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没有来得及跟婶婶解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感觉对方眼神怪怪的，季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算了，我还是不为难你了。”婶婶说完话就转身要做自己的事情，“你先休息去吧。”
季竹叹了口气，好容易才从婶婶眼皮子底下混过去，季竹拿了桌上的文件就回客房休息去了。
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开始专心地翻看那个名册，直到三四十分钟之后，季芙才来。
“姐，谈得怎么样了？”
“进展不错。”季竹满意地笑笑，把文件往前一推，送到阿芙手里，“你看看这上面的人都认识吗？”
季芙接过一看，但脸色却明显崩得有些僵硬，像是对这份不可靠的名单持怀疑态度。
这名单已经很旧了甚至积了些灰，上面约有二三十人左右的样子，但现在还在公司，并且季芙能叫出名字的也就只有七八个人。
“姐，这些人虽然是老爸派过去的，但都在公司工作有几个年头了，我不太确定他们还能不能帮忙。”
最重要的是，季芙也不能在公司想做什么做什么，身份被人揪住，落下话柄可就麻烦大了。
估计现在真正能帮忙的还是服装设计部门的副主管，他可是大鱼。
“那你说这份名单拿给叔叔看，他会怎么说？”季竹沉默后问道。
“我估计这些人当年也不是公司主干，很大可能是从市场上招聘来的，甚至谈不上认识。”季芙皱着眉分析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拿给他看看，只是别抱太大希望就可以。”
“没关系，人力相关事宜还是我来吧，我明天去跟叔叔谈。”季竹作出思考的模样，“你最近做些别的事情吧。”
“好，什么事？”
“老弟要回来了，你准备准备教教他怎么跟人谈判。”
季芙眼神一变，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她错过了一个小时不到而已，都发生什么了？
“什么意思？”季芙不解。
“我刚才跟婶婶聊天，婶婶说到他要回来了。我想到自己也不方便亲自去成天集团搅一趟浑水，可能得派他去。”季竹耐心地解释，“他平时回来的少，成天集团应该没什么认识他。”
“姐，谈判的事我们俩是内行，我老弟跟林萧是一个专业的。他要能搞定这事，我爸把所有公司业务都交给你我干嘛？”
季芙说着白了季竹一眼，她这算什么主意？
“他真不行。”
“所以你得教他嘛。”季竹安抚对方。
“姐，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教我弟谈判技巧，您放过我。”季芙苦苦哀求道，“他逻辑是飞的，搞不定这事。”
但也确实没更好的第三个人选了，随便大街上拉一个来可能没法为林萧争取到最好的，而且还非常容易交谈不顺影响谈判。
季竹最清楚林萧需要什么，如果是熟人去的话，她还能一起辅助。
“他明天回来，我再找时间带他去见见林萧。”季竹想了想说道。
“算了。”决定的事情季芙也不好再推脱，“不过，还是那个问题。咱们最后都是要拿下公共资源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林萧加入我们？”
家里事业不是更好？林萧也不用再帮着外人。
而且，她觉得林萧最近也有点接受自己还有季竹了，这个关节眼上其实差不多可以出手了。
季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她总觉得林萧从一开始就在躲避什么，很大可能跟自己有关。
林萧是单纯，但不是既单纯又蠢，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之前见面那次问名字的时候就能表现出来她肯定不愿意认识季竹。
“但是这样的话，我就得一辈子都在她面前当杨思禾了，而且还不能让人发现。你觉得那种环境可能吗？”
就好像整个事业都是季家的，但突然冒出来一个杨思禾，不会怪怪的吗？还不如让她自己选择，看看林萧想要什么。
“也是。”季芙瞥了季竹一眼，“那你自己决定，我先干别的去了。”
季芙离开之后，季竹便走回房间的沙发上躺下来，无聊的时候顺便翻了翻床头边上的笔记本，里面纸页已经发黄了，但确实都是自己的笔迹。
她叹了口气，把东西扔向一边不再管。
这种没用日记留着就会睹物思人，看看自己以前糟糕的生活。
林萧这几天还在赶报告，临近月底时候才终于把草稿交给老师帮忙修改词句问题。
这期间差不多还有一天半可以休息，林萧去了湖边溜达一圈，顺便叫了杨思禾一起。
“萧萧。”杨思禾来的时候就很开心，眼角都泛着亮，看来最近没有林萧她也过得不错。
“思禾。”她礼貌地回了对方，又问，“最近不忙吗？”
“是有些事但不算特别忙，快到年底了，有公司要筹办年终晚会，我需要跟我队员协商一下。”杨思禾轻轻掐了一下林萧的脸，“对了，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是我弟，阿成。”
“我担心自己能力不行，给你找了个帮手去跟公司谈判。”
