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堡惊魂
“我是好人？”阿尔文轻笑了一声，尾音带着些不宜察觉的戏谑。
怀中的人嗓音又乖又软，像是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他心尖儿上挠了一下，有些发痒，身体也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阿尔文往怀中拢了拢，才有了一点儿真的拥抱着一个人类的实感。
他怎么这么瘦？
不知道为什么，阿尔文心中升起一种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让他微微蹙了下眉。
纪璃对于善恶之分的界限从来就不明晰，从小到大，他身边围绕的全部都是温暖与善意，他在爱的包裹中长大，所以看什么，都自带一层柔软的滤镜。
“嗯嗯。”
纪璃点了点小脑袋，又仰头对着他笑，殊不知那笑容落在吸血鬼的眼中，就像是美味松软的蛋糕上淋了一层甜蜜的果酱，只会更加激起那饥饿的，等待填补的饱腹欲。
阿尔法舔了舔唇瓣，眸色渐深，道：“既然我是个好人，那就，好好报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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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昏暗的古堡中，甜美的血液因子顺着流动的空气飘散在各个角落，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睛在暗色中睁开，透过紧闭的房间门看向虚空中的某一处。
黯淡的下弦月隐于云层之后，大地彻底被黑暗掩埋，古堡深处传来深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强大的野兽们被这馨香的血液勾的苏醒。
好香……在哪里……
吱呀——空旷的走廊上传来一声门响。
纪璃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暗色中，只能看见一双发着光的，猩红的眼睛，他能感觉到，那双不似人的眼睛正黏腻的盯在他身上，饱含着浓浓的恶意与冰凉。
被发现了——
他的瞳孔紧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纤细的手指也紧紧抓住阿尔文的衣服，颤抖着身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怀中的小家伙像是吓坏了，身子颤抖的厉害，感觉可怜极了，阿尔文不悦地眯起眼睛，非常不喜那落在他怀中人身上的，恨不得吞了他的视线。
纪璃眼中又不自觉的溢出泪水，那是不受控制的，在恐惧之下的糟糕情绪，他紧紧抓着阿尔文的衣服，像是落水之人仅能抓住的最后一片浮萍，本能的依赖。
好可怕……要死了吗？
忽然一双大手抚上了他的后脑，将他的脸转向带着清淡柑橘气息的怀抱，视线被遮挡住，落入一片看不见的黑暗中，然后，他的头顶传来那宛若太阳般温暖阳光的声线。
“吸血鬼的视线很弱的，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只要我们不动，他就不会发现我们。”
什么都看不见了，纪璃反而觉得好了一些，在充满淡淡柑橘气息的怀抱中，他将自己慢慢从恐慌中解救出来，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细声细气的问道：“真的吗？”
阿尔文眼眸猩红，唇边獠牙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角，他勾起唇，道：“当然是真的。”
空气中属于吸血鬼才能感知到的频率骤然暴动激荡，全部冲着对面的吸血鬼而去。
——滚回去！
——这是，我的。
属于高阶吸血鬼的强大威压几乎让那个吸血鬼跪下来，可是，他却并没有听话的退回房间里，顶着巨大的威压，那双猩红的眼睛依然死死盯在那柔软孱弱的后颈上，喉头无比·饥·渴，好香——好想——
阿尔文微微眯了下眸子，对面的吸血鬼瞬间化成一片飞灰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身上穿的衣服，在走廊的地上当做他存在的痕迹。
纪璃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没有听见关门声，感觉阿尔文抱着他又开始移动起来，忍不住小声问道：“它走了吗？”
阿尔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走了。”
纪璃松了一口气，对阿尔文更加依赖，如果没有阿尔文，他自己恐怕都走不出多远就会被撕个粉碎，更别提逃走了。
“谢谢你。”纪璃用毛茸茸的脑袋在那给他莫大安全感的怀抱里轻轻蹭了蹭，表达着自己的亲昵，“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尔文的脚步骤然停顿，属于人类的温暖体温在他怀中全然信任的轻蹭着，那样全心全意的依赖已经不用刻意去品味就能明晰。
霎时间，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将他包围起来。
真是狡猾的人类。
纪璃没有察觉出那片刻的停顿，想起01说过的时限，有些焦急道：“阿尔文，你知道这里的门在哪里吗？我们要赶紧逃出去，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阿尔文抱着他进入一间房间内，走到沙发边将他放了上去，门悄无声息的关上，眼眸深处的猩红借着夜色的遮掩涌动。
