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兴隆镇（二）
兴隆镇外面不起眼，里面实则不小，有些小道像步行街一样一条街穿肠而过，中间不过是两排房屋夹出的一条马路，斜向右上翘起，两边的房舍也就显得高低错落，有了层次和美感，房屋大多是两三层的平房。
走了近一刻钟，还没有到尽头，
李曜和舒瑶思绪纷呈间。
突然其中那名保安，用手一指道：“前面的大院就是我们的镇治安所。”
李曜向左侧看去，只见大门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刻着兴隆镇治安所几个字。在周围的屋子衬托下，倒显得不凡。
两排铁栏杆围住，有耸立着两座石狮子雕像的镂空铁门，有占地面积极广的二层房屋，有足以两辆汽车并行的道路。
这个治安所修的不错呀。
一般的乡镇治安所普遍在二十人左右，甚至“三人所”、“五人所”也不在少数，现在大多数已经下班了，所以治安所内只有一楼还有一个房间的灯光亮着。
李曜和舒瑶并肩前行，看见一个肩章有三条v的警员快步迎了过来。
李曜和舒瑶再次亮出自己的证件。
他望了他们一眼，抬手行礼道：
“晚上好，两位领导。”
李曜两人微笑颔首。
那名保安着简单的介绍“这是警长李曜。”
“这是督察舒瑶。”
他又指着那名年轻警员这位是“镇治安所的，王志诚。”
王志诚早就察觉到了两人打望治安所的异样眼光解释道：“本镇治安所是早年镇上的首富李长云的别墅改建的，因为房间里出过事，所以别人也不敢住这里，干脆就拿来做治安所了。”
寒暄完毕，
那名警员指着后面亮着灯的房间道：
“蒋所长在等着我们呢”
说话间，一行三人沿着宽阔的道路，绕过中间的花台进入房间，在进入房间之前李曜已经放出灵觉。
敞亮的办案房内，警员口中的蒋所长，长着一张方形脸正揉着额头，精神相当得差，他的头发稀疏和深黑眼眸或干枯或黯淡，整个人仿佛老了足足五岁。
“晚上好，两位领导。”
蒋所长起身，勉强挤出笑容回应：
“晚上好，两位领导，希望你们能解决我们镇子里的烦恼。”
蒋所长目前的警衔只是一级警长和李曜同级，舒瑶级别还要比他高。
就是他申请的特事局的支援，所以他知道李曜和舒瑶不是简单职级上的领导而是超凡者。
不过
咕——
李曜的肚皮率先作出回应。
他此时此地尴尬的想要用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
自己明明是来办正事的。
舒瑶在旁捂嘴偷笑，
蒋所长则是露出恍然理解的神情。
立刻吩咐道“两位领导还没吃饭吧，小王你去通知厨房阿姨把饭热一热，再炒两个小菜。”
然后他又向李曜两人解释道：“乡野小镇，都是粗菜淡饭，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
两人自不会介意，像这种乡镇治安所本来就财政紧张兮兮的，也不可能单独财政里支出来宴请自己二人。
在吃饭的过程中他们对兴隆镇作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兴隆小镇位于崔眉山的南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一条小河打东北边绕着小镇逶迤而过，它来自何处去向何方，河上横卧一桥，石砌的单拱跨越水面，两头肩上各开两个小拱作泄洪之用。
夏季多雨，冬季多雪,小镇面积仅有50平方公里，地方虽小，却有着悠久的历史。
但由于所处地理环境恶劣，小镇几乎与世隔绝，仅通过一条狭窄漫长的隧道与外界连接，
下辖二十八个村落，村民都种地，但地很少，各自还干些别的营生，有跑野的的，有在镇上做小买卖的，有做手艺的，极少有外出打工的。
超市、邮局、警局、政府厅、银行、洗衣房……各种机构、设施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小世界。
等李曜吃饱后。
因为有外人所以他比较克制，自己也不想给别人造成经济负担。
才了解到这次事件的起因。
顶罐村。
兴隆镇的下辖村属之一。
这座小山村因背靠一座像罐子的山头而因此得名。
一名顶罐村村民王小川是村子里有名的五保户，这人命运也是凄惨，早些年母亲癌症死了婚后妻子因洗衣服时落水，救治不及时，淹死在了溪水里，并无子女孕育。
本来凄凄惨惨一个人的过着，结果因为酗酒死在了家中，早上被路过的邻居发现的的时候人都已经凉透了，死了人后当地治安局来看过也觉得并无异常，就让村民自行处置。
原本，这事应该就到此结束的。
可偏偏，这事开始朝着越来越邪门方向发展。
村民们将五保户王小川的尸体暂时封存在窑洞中用白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准备做完法事后就让其入土为安。
结果第二天藏在窑洞里的尸体却离奇失踪了，大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尸体失踪的那天晚上，有那群经常在河边玩耍的小孩也跳出来说看到五保户王小川了，看到裹着白布的王小川在河边跳来跳去，有时候是一道白影，有时候是两道白影。
