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堡惊魂
谁会求他亲啊……
纪璃搞不清面前这个吸血鬼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挪，企图躲避他伸手过来的动作。
{？？？气死了气死了！！这踏马是什么绝世普信又油腻发言？？？}
{油到了油到了，我现在好想揍他！}
{老子直想给你来一榔头！还你想亲就亲，我看你想的倒挺美！}
{抱走老婆！我们不约！}
波顿一边说话一边想要拉开纪璃捂着嘴巴的手，他是很想亲纪璃，可是他又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他就是看不惯纪璃这么防备他的样子，那种惊恐的表情，怎么，难不成他会吃了他吗？！
纪璃实在是害怕那种好像要被人吞进去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所以本能的抗拒着这样不管不顾掠夺的行为，难受的紧，一点儿都不舒服。
两个人一个拽一个躲，纪璃原本直起来的身体又因为拉扯躲藏的惯性朝后栽去，后腰上刚被撞出来的伤再次刷新了疼痛的感知力，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疼痛将那些关于波顿对他说出的恶劣的话的记忆再次唤醒，纪璃疼的蹙紧眉头，终于续上了那根继续生气的神经。
“我都说了我不追求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欺负我啊！”
波顿动作微顿，心中的气怒又涌了上来，他一把就抓住纪璃纤细的手腕，非常擅长抓重点的怒道：“你想追就追不想追就不追？你当我是一条狗吗？你招招手我就得过来，挥挥手我就得麻溜儿滚开？”
纪璃觉得眼前这个吸血鬼简直莫名其妙，明明很讨厌他，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他都说不再追求了，可这个吸血鬼又生气了，还要再亲他，还掐的他这么疼，他不明白，所以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你不是讨厌我吗？明明你现在还在掐我，而且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亲我？”
波顿看着眼前的小人类泪眼汪汪的控诉模样，下意识松开手又低头看了看，那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攥出几道深红的印子，再配上他现在的模样，竟有种别样的被·凌·虐·后的美感。
“没有。”波顿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又干脆利落的否认着，一开始的气势也莫名矮了几分。
纪璃揉着自己的手腕，委屈的掉着眼泪道：“你骗人，你明明就很讨厌我，我看的出来，你就是很讨厌我。”
波顿看着他的泪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又矮了几分，但还是道：“你别哭啊，那是之前，现在，现在我不讨厌你。”
纪璃继续控诉道：“你明明说我是渺小的人类。”
波顿莫名有些心虚，道：“那是我瞎说的。”
纪璃见他忽然变得这样老实，原本就娇生惯养出来的软糯性子就又占了上风，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你凶我，你还说我恶心，还说我变·态！”
波顿：……声音更弱了几分，“是我说错了，你不是。”
纪璃抽噎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红发吸血鬼越来越小声的声音，继续挨个数道：“你还把我推在椅子上，还掐我胳膊，又吃我的舌头，你知不知道我会疼的呀……”
波顿愣了一下，因为心虚低下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这才发现那源源不断的甜蜜血香是从他膝盖的伤口处散发出来的，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纪璃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还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类。
原来，他把纪璃弄的这么疼吗？刚刚推的那一下，也伤到他了吗？
波顿伸出手想要碰碰纪璃，可是纪璃却在宽大的椅子上抱着膝盖慢慢将自己蜷缩了起来，哭泣着小声道：“明明我已经很害怕了呀，为什么还都要欺负我呀……”
在听清那恍若小声呓语的话之后，波顿只感觉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吸血鬼，有鲜活的心脏吗？
纪璃抱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好冷，冷的都快要死掉了，那种冷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将要冻结他灵魂的寒冷，他孤身一人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类的古堡中，没有父母，也没有哥哥，甚至连双鞋都没有。
白嫩的脚丫已经沾上了浅浅的尘土，因为在地上行走奔跑的缘故，磨的又红又疼，这时候安静下来，就越发的难受了。
纪璃长这么大所经历的苦难，还没有这短短一个小时之中经历的多，让他又委屈又难过，越想身上越难受，哭的也就更厉害，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哭出来。
越来越大的抽泣声拉回了波顿涣散的思绪，他的心一揪，手忙脚乱的想要去碰纪璃，可是还没有落到纪璃身上，就又收了回来，唯恐他不知轻重的触碰再碰伤了这只脆弱的小猫咪。
“你别哭啊，是我错了。”
波顿对这哭声不再感到烦躁，而是有些无力，他有些笨拙的说着，从来没有哄过什么人的空白经验只能让他不断反复的重复着几句话。
“是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该欺负你，我混蛋，你打我吧行吗？”
“我才是大变·态，我之前没发现你的好，你别哭了，我给你道歉。”
“你别哭了，我真的错了，你抬头看看我。”
“我就是你的小狗，你招招手我就跑过来行不行？”
纪璃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委屈着，可是耳边却越来越吵，波顿的话钻进他耳朵里，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他的抽泣声被吵的慢慢小了下来，才勉强听清波顿最后几句话，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下意识问道：“什么啊？”
波顿见他肯抬头，惊喜了一下，又继续顺着最后一句哄道：“我说我就是你的小狗，你招招手我就会跑过来，我不欺负你了，你别再哭了行吗？是我错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只要你不哭怎么都行，你打我也行。”