纪璃抓住他放在沙发边的手指，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慢慢降临，“要不然我们会被吸血鬼吃掉的，我们得在零点之前离开这里！”
阿尔文看着他那慌乱焦急的表情，轻笑一声，冰凉的手指触碰上他柔嫩的脸颊，叹息道：“吸血鬼怎么会舍得把你直接吃掉呢？你这么香，当然是，一点，一点吸了你的血，然后再把你好好养起来。”
纪璃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呀……”
阿尔文看着他懵懂茫然的表情，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到最后仰着头肆意的大笑出声来，像是完成了一个得逞的恶作剧。
纪璃无措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大笑的阿尔文，忽然感觉有些冷，那冰冷的温度，好像是从他的手心中传过来的。
那温热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染上冰凉温度，像是冰窖里刚刚成型的新鲜冰块儿，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寒意。
纪璃的瞳孔微微震动，就算他再无知，也知道人类不可能达到这样的体温。
所以——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纪璃猛地松开了手。
笑声戛然而止，阿尔文突然反手紧紧攥住他的手，纪璃被吓得颤抖了一下，想要往后缩，可是已经退无可退了。
阿尔文慢慢低下头看着他，瞳孔中出现了一丝猩红的光，然后慢慢占据了整个眼瞳，像是夜空下骤然炸开的美丽烟火。
纪璃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吓得精神出了问题，竟然会觉得那双眼睛在夜色下很是美丽。
阿尔文看着已经被吓到呆滞的小兔子，慢慢俯身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香啊。”
冰凉的鼻息喷洒在颈部娇嫩的皮肤，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细小的颤栗，纪璃动也不敢动，眼尾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竟在那深陷的锁骨处安了家。
“哭什么？”阿尔文似是被那晶莹的水渍吸引，伸出舌尖微微一勾，就将那锁骨处的泪滴卷进了唇瓣里。
有些苦。
纪璃不受控制地又颤抖了一下，眼泪一滴一滴的坠落，怕极了。
“求求你……”小兔子呜咽出声，小声哀求道：“不要吃我……”
阿尔文动作微顿，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重新抬起头，看着纪璃泪眼朦胧的模样，冰凉的指尖摸上他那已经失了颜色的唇瓣，鬼使神差的，凑上去舔了一下那软嫩的唇瓣。
纪璃微微睁大眼睛，连害怕的感觉都停滞了一瞬。
阿尔文收回舌尖细细品味，很软，很弹，还带着一点甜味儿，像是人类零食中的果冻，阿尔文曾经尝过，他尝不出味道，可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难怪，人类不管多大年龄，都爱吃果冻这种食品。
纪璃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唇瓣麻酥酥的，好像还遗留着湿润的触感，小鹿般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阿尔文。
这人，为什么要舔他的嘴巴啊。
阿尔文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也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本末倒置了，他轻咳一声，强行压下那再来一次的冲动，将自己的目的拉回正轨，虽然，拉的很艰难的就是了。
冰凉的指尖再次触碰那脆弱的脖颈，顺着跳动的脉搏来回滑动，阿尔文蛊惑似的靠近着，对着纪璃开口。
“我不会吃你，只是吸一点血，会很舒服的。”
阿尔文一边说，一边将獠牙凑近那散发着温热气息的雪白颈侧，伸出舌尖在那一小块儿覆盖着血管的皮肤上来回舔动着。
房间里渐渐溢满浅淡的，甜腻的花香。
纪璃的手指蜷缩起来，被这陌生的感觉弄的头脑发晕，他想要躲，可是后背深陷进柔软的沙发内，前边的吸血鬼也挤的越来越近，一冷一热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只有一颗心脏在跳动着。
“不……”好奇怪……
纪璃想要拒绝，可是却全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里，他的视线渐渐迷离，像是变成了在温水里被煮的青蛙，慢慢的，失了逃跑的力气。
阿尔文勾起唇角，猎物已经被麻醉，他伸出獠牙，碰上那雪白的颈子，微微用力就会刺进去。
“阿尔文。”
属于在吸血鬼中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纯血种的气息骤然溢满整个房间，在阿尔文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有着暗红眼眸的黑发男人。
他冷漠的视线落在那微仰着脖颈，露出脆弱的漂亮人类身上，眸色骤然深沉了些许。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