一个小孩会撒谎，那么一群呢
极有可能是真的看见了
那一跳一跳的不就是僵尸嘛
但是这还没完，这顶罐村就开始越来越不太平。
发生尸体失踪后的第二晚，有人说从井里打出一桶井水时，在浮动的井水里看到了一张人脸。
那人吓得打翻水桶，然后那张人脸就好像蛋清一样，顺着水流一起流进了排污管道里，目光一直死死。
这件事，一开始自然是没人相信。
然而，在发生死人的第三天晚上，顶罐村又死人了。
死的人正是自称看到水中人脸的村民，是淹死在自家井水里的。
这时候的村民们，还未察觉到异常，只当是普通的坠井淹死事件。可第二个村民死的第四天晚上，顶罐村又死人了，这次是淹死在溪里的。
可怪就怪在这里，死的人是名独居老那天晚上，在村口唠完瞌后，有很多同村老人都看到那名老人回屋，家里还亮着电灯，门窗都是从屋里反锁的，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密室环境。
可老人的尸体，却在第二天，被人发现在了几里外的河水水岸边。
警察来了，也没调查出个结果来，门窗反锁形成密室环境的屋里，除了老人的生活痕迹，并未发现到其他人的痕迹，比如凶手遗留的痕迹，目前村民们连是否是凶杀案都还不知道。
可就在今天，在李曜他们抵达之前顶罐村又死人了。
一大早，有早起务农的村民，发现溪里浮着一具尸体。
顿时，村里骚乱。
顶罐村仿佛被下了诅咒，正在以每天都在死一个人的速度，迅速引起了村里人心惶惶。
村里几名老人拄着拐杖，曾经阻止几名村里壮汉下河打捞尸体，但架不住人多嘴杂，溪水是水源大家都要靠着过活尸体一直泡水里也不是个事。
捞出来的尸体却没有脸皮
治安局只好暂时带回地下停尸房。
蒋宇将李曜两人安排好后，就准备回家睡觉，有特殊人士在其他小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两侧路灯稀疏，可惜的是，路灯或许是年久失修道路一片漆黑，纯粹靠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朦胧银月照亮轮廓。
晚风平和，至少蒋宇不用担心自己的头发。
淡薄的雾气渐渐弥漫，周围以两层为主的房屋门窗紧闭，漆黑无光，仿佛已很久没有住人。
蒋宇一手提着昏黄的手电筒，快步行走于安静到极点的街道上。
呜！
薄雾之中，有风打旋而来，蒋宇莫名觉得脖子有些发冷。
他抬起持握电筒的右掌，让双排扣警服的领子变得笔直竖挺，完全遮住了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脑海内突地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内，一个西瓜大小的黑影从雾气里蹿出，瞬间扑到了他的耳畔。
蒋宇没做思考，反挥胳膊和小臂，猛地抽出了手掌中的电筒。
砰！
那突如其来的黑影刚一靠近，就被抽中正面，抽得倒飞出去好长一截。
借助手电的光芒，蒋宇终于看清楚了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脑袋！
那脑袋漂浮在半空，脸部仿佛长满了霉斑，流着黄绿液体的皮肤明明松弛下垂，却勾勒出了骨头的轮廓。
它鼻子位置只剩两个黑孔，眼睛白多黑少，往外鼓出，嘴唇腐烂了大半，显露出混杂有血水的，打磨得很尖利的牙齿！
狗屎！蒋所长看到这一幕，心头微颤，暗骂了一句。
即使他办理过不少案子，战斗过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么恶心这么惊悚的东西也是少见。
深深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蒋所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让他往小镇的深处继续行去，先回家有什么事情明天找两位领导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蒋宇心中一紧，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看见一个女人从附近的小巷子内走了出来。
这女人穿着纯白的长大褂，头发松松垮垮地挽起，脖子修长白皙，容貌极为明艳。
笼罩色调阴暗的小镇内，从巷子里走出的女人仿佛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圣洁，端庄，没沾染一点尘埃，容貌明艳灿烂，让人眼前一亮。
而她纯白朴素的白大褂，松松垮垮挽起的头发，又为她添加了几分内敛与慵懒糅合的气质。
似乎这是镇子里的一位医生。
蒋所长也认识来人，奇怪问道：“白医生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逛？”