林萧抬头往身侧看，眼前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孩站在那里，他眼睛非常明亮看上去似乎还有些英俊，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保持平静。
他跟林萧一样的懵，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跟着过来。
尤其是季竹，平时整张脸看起来都面无表情，今天突然笑嘻嘻的，又上手又主动，就像戴上一层厚厚的面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但季竹派他来，他只好也客套性地跟林萧打了声照顾，“您好。”
“你好。”林萧微微颔首。
“分成薪酬问题约好什么时候谈了吗？”杨思禾直截了当地问，像是要把一切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公司说年前能搞定就行。”林萧思考了一下，“但是我怕十二月和一月学校里考试多，想这两天就去。”
“那行，我们一会可以谈谈这个问题。”
“其实我要求也不高。”林萧瞟了杨思禾一眼，“只要分成能付得起学费和住宿费就好了。”
就目前来看，成天集团薪酬就算给得不高，但也刚好够用。
“别这么说。”杨思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萧萧，你不能把自己看太低，如果退让太多的话会被欺负的。”
她这几年已经体验了不少，后来逐渐开始追求完美，日子才好起来。
林萧有一会没吭声，只是转头静静看着杨思禾，想听对方接着说。
“而且，公司给的定价高也是对作品的一种肯定，会让你对自己的作品或者实力更自信。”
“林萧……”
林萧眉头一皱，“为什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会说？”
杨思禾顿了一下，生怕被发现什么，接着才放缓了语气，“因为我看到你因为身边的人在改变了，所以我也要这样做。”
可是林萧也没有改变多少，除了因为生活所迫被逼学习。
林萧看了杨思禾一眼，“那你觉得我哪里变了？”
杨思禾笑笑：“那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对我的名字质疑。”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仿佛很深，甚至这点事情她都记得。
林萧尴尬了一会，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说：“我的错。”
“你现在不会那样了。”杨思禾眼里很温柔，“比以前更成熟稳重，我很喜欢。”
“谢谢，你帮我很多。”林萧轻声说道，“思禾，那你想要什么，想过吗？”
杨思禾其实什么都没想过，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待在林萧身边的。
如果林萧不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变成季竹去完成别的事情。
“我挺喜欢我目前的工作，暂时没想过做别的。”杨思禾摇摇头，“不过，你愿意过年陪我回家一趟吗？”
“我？”林萧错愕地看着她。
杨思禾期待地点点头。
林萧本有犹豫，但一下子想到自己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就这样回去了估计也是日常跟父母吵架。
她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每天想着毕业，一毕业就可以离开，现在停留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估计家里也是一样容不下她。
这段时间只有杨思禾帮她，她之前也答应要回报对方。
“行，那我跟你回去。”林萧答应了。
杨思禾别的都不在乎，只要林萧答应了她就开心，“那就这么说好啦，过两天我让老弟跟你一起去公司，年前你跟我一起回家。”
“好。”林萧冷静地回答，“那咱们要去对面看看吗？今天晚上据说有花灯表演。”
“我晚上还有些事，萧萧。”
林萧有些失望，但杨思禾确实说过自己没时间，林萧只好不勉强。
“成，那我也回去写写作业好了。”
杨思禾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一些，知道她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情。
“琅城有一个树园，三月玉兰树会开花。”杨思禾从后背轻轻抱上林萧的腰部，宠溺地说道，“林萧，我那个时候带你去看。”
林萧愣了一下，她好像就无法看透杨思禾，但是对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走啦。”
林萧从迷茫中回头的时候，杨思禾已经差不多走开了五六步。
她没再回头。
林萧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
也许，真正的杨思禾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