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搞事情
夜晚,空气中的燥热在清冷的月光中渐渐瓦解,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皎白的月光和庭院中的灯火交织在一起,穿透玻璃在毛茸茸丰乳地毯上撒下一片清辉。
苏玉静静地坐在安熙宸的床边,温润的脸隐在阴暗中,看不清神色。
他一向心思细腻,白天的事,几分真,几分假,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他。
原本他以为他的孩子是最了解的,但自从小儿子出院后,他有些看不明白小儿子了。
想到那些被安熙宸偷偷销毁的画,苏玉虽然疑惑,却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起。如果不是他无意中发现,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擅长画画的儿子竟然不会画画了。
腺体是除了大脑之外最复杂地器官,牵扯到很多的感官和神经系统,所以腺体的事从来就不是小事。
如果腺体激素长期紊乱,牵连到身体其他方面出现混乱也是有的,还有白天的事。
原本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孩子,忽然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小秘密。他们之间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阻隔着,看不清,也看不透。
安熙宸的隐瞒让他有些慌乱和不安,苏玉轻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小卷发。
感受到温柔的暖意,沉睡中的安熙宸无意识地蹭了蹭他温暖的手心,熟悉的亲昵和依恋让苏玉飘忽不定的心落了回来,心中的疑虑散了不少。
忽然,房门被人缓缓推开,明亮的走廊灯光划破了黑夜的寂静,也驱散了苏玉眉眼中的愁绪,他起身温柔地帮安熙宸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还没有醒吗?”
苏玉望着自家alpha英俊的脸,几步上前,靠在他的肩头,吸取他身上的暖意,“还没,不过没有再烧了。”
误以为爱人在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安沛晟将人拥入怀里,低头亲了亲爱人的发丝,眼睛里承载了慢慢地爱意和宠溺。
他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爱人的背,低声安抚:“别担心,绒绒只是腺体发育了,这是好情况,沉睡是身体在自我调节。”
“嗯”,低醇的嗓音落在他耳边,苏玉闭上眼睛,闻着爱人的信息素,安抚的力量顺着耳朵一直流到心底,挥散了他的不安。
此时,沉睡的安熙宸还不知道,他刚才在暴露的边缘险险地走了一遭。
有人欢喜有人愁,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市一高校长收受贿赂被抓,王氏集团董事长期偷税漏税,违法乱纪,被检察院的人带走,王志等人涉嫌伤害,侵犯omega被警察扣押收监。
一桩桩案件的爆发,各大媒体,论坛纷纷被他们的新闻攻占了,口诛笔伐,千夫所指,好不热闹。
墙倒众人推,长期受到王志骚扰的omega和beta纷纷跳了出来,讨伐的言语铺天盖地侵袭了校园论坛。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淡定地坐在网吧的包间,纤长的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翻飞,蓝色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银蓝的光印在他清绝的脸上,衬得他更加的淡漠。
有了安氏的介入,事情发展的远要比蔚子墨想象中的更加顺利,蔚子墨暗中搜集的证据,,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有了安家背后的操作,以及那些早就盯上王氏这块肥肉的人的推波助澜,王氏的倒台就像这说变就变得天气,早晚的事。
人际关系就是一张复杂的网,表面上是王氏集团大厦将倾,实际上乱的不仅仅是王氏,凡时和王氏集团有利益牵扯人,今晚注定睡不好觉了,都在马不停蹄地奔走,忙碌着。
尤其是和王申合作已久的钟家,王氏集团的倾塌让钟氏陷入了不小的危机。
夜色如水,淡泊的月光在层层浓云中若隐若现,风雨欲来。
钟越靠在阳台,修长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很快就打听到了王氏危机的始末,想到与王氏的那些合作,阴沉的眉眼闪过一丝狠毒。
背后的动静让他瞬间转换了脸色,转身拥住来人,“怎么还没睡。”
段馨靠在他的胸口,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明天我回家找爸爸,有段氏在,钟氏集团不会出问题的。”
“钟氏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次要辛苦馨儿了”,钟越眼睛里一片精明,嘴上说着动人的情话,面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蔚子墨面无表情地扣上帽子,起身离开。
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天边皎洁的明月,晚风渐凉,夹带着泥土的潮湿腥气。
路灯下的身影欣长挺拔,清爽的风缱绻地抚过他的墨发,微长的刘海撩起,斜斜的灯光勾勒出他深邃俊秀的眉眼。
蔚子墨抬头看了眼钟氏大楼的方向,狭长的凤眸半眯,乌黑的瞳孔墨色翻涌,深不可测,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讽刺。