纪璃见他把脸凑过来，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才消化着他说的话。
“我打你干什么呀，”小兔子的鼻尖红红的，可怜极了，“而且，你哪里像小狗了？”
明明小狗那么可爱。
波顿把手搭在椅子上，见他肯和自己说话，更加卖力的想要逗他笑。
“汪汪！”他伸出舌尖儿学着小狗哈了一口气，又叫了两声，“现在像了吗？”
纪璃先愣了一下，又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瓮声瓮气的道：“哪有那么大的小狗呀。”
见他笑了，波顿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有了。”
纪璃看着他，又问道：“你刚刚，是在跟我道歉吗？”
波顿点点头，道：“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你别怕我，也别讨厌我，行吗？”
纪璃咬了咬唇瓣，其实依然有些怕他的，可是他又觉得，人家都跟他道歉了，还学小狗逗他笑，他再生气，就有些小气了，所以他试探的问道：“你真的不会欺负我了吗？”
波顿信誓旦旦的道：“绝对不会！”
纪璃眨巴了一下眼睛，又问道：“也不会再吃我的舌头了吗？”
波顿愣了一下，道：“这个不行。”
纪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表情又变得有些惊慌起来，“你明明说了不欺负我的。”
波顿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可是，可是这也不是欺负啊，那些人类之间，不是互相吃的很开心吗？不应该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吗？他明明就很舒服，可是为什么纪璃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模样？
“那不是欺负。”波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那是在亲你，你们人类都觉得那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纪璃有些茫然，可是他并不舒服啊，舌头好疼，好像要被拔起来了。
“可是你吃的我好疼啊，我的舌头都快要被你吞下去了。”
波顿呼吸一窒，被他这直白的形容弄的升起一股邪火来，有些燥热，他忍不住拉了拉衬衫的衣领，难道是他真的做错了？其实不应该那么亲的？
-来，我教你怎么说才会不难受。
-跟我说，哥哥亲的我好舒服。
-再跟我说，想要哥哥温柔的亲我。
纪璃忽然就想起了艾伯特曾经教他说过的话，后来，他真的就很舒服。
“哥哥亲的我好舒服……”
波特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纪璃的眼睛纯洁又清澈，像是山涧悠泉，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没有染上任何脏污与欲·望。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瞬间激起了波特心中所有阴暗的欲·望。
“想要哥哥温柔的亲我……”
波特大脑中的那根儿弦儿忽然就崩断了，灰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晦暗无边，他紧紧地盯着黑椅上的少年，周身充斥着无边的危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纪璃无辜的点点头，浑然不知自己说了多么令人血脉偾张的话，道：“这是艾伯特教我的，只要说了这两句话，就会变得很舒服，难道你不知道吗？”
“妈的！”
波特忽然低咒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朝着柔软的小兔子俯下身来，不给他反应机会就精准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纪璃吓了一跳，可是又发觉，那冰凉的唇瓣仅仅贴在他的唇瓣上，有些弹弹软软的，后脑上抚上一只大手撑着他后仰的头颅，脸颊也被轻轻捧着，身体上所有疼的地方波特都没有碰到，只是将他笼罩在椅子上。
“凉……”
吸血鬼本身就没有体温，贴的久了，纪璃被冰的含糊出声，嘴巴张合间又微微含住了波顿的唇瓣。
波顿的手指微紧，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就要破笼而出的东西，身体温度缓缓升了上来，然后微微移开唇瓣问道：“现在还凉吗？”
纪璃感受到他喷洒过来的温热气息，有些冷的感觉也被升起的热度驱散，不自觉地蹭了蹭那变得温暖的大掌，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
“不凉了……唔……”
波顿终于在也忍不住，吻住了那甜美的唇瓣，又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去，灰蓝色的眸子睁着，观察着纪璃的表情，见他不觉得难受，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深入继续。
开始舒服了，纪璃终于放松下来，真好，不用再难受了，艾伯特教给他的话真的很有用，如果有机会的话，要好好谢谢他。
纪璃就这样想着，舒服的眼睛快要闭起来的时候，01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全部相信艾伯特说的话。】
纪璃的瞳孔颤了一下，有点被他吓到了，在心中小声喊道
-01先生？
【如果有谁再让你像之前那样…不舒服的话，直接告诉那个人，温柔一些。】
纪璃浑身颤抖了一下，大脑有些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感觉出01先生的声音，有些……不满？
是他的错觉吗？而且，01先生全部都看见了吗？看着他被波特亲吻。
也是，01先生是他的系统，不管他干什么，01先生都会在他身边的，所以也会看见现实中发生的一切。
可是……
纪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极其羞耻的感觉，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抓住一般，让他的全身都升起了滚烫的热意。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漫上湿漉漉的水光，他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可是正在亲吻着他的人却不允许。
纪璃拒绝不了，只能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企图逃避，长睫如振翅欲飞的蝶翼一般不住地颤动着，以为他看不见外界，外界也就看不见他。
怎么办，01先生，一直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