的全都……
那花家就真的完了。
就算花家人当真能够原谅月牙儿的一时冲动,月牙儿以后又是该如何做人?
那满城的舆论是非,就算是压都会把月牙儿给压死的。
所以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花月怜在听闻瑞王说可以救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是冲下了台阶,一把抓住了瑞王的手臂,“真的可以救?”
瑞王哼了哼,“救当然是可以的,就要看你们花家人敢不敢了。”
花月怜想都是没想的就是点头道,“敢,敢,只要能救下父亲,我什么都愿意。”
瑞王盯着面前的花月怜,犹如一只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就是连一双眼睛都是淬着毒光。
“既花家死人就可以平息盛怒,你们花家倒是可以一命换命的,反正你们现在这府里面剩下的不过都是下堂的东西,就算是能逃过一劫也不过是如蝼蚁一般的活着。”
他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瓷瓶。
“只要你们愿意喝下这瓶子里的东西,本王倒是愿意为你们如实禀明给皇上的,皇上仁慈,定会免了花耀庭的死罪才是。”
瑞王的话句句刺耳,可走投无路的花月怜已经无法顾忌了。
她恳求地抓着瑞王的袖子道,“既然如此要我的命就是了,还求我死后瑞王爷进宫与皇上说明,免除了我父亲的死罪!”
她的命不值钱的,若是能换取父亲的命,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如此,花家才会还有希望!
而她的月牙儿……
也不会变成被所有人舆论的罪人!
死意已决,她伸手就是要去拿那个白色的瓷瓶。
瑞王却是一脚将她踹开,切满眼讽刺,毫无遮掩地笑着,“妇人之见当真愚不可及,你的贱命值几个钱,凭你还不配让皇上对你们花家留情!”
花月怜一愣,就是见瑞王又是看向了陶玉贤的方向。
那无耻的笑容,阴狠的声音则是又再次响起,“若是连同陶家医女的命一并算上,那就足够了。”
花月怜顺势瞪大了眼睛,疯了似的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要我的命,我把我的命给你,只求瑞王放过我的母亲,求求您了……”
瑞王冷漠地看着,完全不为所动。
皇上忌惮花家,不但因为花耀庭战功赫赫,更是因为还有陶家医女的辅佐。
同样的,愉贵妃自然也是因此而顾虑的。
如今花耀庭被判永世不得回主城,花家若是再没了陶家医女……
如此,就算花家男丁得以保全,也是再难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所以,陶玉贤这条命他要定了!
正想着,就见陶玉贤一步一稳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瑞王还真是好深的算计。”她直直地看着瑞王,那双经历过病魔的洗礼双眼,依旧难掩其内的锐利和精透。
瑞王被看得心中一阵发毛。
似他心里所想的一切,在那双眼睛里都是完全无处遁形的。
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瑞王才笑着道,“本王也是为了花家考虑。”
花月怜转身扑在母亲身边,拉着母亲那满是皱纹的手,疯了似的摇着头,“用我的命,我的命就好,母亲不要,女儿求求您好好活下去,求求您……”
陶玉贤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女儿,反倒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的,“母亲老了,就算是再活又能苟延残喘几年?倒是不如在那条路上跟你做个伴。”
再者,此番瑞王敢来闹上门取命,就是摆明了宫里有人已经容不下花家了。
就算那个人不是皇上,怕也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现在风雨飘摇的花家,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若是她的命当真可以平息了这场祸事,她倒是觉得这是值得的。
如此,陶玉贤连犹豫都没有的就是接过了瑞王手中的小瓷瓶。
瑞王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又是将那药瓶举起,再是……
“瑞王爷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一个声音,忽响起在了不远处。
瑞王回头,就看见带着人皮面具的百里凤鸣,正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