王氏,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轰隆隆地闷响在压低的半空中翻涌,路上行人匆匆,几个路过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辆又一辆的明亮地车灯从他身旁经过。
很快,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将门口小店里轻快的音乐声掩盖住,蔚子墨撑开雨伞,一步步融进密集的雨幕中。
“叮铃”,蔚子墨将滴水的雨伞放置在家门口的架子上,刚拧开房门,香喷喷的饭菜味铺面而来,房间内的温暖软化了他眉宇间的淡漠。
“回来啦,时间刚刚好”。听到开门的动静,魏洁打开厨房的玻璃门,朝门口望了过来。
她还在,真好。
门口明亮地白炽灯和走廊的壁灯的柔光交叠在一起散在他深色的眼睛里,揉成一片暖色,蔚子墨摆放好鞋子和书包,洗好手,接过她手里的餐盘。
“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一点,外面雨下得大,没有淋着吧,喝口姜茶去去寒。家教太辛苦,就辞了吧,妈妈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太辛苦会长不高哦”
摆放的碗筷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喋喋不休的唠叨让蔚子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都十七岁了,蔚女士还把他当七岁小孩子哄。
忽然间,他想起了安熙炎诱惑安熙宸松手的场景。
“不累。”,他垂着眼,默默叹了口气,乖乖地端起桌子上的姜茶,闭着眼,仰起头,喉咙快速滚动了几下。
甜味还未完全在舌尖化开,浓烈辛辣的姜味就横冲直撞地侵占了整个口腔,带着火辣辣地热情,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味。
蔚子墨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管理失效了几秒钟,顿时有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孩子气。
看他勉勉强强的样子,魏洁笑着摇了摇头,直到她看到蔚子墨手背上几道泛红的指印。
“手上是怎么回事。”,魏洁眉头一皱,转身去找家里的药箱。
蔚子墨放下被子,望向手背上的痕迹。
omega的身体就是脆弱,即使他抹了药膏,还是留下了印记,他三两句将事情经过告诉了蔚妈妈。
“哦,那孩子漂不漂亮。”,魏洁撑着脸,好奇地看着他。
涂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问道安熙宸漂不漂亮,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漂不漂亮上去了。
蔚子墨无奈地扶了下额头,“漂亮。”
“哦,下次带来给妈妈看看”,魏洁眼睛一亮,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男孩。
他儿子哪都好,就是人有时候冷了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omega,如果能有一个乖巧地omega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蔚子墨知道他妈妈多少有些颜控,便以饭菜凉了为借口,及时打住了蔚妈妈的小算盘。
半夜,雨势渐渐减小,雨水敲打在树叶上炸开一朵朵小水花,“滴滴嗒嗒”的响动在寂静的深夜里清晰可闻。
“吱呀”,浴室的房门从里推开,温热的烟雾奔涌而出,一双白皙,形状优美的脚踏着薄雾走了出来。
蔚子墨穿着宽松的睡衣,整个人湿漉漉,雾蒙蒙的,露出的肌肤白皙细腻透着淡淡地烟粉,像是晨起沾染露水,鲜嫩多汁的水蜜桃,惹人采撷。
头上顶着一条柔软的毛巾,一颗一颗调皮小水滴脱离开潮湿的发尾,从修长的脖子溜到弧度优沃的锁骨上。
蔚子墨拽着毛巾在头发上随意地擦了擦,几缕刘海垂在雪白的额头上,少年感十足。
几步走到书桌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词典。
手指轻轻地在书的边缘一模,书的封面竟然亮了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词典,分明是一个小型的保险箱,夹在一排书籍里,让人一点也发现不了。
输完指纹和密码,七只omega抑制剂整整齐齐地安放在盒子里,蔚子墨从里面抽出一个,面无表情地掀开衣袖,熟练的将液体推进血管里,收拾好残骸后,又将盒子放回到书架上。
蔚子墨靠在椅背上,深邃的凤眼半眯着,看不清神色,笔直的长腿前伸,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迷人却又危险。
距离上一个发情期才过去一个多星期,大概是今天腺体受到的刺激有点大,所以他心情有些烦躁,连带着头疼的后遗症也隐隐有发作的风险。
他的身体有些特殊,大概是上辈乱用抑制剂的缘故,他的腺体受到严重的损伤,以至于重生后,他依旧遭受头疼的困扰。
星际法虽然多在保护稀少的omega,但为了种族的繁衍,在抑制剂使用上却有着比较严格的限制,所以抑制剂一般价格不低。
长久使用抑制剂,omega的生育能力会逐渐下降,这对本来就生育率低下的社会现象来说,无疑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
蔚子墨根本就不在乎,他最厌恶的就是omega这种身份的束缚,人如果一味地放纵自己,追寻本能欲望,那人和牲畜又有什么区别。
秒针转动的声音轻轻敲打在他的耳边,心跳逐渐平稳下来,蔚子墨抬着手,视线落在手背浅浅的印记上。
“安熙宸”,喉咙轻轻一滚,似有若无地呢喃散在寂静的夜色中,脑子里涌现出少年软糯精致的脸,暗不见底的瞳孔划过一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